自马车停下休憩之时,已是几日之后的事情。马车自溪水边停驻,罗烨阖眸于马车之内休息着。
沈惊鸿将云溪自马车中抱下,映着月色长空坐于这溪水之侧。
云溪悠悠转醒,美眸中映着他那俊朗的容颜,惊喜:“沈家公子!”
在睡蛊的影响下,云溪一睡几日。
沈惊鸿将帕子在溪水中沾湿了些,轻轻擦着云溪脸上的汗渍,温柔至极。她像从前那般模样在他怀中,对他笑着,也便是如此,便似是一切都没过去一般。
京都发生的事情,谁人又不知呢?
无论是北渊国破,亦或是楚临安,甚至是画凉的事情,他都有从影卫那里听闻些许。那些关于云溪的事情,他问的最多。影卫虽说为文治做事,对于这些并非秘密的事情,倒也愿意多说两句。每一件事不是西州的秘密,却是她的秘密。
溪姑娘永远都是溪姑娘,是他的溪姑娘。
沈惊鸿一边擦拭着云溪的脸,一边问道:“还热吗?这里无人,你那人皮面具便去了,总归是舒服些。”
云溪怔怔的点头:“你怎么也在这里?也被小相公擒获了吗?”
沈惊鸿噗嗤一笑,以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今天开始,我便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罗烨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便莫要再怕了。”
云溪点头,笑的嫣然。
这里芳草纵横,天空星云满布,云溪只是依偎在他怀中,吃着些许的东西,偶尔也会看向那马车之中,偶尔也会问些问题。
沈惊鸿揉了她的发:“再过几日便能到皇城,你可欣喜?”
云溪浅笑:“自是欣喜,大相公便在皇城等着溪儿!”
“大相公可是颜冥?”
“他是王爷,可莫要念名字,若是念了定然会杀了你的。”说这般话的时候,云溪小心翼翼地看着左右的环境,只见无人之后便放松了下来,再唇上比了一个“嘘”。
这般,却是保护他的模样。沈惊鸿自知心中暖流而淌过,深眸红了些许:“你很担心沈某?”
云溪狐疑:“你待溪儿好,溪儿便待你好。”
他心中一紧,却是闪过那时云溪的模样,养心殿下她红着眼睛,每一滴泪的炙热都融于他的眼睛之中。
沈惊鸿抱紧了她,下颌轻轻抵在了云溪的额间:“若是木荣看到你这般模样,定然会心疼,所以你会好起来,我定然会做到。”
“木荣……是谁?”她声音软糯,看着沈惊鸿已是陌生之色。
沈惊鸿摇了摇头:“你只要记住,颜冥与罗烨并非是你的相公,如此便好。”
“不是?”
“你是西州人,我也是,我们早便相识,而曾经的你差点嫁给我。”他颔首凝着星空,淡淡的月光散落于他的容颜之上,俊美而清逸。
云溪便是看着如此的他,脸色微微红了去:“怪不得小相公待我如此差,原来并非是真正的相公。怪不得大相公中途离我而去了皇城,原来我并非是重要的娘子。”
她思索着,继而猛然一惊:“沈公子是溪儿的相公吗?溪儿一下子又多了个相公!”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笑的却是自在。
沈惊鸿握住了她的手指,摇头:“以后不许叫别人相公,不然会被杀掉的。”
“被文治吗?”
云溪猛然一问,沈惊鸿却是诧异,不知这颜冥与罗烨是如何教她的,以此导致她心心念念的杀人大魔头都是宁西洛……
沈惊鸿笑笑:“所以你怕吗?”
云溪狠狠地点头:“怕!”
沈惊鸿玩味一般的凝着云溪那张花容之貌,小心翼翼道:“去往东蜀皇城之后便能见到文治了,你可好奇?”
“好奇!”
失智的模样倒是跟七八岁孩童一般,这一番的言语却让沈惊鸿笑出了声,他淡淡道:“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武功,所以你要听话。”
云溪点头:“好。”
远处,影卫在树下炙烤着山鸡,云溪闻着味道便转过头去看,咽了咽口水:“那个哥哥在吃什么?”
哥哥?
影卫侧眸看了云溪一眼,不仅眉梢皱的有些高,那日北渊战场,他们所有人皆被云溪打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影卫搓了搓袖下早已痊愈的伤口,赶紧背过了身。
然而,有人拽了拽影卫的袖子,影卫眉宇凝着,无奈转身沉了声:“溪姑娘若是想吃,便拿走!”
说罢,影卫起身躲了去。
看着影卫如此慌张的模样,云溪站在火堆之侧,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动手去吃,小心翼翼地扭头道:“沈公子,溪儿可以吃吗?”
沈惊鸿将鸡腿拽下,眉眼中掠了笑:“将这个拿给罗将军,剩下的都给你吃。”
云溪踌躇,最终接过鸡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马车而去,又以极快的速度跑到这里,中间踉跄半步,直接跌在了沈惊鸿的怀中。
两手的油渍,擦了沈惊鸿一身。
云溪满目抱歉的氤氲:“对……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她似是格外喜净,又格外怕别人恼怒。
从前的她并非这般模样,还是说……沈惊鸿蓦然想起了宁西洛那一尘不染的锦衣,心中微微一颤:“洗干净便好。”
他拉着云溪的手,在溪水边轻轻擦拭着。
云溪蹲侧着,将手于身上擦了擦,而沈惊鸿却是一点点地喂给她吃,只是吃完之后,云溪却将鞋袜脱了,目光炯炯地看着沈惊鸿:“溪儿要洗这个。”
他笑:“你这是骄纵,谁教你的?”
云溪摇头:“从前有人给我洗过,可是溪儿不记得了,后来大相公颜冥也帮溪儿洗了!所以溪儿认为,愿意帮溪儿洗这个的都是相公!”
从前?
是养心殿之中的人吗?
一朝君主为你做了这般事情吗?
沈惊鸿心神不宁,却是将云溪的鞋袜穿好,垂眸笑道:“若你还愿嫁我……”
“什么?”
他摇头,突然笑道:“若你愿意嫁我,无关洗脚,沐浴我也帮了你。”
虽是调戏之话,云溪却听的不明白,直接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拼命地摇头:“不可不可,谁都不可以帮溪儿沐浴,溪儿羞羞!”
“不算太傻。”
“溪儿不傻,就是失忆罢了!”她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咬了咬唇一脸的无辜。
“好,不傻。”
“你这是敷衍,定会说我没有别人聪慧!”云溪道。
沈惊鸿起了身,俯眸凝着云溪的眼睛,沉了声:“我不是文治帝,不会这么说!你忘了一切,终究没有忘了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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