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洲国战乱从未离开过。
处暑时节,北渊新皇登基不过数月,便出兵二十万攻打西州,此势越来越盛,而西州却只出兵了十五万迎战北渊。
各大战役共计六起,北渊三胜三负。而于此最重要的时刻,西州却传出了消息,被文治帝幽禁于宫中的叛国贵妃画蓝凤,失踪了。
世人皆说,画蓝凤残害忠良,可文治宠爱她,百官齐跪,却不杀。
世人皆说,画蓝凤陷害画溪的最终原因是因为画家军副将画凉,只因她爱上了自己的弟弟,被世人所不齿。
当然,各路说法不一,民间只也当做笑谈罢了。
自画蓝凤失踪于西州皇宫的第二日,西州便哗起,京都乱了,文治帝自此后亲上了战场。民间传言,西州北渊战乱,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
西州,人心惶惶,并不太平。
入夜。
月色如剔透浅玉的光落在了那急聘的马车之上。
马蹄扬起尘土,马夫直接拉扯住了那马匹,恭敬地下了马车,自当俯身于一侧,而前方林间掠出一人,直接朝着那马车而去。
人影高大,俯身于马车之前:“末将罗桑,见过贵妃娘娘。”
素手轻扬起帘帐,一双美眸落在了罗桑之身。
画蓝凤一身素衣,并未装扮素裹,淡淡道:“八王爷呢?”
罗桑躬身,笑道:“王爷让末将亲自恭迎娘娘。”
画蓝凤下了马车,踱步走向罗桑,浅浅之眸凝着他:“你交给本宫的事情,本宫皆做好了,该给你的消息皆飞鸽传给了你,昨日一战,西州损失几千兵将,便是你可信任本宫的证据。”
罗桑俯身:“娘娘消息准确,这些时日交出的消息皆是准的,北渊因娘娘的消息赢了胜仗,那位定然是开心的。北渊开心,东蜀自然也开心,八王爷自然会信任娘娘。”
“所以,将本宫宣出宫,除了布军图,究竟还为了什么?”
罗桑听此,看着马车之侧的马夫,唇角噙笑:“世人皆说文治宠爱娘娘,在末将眼中,却也只是假象罢了。文治听信娘娘的话,亲去了战场作战,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桑之话,已是怀疑。
她立于夜色之中,不再答话,反而朝着马车而去,袅袅婷婷的背影映了罗桑的眼。
罗桑垂身,再道:“那件东西,娘娘可否带来?”
画蓝凤停在了原地,颔首看向月空,笑道:“让我见画凉,布军图便给你。”
“若末将现在便要呢?”
画蓝凤侧眸,凝着罗桑浅笑:“杀了本宫吗?”
风掠至画蓝凤之发,她唇边的笑意却没有被遣散。站在京都城外的树林之中,站在空无一人之地,她却没有任何胆怯。
罗桑笑道:“娘娘是宠妃,哪怕给罗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那便让本宫与画凉见上一面。”
罗桑俯身:“画将军在南岳,您要亲自来南岳见上一面吗?”
“是。”
罗桑愕然,看着画蓝凤熠熠之眸,又道:“娘娘将那些消息偷出,又逃了出来,想必早已被文治察觉。若是末将不带娘娘走,娘娘定然是死路一条,不是吗?”
画蓝凤笑笑,将手放入衣兜之中,掏出了一卷皮纸。
罗桑上前,再道:“将这东西交给末将,那么画将军定当能与娘娘相见。”
画蓝凤垂眸,葱白的手指轻轻滑在那皮纸之上,温和之色无一瞬是看着罗桑的。世人皆惧怕罗桑,而她孤身一人,却从未有过这般的念头。
罗桑踱步走至画蓝凤身前,将手伸长了:“西州与北渊一战,定需要画家军领将的布军图,有了这布军图,北渊便能赢。若是北渊赢了,西州沦落了,娘娘大仇得报,不该开心吗?所以,将这图交给末将,而末将作为交换,带娘娘找到画凉。”
画蓝凤伸出手的刹那,却将这图收了回来。
罗桑皱眉:“娘娘,战神于文治心中什么地位,您为何不知?因为您,战神身死,文治不恼怒于您?现在还要帮着他吗?还是说娘娘……动了情?”
画蓝凤淡淡地看着罗桑:“画凉与云溪在一起,而八王爷也在云溪那里。若我寻了画凉,定当能见云溪,同时也能见到八王爷。”
罗桑笑道:“自然是,且画将军恢复记忆了,娘娘知道了吗?”
画蓝凤猛然颔首看着罗桑。
罗桑又道:“那些和娘娘有关的记忆,画将军若是想起,怎能不会想跟娘娘和好呢?即便是八王爷,也愿意帮娘娘。”
画蓝凤握紧了那皮纸,眸中的氤氲隐约可见:“你来寻本宫,阿凉可知道?可是云溪让你来寻的?”
罗桑之眸一直凝着那皮纸,道:“云二姑娘想杀文治,不是一日的功夫。而八王爷既然答应了云二姑娘对西州下手,定然不会食言。”
那本来顾盼流转的眸浅浅散散地看着半空之上,画蓝凤踉跄了半步,却是嗤笑道:“连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阿凉岂会不明白。连我都清楚的事情,阿凉又岂会不懂?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画凉比谁的明白,他……又岂会想要寻我?他根本不想再见我的,不是吗?”
这话罗桑听不明白,也不想再度多思虑片刻。罗桑出手便直接禁锢住了画蓝凤的手臂,皮纸被他直接抢夺于手。
罗桑拱首:“这西州布军图,末将便收下了。”
话落,罗桑腰间的剑已经落在了画蓝凤的脖颈之上。
画蓝凤与他对视着:“他的谎,撒的一点都不准,那些看不明白的,凤儿又岂会不懂呢?这些事情,本不需要验证,本不需要!”
罗桑狐疑:“他?你到底在说给谁听!”
画蓝凤淡淡地看着罗桑,轻声道:“东蜀与北渊合作,洲国谁人看不明白?八王爷让你来寻本宫,是因为北渊想要那些作战消息。那些消息被传入北渊,龙子卿用那些消息打的胜仗,并不好看,西州人看的明白,北渊人也看的明明白白。可北渊却从未想过唇亡齿寒,一心想灭西州,还用先皇之死当幌子,到底是蠢。”
林间叠鸟双飞。
罗桑心生怀疑,左右摇看,最终将目光盯在了画蓝凤身后的马车之上。于这一瞬,罗桑在落剑之前生了怒:“画蓝凤,你带谁来了?!你刚刚说他,到底是谁?”
剑滑落了画蓝凤墨发一寸,罗桑便被人直接击飞了出去。
于画蓝凤身后,马车帘帐随着散出的掌风而落,那双美到极致的凤眸于帘帐落下的刹那,微微阖眸:“凤儿,去将布军图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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