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似雪也似是露水。
她彻夜躺在宁西洛的怀中,看着他沉沉睡去,手指一寸寸地抚着他那近在咫尺的容颜。
原来,他睡着的模样这么好看。
原来,他说话的时候也可这般温柔。
云溪依在他怀中,手指触碰在那腹部的刀伤之上:“疼吗?”
他翻了个身,将云溪抱了满怀:“天还没有亮。”
薄唇带了笑,他轻吻于云溪的脸上。
他的下颌极为漂亮,曲线前倾着,抵在了她的头顶。
那时的他,冷目凝着他,一句“送她下去”,葬送了她所有的爱。而这爱,窒息于心中,她输了,输的彻底。
若重来一次,宁西洛,你会告诉画溪所有的秘密吗?
那些画蓝凤怀疑的事情,你会告诉画溪吗?
若你从未放弃爱画溪,那么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她吗?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屠杀画府满门而不后悔,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对她作出那般残忍的事情?
这些真相在没有戳破之前,她定会查下去,也会告诉远在南岳的凤儿。
云溪彻夜未眠,看着养心殿外下着的霜雪。
不知何时,这天亮了。
顾生言带着一众宫婢等待在养心殿之外,轻声道:“皇上,该上朝了。”
被褥中,他光着身子揽着云溪,淡淡道:“滚。”
养心殿外,那匆匆离开的脚步声踩着雪消失了去。
皇帝一席话,谁又不敢听?
顾生言本便是听话的内监,自是不敢怠慢了宁西洛的话,离开这里也是正常。但是,她第一次侍寝,这误了早朝恐怕也会遭人非议。
龙子卿将她送到宫里,本便是邀宠而用。
而邀宠之后便是“祸乱朝纲”的行动……
宁西洛看的比谁都明白,如今还非是如此,她有些不解。
云溪脸色一红:“顾总管还在外面,皇上先穿上衣服吧。”
凤眸微抬,露着淡淡的慵懒。
他轻声道:“龙子卿想要北渊,会控制你做什么事情?”
云溪一怔:“先侍寝。”
“然后呢?”
“受宠。”
“再然后?”他看着云溪,薄唇抹了淡笑。
云溪拧眉,小声道:“再然后,他会想办法来寻我,如何做,还是要看他如何去选择。具体的,他从未说过。”
他轻轻嗯了声:“那便受宠,再谈后面的事情。”
如此严重的事情,他却没有丝毫在意。
这北渊皇宫中多少龙子卿的暗线,又多少东蜀的暗线?宁西洛已经毫不在意了?还是说,他已经有办法处理了?
云溪轻声道:“如何受宠?”
他将云溪露在冷空气中的手臂盖在了被褥之中,于她耳边轻声道:“你躺着,便是受宠。”
“你——”
“嗯?”淡淡凤眸带着笑意,他凝着云溪似在看戏。
云溪赌气,藏在了被褥之中。
被褥之外,宁西洛却道:“顾生言。”
养心殿门被打开,宁西洛直接缩在了被褥之中,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他轻声道:“告诉朕,什么是受宠?”
顾生言微微愕然,离这层层帘帐之外,眉梢一扬:“自古受众,皇帝都是要遣散后宫的,只是看皇上舍不舍得这么做了。”
“那十五个采女便各自回家,各自婚嫁。”
“那还有西宫那边三个娘娘呢。”顾生言数了数手指,又凝眉道,“好像五六年前入宫后,就没有见过皇上,这奴才也没见过……”
云溪一怔,轻轻拽了拽宁西洛的头发。
宁西洛未动,她却是焦急。
哪有受宠速度这么快的?
如此这般,龙子卿不会怀疑吗?
顾生言听到帘帐之后的人淡淡道:“那便每人一万两黄金,在胤都那便找几处宅子,三十个婢女,养一辈子。”
“胤都远了些,倒也路途遥远。”顾生言想了半天,突然怔道,“那加起来可是十几万两黄金!”
“那便都杀了吧。”他声音淡淡,已然不耐烦。
顾生言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奴才这便让人去胤都寻宅子,将所有娘娘养一处。若是能婚嫁的便各自离开,若是不愿的便外面养着。”
说着,顾生言便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顾生言又道:“皇上早朝吗?”
身后一道冰冷的眸色直接射了过来,顾生言急匆匆地离开了,还不忘带上养心殿的殿门。
云溪直接从被褥中坐起,怒道:“这不是宠!”
“朕对笙儿也这般宠的,一千个禁军,倒也不觉得夸张。”他淡淡地看着云溪胸前,然后笑了笑。
云溪将被褥抱紧,左思右想道:“你将他们养在外面,那是流放!”
凤眸中带着不解,他手肘撑着脸,淡淡地凝着云溪:“朕没碰过他们,放出去,还给了宅子,银子,是赏。”
云溪双目睁圆。
没碰过?
她狐疑地打量着身前俊美之人的脸,又掀开被子瞧了那不该瞧的地方,脸猛然涨红了起来:“你——”
“朕,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碰?你都碰我了……”云溪又缩回了被褥中,背对着宁西洛已经是焦急。手在被褥中寻着自己的中衣,却又寻不着。
他的手直接将云溪拽至身前。
他笑看云溪:“朕会养你,一辈子。”
“你国库里的银子,都是书烨商会给的。”
“嗯,还有在北渊抢的。”他淡淡道,很是认真。
“昏君!”
“还有在东蜀那里劫富抢的。”
“东蜀你也能去?”
“京都夜半总是有孩子在哭,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溪皱眉:“为什么?”
他笑笑:“朕有十名影卫,每逢夜半都会去抢那些孩子手中的二钱银子,以充国库。”
从头到尾,他都在跟云溪逗趣。而云溪听的极为认真,眉梢皱着,上下瞧着他:“书烨商会给的不够多吗?”
他轻轻揉着云溪的头,唇轻贴在她唇边。
她脸红。
继而,他抱着云溪的身子,淡淡道:“你没有继续问沈惊鸿的事情,朕很诧异。”
他声音极轻。
云溪眸中一红:“若他被你藏起来,那定是安全的。若我要寻他,他便会被卷进来。无论你当初如何去做这件事,又如何让他假死,我都不去猜你的所作所为。既然你选择告诉我,那便答应我,一切事情过后,让我偷偷见他一面!”
“朕只是告诉你沈惊鸿还活着,你便信了朕?”他看着云溪,眉间是不解之意,也是沉沉地审视着她。
“你说这句话时,态度很诚恳。”她凝着宁西洛,突然笑了。
宁西洛一怔,随即眉宇皱成了一团。
云溪起身,预穿衣服,却被宁西洛再度按在了龙榻上:“那便再诚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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