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他肤色如玉,似是透过那锦布看着她。
雪莹瞪大眼睛,却觉得浑身的冰冷,她握紧了楚临安的衣服:“你在骗我对不对?若她是画溪,为什么不告诉宁西洛,为什么要看着我如跳梁小丑一般!”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浑身的血染了楚临安一身的红。
楚临安将她放在了软塌之上,伸手轻轻揉了她的发:“从你于这幅身子中苏醒的刹那,你便输了,雪莹。”
输了……
她还没有开始跟她比,便输了……
雪莹隐忍着身上的痛,不停地抖着,营帐之外的人定然盯着她,愤恨着她吧?
“不出一日,你的身份便会在画家军之中散开,无人会将你再当做溪姑娘来对待,若你执意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宁西洛会杀了你。”
楚临安一边落了帘帐,一边以热水洗涤着白布。
雪莹嗤嗤地笑着:“所以呢?”
他侧过了容颜,浅笑:“所以自废武功,将蛊引出,你便能活。”
“若不呢?”
“西州容不下第二个溪姑娘,所以你必须死。”
楚临安的话犹如刺刀一般穿透了雪莹的心,她以杀人的罪孽去掩盖她的身份,可最后呢?在宁西洛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可杀可丢的垃圾。
雪莹趴在软塌上,任凭泪水晕染了衣衫:“容不得选择?”
“是。”他道。
雪莹埋下了头,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凝着身前之人:“八王爷用蛊做了这一切,对吗?云溪之所以——”
她不想再去想云溪的事情,却依旧想问。
楚临安将热布擦拭在她的脸上,继而温和道:“你什么都不明白,便与颜冥合作,这便是你的错。杀画家军,便是错上加错,溪姑娘不喜你这般做事,而文治向着她。”
雪莹起身,与昨夜一般脱了外衫,任凭楚临安的上药。
她惶惶道:“所以,你也向着她。”
“不然呢?”楚临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唇角邪扬而起,“东蜀用蛊,能匹敌东蜀的人只有文治一人,偌大皇宫,颜冥来去自如为什么?你可想过?”
“宁西洛同意的?”
“云溪入宫,本便是东蜀不甘心之事,东蜀必会再来西州。你只知东蜀利用你,却不知东蜀要的却是云溪一人。”
“八王爷……喜欢云溪?”雪莹瞬间便明白了,将前因后果放在了一起,却是彻彻底底地了解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对。”
“若是我猜得不错,东蜀用蛊将原本的画溪变成了现在的云溪,而我又住进了画溪的身子,也是东蜀的计划?”
“东蜀自一开始便想要离间溪姑娘与文治,为你不过是棋子,也可以理解为,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手中的布擦拭着雪莹的后背,听着她吃痛的声音,反而停下了手,“这件事,瞒了许久,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东蜀做事向来隐秘。
而真正激怒颜冥的却是云溪待文治的态度吧?爱,若是从未离开,那么颜冥的离间从始至终便没有起了真正的作用。
颜冥的怒,是正常的,也便是这怒,让颜冥说了秘密,彻底输给了文治。
颜冥妄想激怒云溪,告诉云溪事情的真相,却没成想云溪却彻底信任了文治,于昨夜便将这原原委委的秘密全盘脱出告诉了文治!
东蜀想得到战神画溪,利用文治的爱做赌注,以计残杀画府,挑拨离间,却是荒谬至极。
风云变幻,不过是朝夕之间。
溪姑娘的性子,他何尝不了解?
若是爱,定会深信不疑,自她跳下护城河的前一刻也在等待着文治不要痛下杀手,心甘情愿地被抓入慎刑司。
溪姑娘满心的大义,却又满心的宁西洛。
雪莹被当做棋子的那一刻,颜冥便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而他又何尝不是呢?楚临安笑着,想起了那夜烟花于空的天空,那时的画溪是真正的爱他的,不是吗?
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雪莹握住了楚临安的手,怒嗔到:“你擦到……我的胸了!”
楚临安猛然缩回了手:“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起身,却被握的很紧。
雪莹突然笑了:“抖你呢,脸怎么红成这般样子?瞧你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副老成的模样,你这种长相在我们那个世界叫什么来着,你知道吗?”
楚临安脸色凝白:“雪莹姑娘!”
她松了楚临安的手,悠悠道:“小狼狗……”
这声音很小。
楚临安眉头皱了皱:“什么?”
“没什么。”雪莹重新趴了下去,“不能留疤痕,还有六十鞭子要打,你要用心给本姑娘看伤了。哦,忘了你看不到。”
她故意讽刺,却迎来了楚临安的一句:“雪莹姑娘,是七十八鞭。”
雪莹恼怒,自知不该说他看不见的事情,小声道:“若这鞭子打完了,若我废了武功,那我还能不死吗?”
“是因为取出蛊虫,所以你才会被废武功,并非是故意去废你的武功,明白吗?”
“哦……那八王爷会因为我勾、引宁西洛失败,会来杀了我吗?”
“不会被分尸,你这身子是溪姑娘的,珍惜的很。”
“你——”
雪莹一时间自知说不过楚临安,不过又偷偷瞄着他眼睛之上的锦布,心中想了些许,扬手去我锦布的刹那,便直接被楚临安握住了手。
“痛——”雪莹咬牙,“你会武功?”
楚临安松了手,直接将她按在了软塌之上,依旧是上药。却再也不管她大叫吃痛的声音,反而下重了手。
上药,包药,一气呵成,一句话不说。
雪莹赌气:“你别走,还要废武功呢!”
楚临安重新蹲了下来,将那匕首在油灯上炙烤了片刻,一手握住了雪莹的手臂,一刀正预下去,雪莹大叫:“你这是要做成割腕自杀的模样,杀了我吗?”
“在这里,可引出虫蛊。”楚临安按着她脉搏之处,沉了声,“若你怕疼,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替你引出虫蛊。”
“那便用另一种办法!”她皱眉。
匕首被放在软塌上。
楚临安的表情有些不对,雪莹看着,然后轻声问道:“可有难言之隐?”
“做男女那般事,将蛊虫引入在下之身,在下再割自己的手引出蛊虫,如何?”他笑着,那淡淡的俊逸之容不带一丝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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