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席帘。
雪莹仓皇地擦着身上的血渍,明眸中的胆寒在那凤目之中却落的清切。夜色高照,映了那修长的身影,只是宁西洛却没走,直接伸出了手。
一旁,顾生言俯身,将手中长披递给了那年轻而俊美的君主。
雪莹不住后退。
宁西洛一脚跨入这营帐,俯睨着雪莹:“这幅身子你既然用了,便不能让这身子受任何的委屈,若再有一次,朕定会让你像从前一般,睡在养心殿的禁室之中度过一生!”
他声音冰寒。
那一睨,带着冷冽与杀意之色。
长披落在了雪莹身上,雪莹仓皇地盖住了肩膀的露肤之处,而此时,宁西洛竟将她直接横抱而起,在所有将士的瞩目之下走向了他的营帐。
也是刹那间,雪莹被直接扔在了浴桶之中。
砰……
所有的冰寒在此刻瓦解,帘帐落下,那君主之身却没有留在这里。雪莹刚预开口,想到了哑穴,按着自己的嗓子许久沉寂下去。
军营之中的杂乱,她在这里听的明明白白。
顾生言站在营帐之外,轻声道:“奴才会在这里守着姑娘,姑娘莫怕。”
说罢,便将一件新衣从帘帐下方推了进来。
莫怕?
雪莹苦笑,眸中的泪晕染了这浴桶之中的热。
她在画家军中树敌定然不止一人两人,云溪不可能随时在她身边守着她,若她有一日死了,怕也是正常的吧?
脸上被打的极疼,她忍着,咬着下唇:“竟然敢欺辱我,定要让他痛不欲生。我定然不会饶了那画家小兵!”
眸中的怒火袭了她整个身心。
雪莹将衣服褪去,狠狠地搓了身上的血渍,直接将那新衣裙套在了身上,直接掀开了帘帐:“顾生言,车裂是什么?”
她额前的水渍还在滴落,一双明眸满是充红。
顾生言垂着身,便朝前而去。
这里风凉,雪莹走的极快,只是前方的景象却让她吓得瘫倒在顾生言的怀中,顾生言急切道:“雪莹姑娘?”
雪莹只觉得浑身冰寒。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站在军营校场的正中背对着所有人,一身黑紫嵌金华衣染了些许不明的血渍,他寂静而站睨着前方。
那里,五匹骏马将那断了手的男人捆着,脖子,两腿,以及两个手臂……
那男人正是欺辱雪莹的画家军小兵,此时的他正哭喊着:“皇上饶命,皇上为什么要救下这么一个不忠不义的女子,她根本不是溪姑娘……皇上饶命……”
月下,血气正浓。
似是听闻雪莹之声,宁西洛微微侧目。
也便是这时,宁西洛扬了手。
那些驾马之人直接挥动了马鞭,“啪”地五声,鞭子甩在了马匹的身上,马匹受惊,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血,晕染了这片漆黑的夜,撒在了那冰冷的凤目之中。
雪莹被这情景吓得脸色苍白,她听得道顾生言喊她的名字,却动弹不得。那个时候,她在画家军杀人,也从未如此狠过。
只是想着,人死便是死了。
是楚临安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做那杀人凶手。
而今日,她对那欺负她的男人满心的恨在这一瞬皆变成了惊恐,于这乱世冷兵器时代,原来杀人可以如此……
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声噶然而止,而那男人临死之前也在看着她。
尸体,碎成了几段,雪莹不知,她只看到皇帝神眸之中冰冷的厉色。
雪莹慌忙站起身,朝着相反方向而去,而这时,人群的脚步声夺目而去。校场出口,是战神带着三万画家军连夜训练而归的模样。
云溪站在那夜色之中,睨着雪莹身上那粉衫罗裙,又睨着宁西洛身后那被车裂的尸体。带笑的美眸落了些冷。
云溪朝着雪莹走去。
雪莹看着云溪腰间的佩刀,以及那些那些男人,浑身的冰寒,慌张地逃离而开。若宁西洛不让她离开,那么她便逃,她一定要逃!
……
所有的喧哗,在这时停了下来。
所归的三万画家军站的整齐,看着那仓皇而逃的雪莹姑娘,又凝着地上的血与尸体,无一人敢言。
世人皆说文治是暴君,可却很少有人看到皇帝的狠厉。车裂之刑百年未曾行过,而今日这地上如碎片一般的尸体扎了所有人的目。
云溪凝着雪莹离开的方向,转而看着宁西洛,一步步而去。他站在血中,在看到云溪的刹那,冷冽之色多了些许的慌乱:“溪儿……”
云溪停在这里,一步没有迈前,背过了身:“皇上一身的血,还是先沐浴更衣吧。”
袖下的手臂不知为何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护城河那时的惨烈,她不是不知,不是不记得。而他却又杀了画家军,这次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溪儿?”
“皇上还是回吧。”云溪阖眸,声音格外清冷。
“……”
可自当云溪再回身之时,宁西洛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些碎片般的尸体躺在那里,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站在夜色之中,看着画家军亲自处理这尸体。
蓦然想到雪莹身上的衣服,云溪握紧了手,那是她的衣衫……为什么会在雪莹身上?
远处,青鸾走至极快,于云溪身前俯身:“溪姑娘,你今日训兵的时间太久,看他们浑身的水,让他们赶紧回去吧,莫要惹了风寒。”
青鸾清眸偕了笑,说罢便将披风落了云溪身上。
云溪抬手:“回去休息吧,明日继续。”
千水高明将军俯身,便带着画家军陆续下去了。
青鸾看的明白云溪似是脸色有些白,小声道:“这被处死的小兵是非礼了雪莹姑娘,当场就被处了车裂之刑,不过也便是刚刚的事情,姑娘刚刚给皇上冷脸了吗?”
“非礼?”云溪一怔,看着地上的血,心中一紧,“雪莹姑娘被非礼了?”
青鸾点头,于云溪耳边轻声道:“似是有人看到雪莹姑娘被人直接拖走了,这事便惊动了皇上。那个时候我还在营帐内休息,过了会就出了很大的动静,我便也出去看,然后便看到一个小将军拽着那断手小兵的衣襟朝着这边来了,地上全是血,好像是皇上砍的——”
话到这里,青鸾只见云溪直接掠了轻功,直接掠出了黑夜,她甚至连话都未曾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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