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溪而言,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北渊命脉江此意,也便是小沙弥说过,木易逻伤至流烟的眼睛,后又逃至东蜀,自然无人能捉到手。而如今,东蜀亲手将木易逻交了出来,可她却不能杀了这木易逻。
若木易逻死了,因融虫蛊的事情,流烟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如今,木易逻血粼粼地躺在她的面前,而北渊人也在这里,颜冥想要她当着这些人对木易逻下手。
天墨刑拧眉,冷看罗桑:“战将罗桑身边这位定然是东蜀八王爷吧?如今,八王爷想要杀鸡儆猴?还是说,八王爷不敢杀了我?”
颜冥背对着云溪,抬眸看着清月:“如何处理,皆看你。”
哧——
袖箭划过空气直接落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颜冥侧眸看向了云溪,已然看到了那双清冷至极眸色。
“啊……啊……”
再然后便是哀痛的声音,木易逻捂着肩膀血流,张口却沙哑着,他的嘴一句声音抖都不出。
木易逻脖颈之上血色满布,那里早已被人用了刑罚。
罗桑走至云溪身侧,冷声道:“用刑之时,末将弄了他的嗓子。”
无人看到,云溪袖下的手皆是颤抖。
木易逻凝着云溪,那双厌恶之色的眸于曾经的木荣生的一模一样,云溪弯下腰身轻轻触碰着木易逻的脸:“听闻,你夺了流烟的眼睛,可我杀不了你。”
“啊……啊……”
木易逻依旧哀叫着,他翻转着痛,伸手握住云溪的手臂,抓了她一袖的血。
木易逻的手,没有任何力气。
云溪清眸对着那血手,淡淡道:“我杀不了你,可不代表你做的那些错事都能过去。所以,你想我如何待你?”
只是此时,木易逻在云溪手心之处却想要写字一般,在这时,罗桑剑刃划过,木易逻手筋已经断了,他的手落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罗桑剑刃之上的血……
罗桑沉声道:“二姑娘此时还在心软吗,木易逻害了多少人?姑娘若是不知,末将可替姑娘回忆一下。”
云溪只是冷声道:“不必了。”
她握着剑,手指颤抖的厉害,最终阖眸划过……
“啊……啊……”
那哀声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云溪睁开眸,静静地凝着黑夜之上星空,轻声道:“流烟的仇,我会慢慢来。今日伤了你的眼睛,断了你的手脚筋脉,只是希望日后的你不要再胡作非为。剩下还能活着的日子,便当是云溪送给木荣的礼物,也是你身为木荣一母同胞的礼物。”
剑,在云溪手中滑落的血迹。
画凉于一侧静静地看着云溪:“他,昏死过去了。”
云溪垂眸,继而看向远处阖眸而休的颜冥:“只是要麻烦你了,托人将木易逻带回西州。虽然我与宁西洛不共戴天,但是西州的事情还是需要西州处理,才是得当。”
颜冥抬手,衣诀浮动于风中。
罗桑于云溪一侧弯下了身:“末将会托人去办。”
说罢,罗桑便将木易逻直接带了下去。
颜冥凝看云溪剑上的血,轻握云溪的手,直接滑至一旁脸色煞白的天墨刑的肩上,入了半寸。
天墨刑吐血,迎剑而起:“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州画将军与云家嫡女,如今都叛国入了东蜀。由此可见,东蜀当真是让人欢喜之地,只是不知当年画家血案是否冤枉了?若我猜的明白,画将军才是那个真正叛国之人?因此连累了战神画溪?”
天墨刑呵呵大笑,眸色最终定格于画凉之身。
这些话均没有引起画凉的恼怒,他看着天墨刑,竟瞬间握住了这天墨刑的脖颈飞跃悬崖,直接朝着山崖下而去!
云溪丢落长剑,纵身朝着悬崖飞去却被颜冥拉住了手臂。
黑夜中,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少年却露着微冷的声音:“若连这小悬崖你都要担心,那以后的日日夜夜,画凉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又该如何?”
云溪怔住,看着悬崖之下的茫茫黑夜:“画府,只剩下画凉了,我不能——”
“不能什么?”
云溪不知该说什么,却是苦笑:“画凉如何武功我是知道的,可我怕……我怕他突然出了什么事情,若你有弟弟或者哥哥,你会明白的。”
颜冥颔首,淡淡道:“他们都唤我八王爷,你觉得本王没有兄弟吗?”
虽是冷淡的语气,云溪却于颜冥脸上看到了笑意。
他是少年之容,换做平常百姓家,这个年纪或许是在读书,或许连山中狩猎却不敢去。而颜冥却独自出了东蜀,一路跟随她。
云溪皱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颜冥身手轻轻抚了云溪的发:“这不重要。”
“很重要。”
颜冥将眸色萦于悬崖之下,唇角含笑道:“你的阿凉,回来了。”
砰……
一黑色人影直接被甩至云溪身前,翻上了几滚。
天墨刑浑身是血,在草地之上染了一地的血渍,而画凉缓缓落至云溪身旁,只道:“让他回北渊,亲自告诉龙子卿,若再派人跟踪你,我定然会杀了所有人。”
天墨刑撑起身子,却没有任何力气,浑身上下的伤皆是画凉在悬崖之侧砍的。他只能冷笑:“杀了我!”
画凉将佩剑直接甩出,插在了天墨刑手侧。
天墨刑直接缩回了手,满脸骇然。
画凉颔首:“文治杀了北渊上一任皇帝,跟云溪又有何干系?北渊百姓愚蠢,将这事落在云溪之身,是龙子卿选择放弃云溪,是龙子卿没有尽到保护云溪的责任。如此愚蠢,竟还想要让她回去任人宰割吗?还是你认为,云溪是蠢的?”
云溪冷然:“画凉,回去吧。”
说罢,云溪便回身凝看着这悬崖之下的黑夜,悠悠荡荡,似是恐慌之地,可她不怕。就如同颜冥所言,若是一直担心画凉,画凉便一直无法成长。就像是曾经的她,自是活在宁西洛的羽翼之下,武功便还是后退……
云溪轻笑,自是一跃而下。
颜冥看了天墨刑一眼,随即于云溪一同跳下这悬崖。
而这里只剩下了画凉。
他走至天墨刑身侧,将那佩剑拔起,瞬间砍断了天墨刑的左手臂。
“啊啊……”天墨刑痛紧咬着下唇,大声怒:“画将军……这笔账我记住了!”
画凉淡淡道:“伤她的人——都会死,可今日不让你死,但这气也是要出的。”
天墨刑不住后退,而画凉握着那剑,冷笑道:“云溪不想杀的人,我背着她,也会替她杀了。当然,今日她不杀你,不是因为你命大,是因为杀鸡儆猴,而这猴若是不知道了,便不好了。”
月色之空,那一抹凉薄的冷色落于天墨刑的瞳孔之中。
画凉背过身,自悬崖一跃而下。
风声阵阵。
天墨刑直接昏了过去。
而此时,自天墨刑身后的树林,一粹白身影缓缓踏出,那人轻轻触碰于天墨刑身上的血渍,温和的眸色不改当前。
而那俊美公子之后,一女子缓缓而出:“该回北渊了。”
“青鸾,她还是不肯跟我走。”那俊美公子笑着,唇角一抹苦涩,继而朝着那青衣女子踱步而去,自擦肩而过之时,他凝了天墨刑一眼,“无用之人,不留。”
青鸾眉梢一皱,冷着心走至昏迷的天墨刑,自当抽出佩剑之时,却跪在了龙子卿身后,轻声道:“天墨刑忠心耿耿,能不能不杀!”
“曾经的青墨从来都不会求我这种问题。”龙子卿一怔,轻笑一声便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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