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何的怒,能会这些禁军冲近长公主之身。
流烟笑笑,手指轻抚着桌上遗落的面纱,轻轻点着:“皇兄。”
流烟起身,轻抚着腹部,在弯下腰之时,脚步颠簸。
随身宫婢直接扶住了流烟的胳膊,眉眼之中皆是红肿:“李才人恃宠生娇,刚刚竟指着公主的肚子说是野种!所以公主便动了手!而且……而且……”
流烟故作难受,低眉道:“不要说了。”
这随身宫婢咬着下唇,似是非常艰难地大声道:“公主良善,受此大辱,如今还要护着她不成?”
李才人听到这里,自是不明流烟在唱的哪出戏,慌乱道:“你乱说什么!笙儿从来没有说过野种的事情!”
“你……你竟还说?”流烟脸色苍白,向后退了两步。
宁西洛凤眸淡淡地盯着李才人的脸:“笙儿,你说了什么?”
“笙儿没有说什么!她明明划伤了笙儿的脸!”李才人指着自己白皙脸蛋上的红色匕首划过的痕迹,满满的委屈,“皇上岂能不信笙儿?”
“你觉得朕蠢?”
“皇上饶命!”李才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而那手依旧握着龙袍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宁西洛,眼中泪不停地转悠着。
流烟轻声道:“这事不怪李才人,是流烟没用,是流烟被人侮辱还弄大了肚子。若是流烟聪明一些,定然不会让皇室蒙羞。”
说罢,流烟便朝着墙上撞去。
这一撞,所有的禁卫都傻了眼,千水阁自外而出,直接拦下了流烟。流烟满脸泪痕,坐在木凳之上轻咬着下唇:“若皇兄不舍得流烟死,今日便罚了嫂嫂!”
公主如此受辱,还要称李才人一声嫂嫂,果真是良善。所有人都将眼光盯在了皇帝身上。
李才人这个时候却彻底慌了,大声道:“是公主构陷臣妾,臣妾从未说过如此难听的话!皇上明明说为臣妾做主,怎能来到这里便为公主做了主?”
“咳咳。”
流烟是时候的咳了出声,随身宫婢直接拽住了流烟的手。
“杖刑。”宁西洛直接甩袖,出了这屋。
李才人刹那间瘫倒在地上,被人直接拖出了屋子,那气的通红的眼睛无时无刻地盯着流烟,有气却不敢说出。
罚棍一次又一次地打在了李才人的后背之上,未出十次,李才人便直接昏在了雪地之中。
流烟站在屋内,眸色淡淡地看着院中的血迹,唇角轻轻扬起。她抬了手,宫婢便随着流烟走出了这雪地。
前方龙撵停留,皇帝还没走。
珠帘落下,散了那冷凝的凤眸。
顾生言俯身于龙撵之侧,似是听到了什么命令,面带微笑地朝着这未央宫院落而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道——
“皇上有旨,李才人恃宠生娇,十次罚棍已做表率。但皇上念在李才人侍身有功,赏罚并存,即日起,这未央宫便没有李才人了。”顾生言垂眸凝着李才人微微阖眸的眼睛,温和道,“接旨吧,昭仪娘娘。”
*** ***
入夜。
流烟已经在这养心殿呆了些许时间了。
她侧眸于养心殿之后的夜明珠,捧着肚子走的极慢,似是打量也考虑着什么。想了许久,她便朝着禁室方向而去。
养心殿的暖炉在今年冬日又多了几鼎,虽是暖和,却也传不到那禁室之中。
她在江此意那里已经知道了画溪之身的事情。
画溪惧怕那炙热的温度,皇兄只能用一堵墙隔绝着,让淡淡的暖意透过墙壁深入这禁室之中。
禁室,暖如春,却并不刺骨。
自未央宫出来之后,流烟便随了皇兄来到了这养心殿,而皇兄却一直呆在禁室之中再也没有出来。滴水未进,一直陪着画溪。
禁室的门关上,流烟走的极慢。
那暖玉之床,美人静静躺着,墨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而这西州君主却只是抱着她的手阖眸抵在额间。
流烟的脚步声惊动了宁西洛。
他淡淡地看着流烟。
流烟握紧了手:“皇兄,该用膳了。”
流烟以为宁西洛会怒,而他却并没有。自是什么时候他变的不像他了,而是一个常人的夫君,美极的眼睛看着流烟,轻声道:“谢谢。”
流烟诧异!
不过是利用自己“跋扈”之名,处置了这李笙儿,岂能担当起一国之君的谢?
流烟慢步走着:“李笙儿如此跋扈,皇兄却要忍着!若是寻常时,她早已被处置了!”
“朕不过是寻个宠爱之名,让禁卫守着这未央宫。若是不宠,这未央宫又如何被守得住?”
“这些流烟都明白,可云溪看不懂皇兄之意。”
“朕不需要她懂。”宁西洛松了画溪的手,轻盖了床褥,轻步走到墙边,点燃了那里放置的火烛。
这里,刹那间亮了起来。
禁室门松动了,顾生言端着晚膳小心翼翼地走着,自是看到流烟的刹那微微一惊:“奴才见过公主。”
三菜放在桌上。
而流烟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顾生言,顾生言垂眸后站了几分。
流烟苦笑:“你在养心殿多久了?”
顾生言垂身:“回公主,不足一年。”
说罢,顾生言便再度福了福身直接退了出去,流烟悠悠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直接坐在了桌边。
这菜极为清淡。
宁西洛坐在流烟对面,声音浅薄:“找人为她上药。”
“谁?”流烟故意问道。
宁西洛看着流烟的眼睛,唇角勾勒了上扬之意:“不留痕迹的做,若是让龙子卿的暗线看到,朕会废了你。”
流烟将筷子放下,懒散地撑着脸颊:“皇兄假装宠爱别人的模样真极了,流烟若非知道真相,当真会信。”
无论是画蓝凤,还是现在被晋升昭仪之位的李笙儿,他在外人面前都做的好不妥帖。
宁西洛眉梢拧了拧,轻悠悠地打量着流烟的肚子:“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她抚着腹部,笑道:“这是木易逻的孩子,自是要杀了他。”
“不后悔?”
“为何要后悔?”
“木易逻已经被抓到,这孩子可以不死。”他白皙之容被烛火映着忽明忽暗之色,而那双眼睛中却落了流烟脸上无意的冷笑。
“皇兄,流烟想好好活着。”流烟轻声道,“所以,这孩子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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