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荡漾。
云溪垂眸紧闭,整个身体犹如尸体一般一动不动躺在少年的怀抱之中。颜冥轻轻抚着云溪的容颜,淡淡一笑:“如此,不便听话了吗?”
他的声音在营帐之中却是空旷。
怀中之人没有任何的回应,手臂上的血迹应证着刚刚蛊虫爬过的痕迹,颜冥只是轻轻用泉水擦拭着那手臂,一直到手臂上的血迹被清洗干净。
那琉璃般的眸色随即转向了云溪的脖颈,颜冥手臂微颤:“这幅身子脏了,本王还会为你换其他的身子,一直到宁西洛找不到你,好不好?”
她的衣服散了一池……
颜冥的手轻轻擦拭着云溪脖颈之处留下的红痕,最终将云溪抱出了这温泉,寻了一处烈红长衣为她重新穿在了身上。
她被放在床榻之上,鼻息沉缓。
颜冥俯眸凝着:“你可以是画溪,也可以是云溪,还可以是任何人。只要你一直陪在本王身边,本王便不会伤你,永远不会。”
颜冥弯下了身,抬手握着云溪的手轻触于侧颜之上,微微阖眸。
“公主!”
“西州打来了,突然打来了!”
“公主,快逃,快逃!”
帘帐之外有方蜀兵急切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炮火之声便在营帐之外轰鸣而来。
颜冥松了云溪的手,将她横抱而起,明亮炮火之光瞬间刺穿了这营帐。
……
这偌大的营帐刹那间被炮火冲击地四分五裂,也在不停炮火冲击之下,营帐明灭燃烧,而那红烈之色于上空的黑夜中——
少年红衣翻飞,早已掠飞于百丈之空,怀中抱着那绝美之人,衣诀翻飞于风中。那一抹烈红与那燃烧之色相交辉映。
黑夜早已不是黑夜,反而明亮于白昼。
方蜀兵纷纷逃逸,而此时却有方蜀兵凝看这那半空之人,大叫道:“公主呢?公主呢!你是谁?”
那些方蜀兵凝着颜冥,刹那间脸色僵白。
颜冥挥袖间已落在了地上,那些刚刚还惊恐的方蜀兵已经死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看到他手中松了一张人皮面具,随风湮灭于大火之中。
那是公主的脸!
战将罗烨俯身于颜冥身前:“八王爷这便将谢灵儿的人皮扔了吗?确定以后用不到?”
少年身后的炮火还在继续。
那些本是逃走的方蜀兵于此刻皆将手中的刀对准了颜冥:“他杀了公主,他是西州派来的?”
“是东蜀人,是东蜀的!”
“……”
颜冥横抱着怀中之人,一步步朝着那些方蜀兵走去:“谢灵儿的尸首被本王放在了方蜀皇宫的花园之中,大可去寻一番。”
这话,说的自是散漫而轻佻。
那些方蜀兵颤着手,无一人敢上前,只是道:“罗烨将军,杀了他!”
所有人都将眼睛放在了罗烨身上,在这军中,他的军职只在公主之下,且还是公主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罗烨抽出佩刀,掠了一眼漫天的火,浅笑:“末将罗烨,来自东蜀。”
刹那间,那刀已划破了十几人方蜀兵的脖颈。
罗烨前行,而颜冥便在他身后缓步而行。
所有的战火,他皆不管不顾。
方蜀兵一个又一个倒下,有方蜀将士大怒道:“罗烨,公主自小培你于宫中长大,你竟叛敌于方蜀!唆使这东蜀贼人杀了公主,还在战乱之时对我等下手!”
“末将本便是东蜀之人,卧薪尝胆这些年已经够了。”罗烨笑道。
“罗烨,你住手!”
“罗烨……”
所有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在这片冰冷冷的空气之中,罗烨抽刀一次次地落下,为身后之人开路,从面无表情到冷漠至极。
唰——
一只长箭直接穿透空气,打在了罗烨的佩刀之上,佩刀穿孔。
罗烨回眸,冷冰冰的眼睛看着那射箭之人,对身后人道:“王爷,您先走,末将来处理。”
罗烨看向之处,便是那江上战船射来的箭,那射箭之人迎着月色高高扬了笑意,再一次将箭对准了颜冥。
颜冥停在了这里,背对着那战船:“罗烨,你觉得他来了,本王还走的了吗?”
罗烨急切道:“王爷!”
战船停在了江畔,那射箭之人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数十只箭飞来,被颜冥一掌打落。而这时,颜冥将云溪直接放在了罗烨的怀中。
罗烨一怔,思索一瞬便直接俯身:“末将明白了!”
说罢,罗烨横抱着怀中之人直接朝着黑夜伸出掠走。
而颜冥反而凝着战船深渊之处:“文治,你倒是心急了。”
那射箭之人的身后,那一身黑紫龙纹长衣的男子踱步下船,一手长剑划在了地上,边走边冷声道:“方承,继续射箭。”
战船之上,方承将军领了命,将那弓箭再一度对准了颜冥。
而此时,一艘又一艘的战船停在了江边,千水高明将军带军朝着黑夜深处追罗烨而去。
这里,那高高在上的西州君主凝着少年,凤目多了中萦了太多的杀意:“朕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颜冥拂袖,指尖一只萤火虫般的蛊虫旋转飞舞着:“文治,你慢了。”
他轻轻一笑,掠了多余的冰冷。
宁西洛一剑劈在了颜冥身上,速度之快,颜冥在那光落下之刻已经掠至半空之中,却没成想宁西洛直接一掌落下。
砰……
地上淤泥破碎,落了那烈红之衣满身的沉火。
颜冥睨着他,轻拭唇边的血:“自画家颠覆的那一刻,画溪便不再是你的,以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只要本王还在,你便永远得不到她。”
他带着笑,轻拍了手。
所有的蛊虫朝宁西洛而去。
颜冥他掌中的风旋转着,将地上落下的血剑皆甩向了宁西洛:“若我告诉你,我与她已做了那般事,你还会拼命地寻回她吗?”
这话一落,在剑光之刻——
他看到了宁西洛那双不可置信的凤目。那般眼睛凝着颜冥,却让他得以报复的快、感。
世人皆说文治的武功高强,可又有多少人见过文治的武功?他每一剑落下都是普通人的万倍之力,于炮火连天之刻,文治断了手中的剑,转而一掌将颜冥直接击向了江中!
而颜冥却翻身击了他的肩,二人双双入了这江。
无论是画家军还是方蜀兵,都被这一刻的刹那惊了。
江中剧烈波涛,直接荡了一里方圆。
黑夜之下,日光徐徐而升。
二人自江中而掠起,宁西洛浑身江水,却又浑身的血,不顾一切出掌于颜冥,震碎了这江畔所有的营帐。
颜冥躲闪,自是在江边踉跄一步:“本王从未想过你竟如此生怒?可事实已经发生了,本王得到了你的人,这是事实!”
“颜冥!”宁西洛站在风中,那高高束起的发早已被风吹散而落,满满血红的凤目凝着少年带笑的妖冶,“你怎能那般对她,怎能那般!”
“这便是你本来的武功吗?用了几成的力?文治,于宗庆府那日本王当真以为赢了你,到底是可笑。”颜冥站直了身子,轻睨这宁西洛那满满血的手,“你这一生都找不到她了,本王说到便能做到。”
狂风肆意于这片火燃之地,少年衣衫飞绝,荡漾了那厮杀之意,也映了宁西洛那凤目中的绝红之意。
地上的蛊虫皆已死亡。
宁西洛脸色僵白,松了手中的剑,发出如水的伶仃之声。他转而便朝着战将罗烨掠去的方向追去,而颜冥却直接挡住了他,且一剑刺穿了宁西洛的手臂……
血,滴滴落地。
颜冥颔首妖冶一笑:“到底是能打成平手,或者是你死我活,今日本王要看的明白。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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