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之容微微颔着苍白。
宁西洛垂眸,一手直接按了剑刃——
一寸寸剑刃出了手臂,转瞬泯成碎屑。他站在逆风之处,凤目映火,且直握颜冥的脖颈冷声道:“朕说过,今日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他的手满满的青筋,一剑穿透了颜冥的腹部。
颜冥低眉看着那剑上的冷然,浅笑道:“本王也说过……不会让你再寻到她,你可信?”
一笑倾国。
颜冥抬眸,日出之光映在那琉璃之眸闪烁着光,他抓住宁西洛的衣衫,最终泄了气。
宁西洛冷目:“那便拭目以待。”
剑直接被拔出,他身子一凌,消失在这日出之时,颜冥后退两步,低眸凝着腹部的剑伤,直接落在了江河之中……
血染江畔。
这里烟火缭绕,所有的轰炸声都消了声,一具具方蜀军的尸体在地上被画家军拖拽着,而江面上的血更是延绵长久。
方承将军自战船而下,目光悠悠地凝着那江畔:“本以为能跟溪姑娘一同作战,才叛了方蜀,却没成想跟皇帝一起作了战,倒也快活。”
他叹息着,收了弓箭。
也便是这时,江中波涛一阵,他刚刚所乘坐的战船直接破碎出了一个大洞,那红衣烈衫的少年自江中跃起。
“是蛊!”
“快逃!”
“……”
画家军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恐慌之声,地上的蛊虫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画家军而去,在这里处理的上千画家军刹那间便缄灭了声息。
那些跑的极快的画家军已经上了自己的战船,朝着江面躲避而行。
半空之中烟花肆意。
方承后退几步,眸色撑圆——
颜冥的手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方承倒在了这片蛊虫肆意之地。所有画家军皆看着前方那烈红衣诀的少年朝着那已经坍塌的营帐而去。
只是一掌,颜冥直接将那坍塌的营帐之上的火击灭而去。他轻捂着腹部的伤,妖冶的眸中皆是痛恨的红:“再忍忍,我们马上便能走了。”
一具具尸体被他直接拽开。
坍塌的地表裂出了缝隙,颜冥直接将那巨石单手举起,直接投入了江水之中,而巨石之下是一棺沉铁棺材!
棺材盖被他单手推开,阳光直接落在了女子绝美之容之上。她睡的正好,沉静而又无声,均匀地发出了呼吸声。
“我装的很好,装输,装受伤,还给罗烨赢了时间,是不是很聪明?”
“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弄丢你了,云溪。”
“我马上便带你走,我们马上离开方蜀,不要怕,不要怕……”
颜冥将血手在身上擦了擦,将云溪直接抱起,薄唇轻轻贴在了她的眉间。
这里的尸体犹如尸山一般。
颜冥背着云溪踉跄地下了地,朝着反方向而掠去。
“他带走的女子是谁?!是雪莹姑娘还是溪姑娘?”
“快放讯号!”
“……”
所有画家军在那江中战船之上无人敢下,凝着这片陆地之上的蛊虫,再一次在这里放了烟火。
*** ***
丛林之中满是静谧。
千水高明自是发现前方松木之下躺着的人儿,惊声道:“快来人,是战神,发现溪姑娘了,是溪姑娘!”
所有画家军均在此时朝着千水高明将军而去。
人儿躺在泥土之上,眼眸阖着,发间皆是潮湿之色,那张绝美之容是淡淡的寂静,也便是这般躺着,犹如睡着了一般。
自当千水高明想将这绝美之人抱起时,被人直接拽开了。
所有额在刹那间都俯身沉声:“皇上。”
千水高明疾步后退,擦了擦额角的汗:“我等找到溪姑娘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躺着了。那将她抢走的男子却没了踪迹。”
宁西洛俯身,直接将她直接横抱入怀:“溪儿,溪儿。”
“砰……”
漫天烟花于白日之上散开,是西州战船的方向。
千水高明看向那里战船,却是不解:“方蜀军该逃的逃,被杀的被杀,为何这信号会传来?”
说话间,他抿了眉。
只是,这皇帝的模样却有些奇怪……千水高明凝着宁西洛,小声道:“皇上?”
树叶发出瑟瑟之声。
宁西洛怀中的人儿似是手动了动,继而直接拽着了宁西洛的衣衫:“宁西洛?”
这是狐疑之声。
千水高明看此大喜,沉声道:“溪姑娘无事了!”
阳光从林间照射而下。
那俊颜之上陆离光怪了淡淡一层斑驳,而凤目却是越来越冷,宁西洛盯着怀中的女子,直接扣紧了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在哪?”
雪莹醒来便见宁西洛那凤目之中的怒火。
她仓皇起身,扶着一旁的松木不停地颤着身子,身体有恙,难受至极。转而,雪莹又看着这林间的画家军:“你受伤了吗?”
雪莹盯着宁西洛紧紧看着,他手臂之上的剑伤之血晕染了大半衣服,很是瞩目。
雪莹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扶着这松木有些吃力。只是这些画家军欣喜地看着她,她便喃喃道:“云溪呢?”
这一声极小,站在一侧的千水高明直接惊了去。
千水高明沉声道:“你是雪莹姑娘?”
“你认不出吗?”雪莹握紧了手,看着这晴天白日散开的烟火,微微诧异,“这是你们西州的求救信号吗?”
她眉梢紧着。
宁西洛睨着她,从怒到冷淡:“千水高明,带着所有人去追踪逃掉的东蜀战将!”
千水高明领命,福了福身,便带着后方站的整齐的画家军离开。
宁西洛起身,直接朝着兰若江畔方向疾步而去,雪莹慌张:“你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宁——皇上!”
雪莹咬咬牙,跟在宁西洛身后跑着,踉跄两步便摔在了地上。
而前方之人,似是没听到她摔着的声音,连头都没回,雪莹大声道:“宁西洛,这是画溪的身子,你当真不管了吗?”
这句话显然是有效果的,宁西洛停下了身。
只是……雪莹却愣住了。
他侧眸凝着她,只是厌恶一句:“雪莹,你死了才好。”
心中一悸。
——死了才好。
雪莹眼眸通红,她本便营帐之中睡的正好,这才醒来便出现在这林中了,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在这里,而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雪莹垂眸,擦着眼泪。
宁西洛离开了这里,她便扶着松木一步步跟着他的脚印朝着前方而去,只是出了这林中的刹那,漫天的血腥已经阻了雪莹的口鼻。
那里的尸体犹如山一般,所有方蜀将士已极惨的模样躺在地上。除此之外,还有西州的将士,几乎是人叠人一般的躺着,地上的虫子似有千万只。
血,晕染了她的鞋。
兰若江河畔的这一侧,是这般模样,而兰若江上战船显著,江水呈了极红之色,那漫天的烟花还在放着。
一国君主宁西洛站在江水之中拼命地翻找着尸体。
“溪儿……”
“溪儿……”
他一声声地叫着,那沉静之色被这时的模样撕裂。
雪莹从层层尸体之中跨过,自当她踏入江水之中的前一刻,宁西洛回过身,墨发旋在了风中……
那双通红的凤目凝着她:“她……不见了……不见了。”
春雨来袭。
江水旋转着淅淅沥沥地水花,他眸色极红,手臂中的血滑在手心之中,又一滴滴滑至江水中。
雪莹怔在这里。
世人都说文治杀了画府八十八口性命,世人都说文治待画溪不过是利用,那三千圣宠于画溪之身便从未变过。
他,爱的始终便只有她。
战船上几万兵将站在雨水之中,却无一人敢下江,满江尸体,满江的仇血。雪莹一步步朝着宁西洛走去,任凭江水浸了半身冰凉。
宁西洛的剑已经落在雪莹脖颈之上,凤目冷冽:“若非寻你,她不会孤身犯陷。”
站在雨中,雪莹高颔着容颜:“若我帮你寻回她,你可放我自由?宁西洛,与我打赌,你可敢?”
雪莹是怕宁西洛的,可是看着这般的他,雪莹依旧鼓足了勇气。雪莹袖下双手紧握着:“若寻不回,你杀了我,或者将我的尸体继续收于宫中!我不会有逃的想法。”
他薄唇轻抿,喉动半分:“好。”
雪莹呆滞住,站在雨中却是笑出了声:“这是你说的,莫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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