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禁军把守。
软轿入宫门瞬间无人阻拦,所有人都知道那软轿是皇帝御赐的轿子,里内之人是皇帝最宠之人,云府嫡女云溪。
而这软轿单薄,却有血自软轿而落。
血如殷红之色,浸染了雪地。
“停下!”
软轿速度太慢,里面的人有些恼怒。
宫婢打开了那软轿的帘子,有一粉衣之人背着一浑身是血的人便飞掠而出,直接朝着蓝梦楼的方向而去。
那人浑身是血,犹如尸体一般。
趴在云溪后背之上,青鸾唇角掠了笑:“皇上有意试探她,所以以奴婢为诱饵,如今她伤了奴婢,那么一切都没有白费。”
云溪咬牙,清眸落在了远处的蓝梦楼,“再坚持一下,我已经让人去寻医女了。”
青鸾笑着,轻轻地将脸贴在了云溪的脖颈之上:“那女子伤了我,皇上自是不肯再信她并非是画溪了。如此,青鸾做的一切都是值的。那些欠姑娘的,今日便当还了吧?”
她声音极其轻。
而云溪的身形却停了下来,自云溪身前有少年拦下了她的路。
小沙弥江此意便是面露笑意地站在雪地之中,轻声一句:“好久不见,二姑娘。”
刹那间,他身形一动已经站在了云溪身前,手臂微伸着:“楚临安在飞霜殿等着,将青鸾带过去吧。”
楚临安……
云溪下意识便将青鸾交给了小沙弥。
青鸾筋脉全断,肋骨有伤,全身上下无一处好处。那女子占了画溪之身,那内力用起来确实丝毫没有留情。
要杀青鸾,便是她的计划吗?
可青鸾为何要死,即便是死,也不该死在别人的手中!
云溪握拳,跟随小沙弥便朝着飞霜殿的方向而去。若是楚临安在,那么青鸾便有救了,那筋脉之伤连凤儿都能救,更何况楚临安?
若是他,定然是可以的!
所有的怒都被期待所占满,只是在云溪一脚踏入飞霜殿的刹那,有一少年跑的急促,直接拽住了云溪的衣着。
顾生言大大地喘着粗气:“二姑娘,二姑娘!”
云溪看到青鸾被小沙弥带进了飞霜殿才放了心,回眸凝着:“顾总管?”
“莫要进,莫要进,皇上说若是奴才没有拦下你,若是奴才慢了一步,这脑袋便要丢到那九霄云外去了,二姑娘怜悯奴才的脑袋也不能进。”
这话说的极快,顾生言满脸的红。
云溪颔首凝看飞霜殿外宫墙的尽头,那里竟出现了龙撵的影子……
宁西洛不该在校场陪着那人吗?
为什么宁西洛会回宫?
云溪沉吸了一口气,心口上下浮动着,朝着飞霜殿内瞥了一眼:“麻烦顾总管去看一眼,有什么事还请告诉云溪。”
她轻声道了后,便疾步朝着龙撵而去,轻功一掠便入了那龙撵。
龙撵动荡了一分,直接停了下来。
所有内监与宫婢都站在这宫墙之下,俯身等着。
继而,那龙撵内却传来了一声冷凝之气,皇帝道:“回养心殿。”
……
龙撵之中的漆黑映射着那浅薄淡淡的夜明珠。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黯淡了下去,那双手紧紧地扣在软垫之上,只有那若无若有的心跳之声让云溪知道宁西洛还在。
云溪便如此看着他:“你在怕。”
“朕没有。”
“什么时候的计划?”
“前两日。”宁西洛看着她却是脱口而出,继而知道说漏了嘴,自是冷冽之色又藏满了那双眼睛,“朕并非没有将你的话放在心上,所有今日便必须去画家校场。”
云溪声音清淡,看着宁西洛的手只是轻轻覆了上去:“你不要怕,好吗?”
她声音颤抖,已带了哭腔。
他浑身一震,猛然看向了云溪:“若她是溪儿,怎么办?朕等了两年,整整两年没有一日朕不是在等着画溪!可是今日朕却因为你的话去选择怀疑她,去怀疑朕的溪儿!”
他双目已红。
如此的宁西洛,是与那日看着她跳下护城河的宁西洛一样吗?
云溪握紧了他的手:“可你赌对了,她不是画溪,不是吗?”
他不语,俊美之容却是惨白:“你觉得朕怕的是这些?”
云溪怔住。
宁西洛直接将云溪抱紧入怀,修长的手指扣紧了她的肩膀,上面青筋早已作现,他的下巴抵在云溪的头顶,清澈之声带着颤音:“若青鸾死了,你会离开朕。那一瞬间,朕担心的不是她会不会恨朕,朕怕的是你离开朕!无论她是不是溪儿,朕用青鸾去赌注,都是错的!”
错的,他说他是错的。
云溪的脸贴近那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若是青鸾死了,她不会原谅他。
是啊,定然不会原谅他。
但是宁西洛让顾生言将她带到了这校场之上,或许是徘徊不定,他选择了最好的办法。只有她去救青鸾,才不会被那假昭仪所怀疑。
他是一国之主,他要考量的事情太多。
云溪颔首,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楚临安在,青鸾不会死。即便楚临安不在,我知道你也不会让她死。更何况,楚临安是你叫到西州的,不是吗?”
既然选择试探那假昭仪,宁西洛定会做万全之策。
在他眼中,若是画溪是真的,便不会伤青鸾一分,那便赌对了。若是画溪为假,医仙圣手便在宫里等着,医死人肉白骨,这世上只有楚临安与画蓝凤能做的到。
那若是楚临安不肯来呢?
或许,宁西洛即便是抢,也会将画蓝凤从画凉手中带回来。
他性子虽是沉稳,有时却像极了孩子。
下龙撵,入养心殿,宁西洛的手一直握着她始终不肯分开,即便是那双眼睛,生怕云溪突然离开一般。
云溪便此般坐在龙榻之上,轻声道:“让顾生言拦下我,你怕我与楚临安见面?”
这话她带着笑。
只是宁西洛不大开心,反而怒道:“你提起他,很是开心?”
“呃……”云溪摇头,直接抱住了他的腰,“笑给你看的。”
这话,云溪说的乖巧。
不知宁西洛是笑还是恼,他的怀抱温暖而近:“宁西洛,不要再怕了好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若溪儿对你下手——”
“西州有一个溪儿便好了。”云溪颔首,清眸淡淡地凝着宁西洛,“既你发现她是假的,我替你杀了她?”
“毒妇。”他凤眸一凌。
云溪笑笑,轻轻摆着他的龙衫:“是妒妇,你曾经这般说过凤儿,云溪都记得。”
剑眉抿起。
他若有若无地看着外面等待着的顾生言,却没有宣进来,反而直接将云溪横抱而起,直接摔在了龙榻上。
他怒道:“翻旧账。”
云溪作痛:“你嘴里的话就没有超过两句,若是羽声跟你学到了精髓,以后定是个小哑巴。”
他轻呵:“东宫远,学不到。”
“……”
云溪有些不知如何答,反而侧眸看着远处,“为何不直接拆穿她?”
“谁?”
“那假昭仪。”
“朕没有昭仪。”他定定地看着云溪的眼睛,薄唇距她只有一指的距离,龙涎香之气萦在鼻尖。似是看云溪不悦,他才淡淡道,“朕想看看东蜀要做什么。”
云溪一怔!
宁西洛已猜到是东蜀所为了?
若是如此,他为什么不戳破自己便是画溪的事实?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他不知道吗?宁西洛一向聪明,证据都贴他脸上了,他还在装不知道吗?
云溪赌气:“你若坚定你的信念,那自今日之后,你便唤我溪儿。”
他眉头再度皱起,看着云溪认真道:“朕的溪儿没你这么丑。”
“宁西洛!”
“再唤朕名讳,便让顾生言将你拉出去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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