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热于身,云溪吵着热。
于画凉怀中,云溪抬眸悄悄瞧着,身手刮着画凉的鼻尖,小声道:“阿凉,我梦见云震天将你捉走了,我也梦见凤儿背叛了我们。”
眉眼之中,她皆浅浅散散的笑着,而笑意之后却是酒气于口。
这酒饮的多了,自然打了个饱嗝。
那凉薄眸色看云溪如此,却温柔了下来,画凉凝着云溪轻轻一笑:“你吃醉了。”
他将云溪放了下来,刚要抬手去擦她额上的汗水,却被云溪握住了手:“不要再孤身一人去危险的地方,画家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了……”
她本是在笑,可看向画凉眼睛之时,却是眼泪撒了眼眶。
月下,画凉狭长而漂亮的眼睛凝着云溪:“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云溪自己擦干净了眼泪,将手指伸出。
画凉愕然,伸出了手指与云溪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云溪欣喜:“阿凉,以后要陪着姐姐,永远不要走了。”
“姐姐……”画凉冷清一句,眉眼皆凝着云溪,“你让我叫你姐姐?”
云溪轻轻吸气,眼睛却有些模糊,只能狠狠甩了甩头:“你不愿意吗?”
这夜来的深沉,乌云席卷了半抹天地。
云溪依于街巷之侧,画凉将外衫脱掉,让云溪坐于上面,且与她同坐于一处。天幕之夜的星星也被乌云掩盖,画凉颔首看着,却是黯然回眸:“你还梦到了什么?”
云溪拍了拍画凉腿上的灰尘,点了点头:“梦见你娶了流烟。”
“流烟?”
云溪郑重其事地点头:“文治赐婚于流烟和你,定然是让你们修成正果的。”
每一字脱出,皆带着酒气。
画凉温和笑道:“你也希望吗?”
云溪依旧是点头的模样,嗤嗤笑道:“姐姐希望阿凉能成家,也希望阿凉能快快乐乐的,如此姐姐在战场之上便不会分心了。”
她抬起手抚了抚画凉的鼻头,认真瞧着。
画凉握住了她的手:“你在瞧什么?”
云溪笑着:“他们都说你的鼻子与我的极像,都是极其好看的,只是可惜我们不是孪生,若是孪生,定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画凉眉梢一皱,看着云溪的脸,沉了声:“你何时与我像了?”
云溪将手抽出,直接掐腰,却是有些恼怒。
画凉急忙道:“休息够了吗?我们回哪里?温念妤府邸之中?”
云溪咬着唇,直接抱住了画凉的手臂:“回画府,回画府。”
所有的酒气皆落在了画凉的脖颈之上,引的他脸色却是极红的,画凉起身,正当想要将云溪抱起,却眉眼落了一抹冷色。
画凉身后,那修长的影子越来越近。
画凉起身,看着来人:“你无需亲自送她,我一个人便可。”
光影潺潺于来者之眸,来者唇角含笑:“于现在,还看不清自己是谁吗?听闻了太多民间的话,还不清楚自己的过去吗?”
画凉咬牙道:“颜冥,你什么意思?”
夜幕中的街巷,颜冥站至中间,轻佻地看着画凉:“画凉,画家的故事,画溪的故事,你若是知道了,还需要哪些过去的记忆吗?”
画凉冷笑:“知与不知,又有何区别?”
颜冥轻轻摇头,上前一步与画凉对视:“区别就在于你该不该对云溪有多余的想法,究竟是保护,还是其他,你自当要分别清楚。”
画凉皱眉,已然不想再理会颜冥。
自画凉回身的刹那,颜冥却轻扬了手,自月色之下那看似萤火飞虫的蛊虫自他袖中而出,缓缓萦绕于画凉容色之前。
那浅浅的光亮映着画凉俊美的容颜,而那唇色却是异样苍白。
画凉松了怀抱云溪的手臂,沉声:“你要做什么?”
颜冥轻轻吮吸这里薄凉之气,笑着说:“云震天将你捉走的时候,你受了苦,自是不记得那些过往的事情。然,你的好姐姐画蓝凤却不愿治你的失忆之症,如此,能帮你的便只有本王了。本王让你想起那些快乐与不快乐的过往,自是对你的好,你定要接受的。”
画凉脸色惨白,自抽出佩剑想要砍落那萤火蛊虫之时,那蛊虫却直接入了画凉的额间……
颜冥泯了笑意,淡淡看着画凉:“我们东蜀人治伤,通常喜欢用这蛊虫。它不会伤你分毫,你安心就是。”
画凉瘫倒在地,双手按着头,不住地叫嚷着:“颜冥!你将这东西拿走!”
颜冥走至画凉身侧,弯下腰神直接将云溪抱起。
云溪不住地敲打着颜冥,惊叫道:“阿凉不疼,阿凉,阿凉……”
“嘘。”
颜冥于云溪耳边轻轻一声,睡蛊萦绕云溪,她便睡在了颜冥怀中。
巧看月色与那熙熙攘攘的雨,颜冥轻声道:“罗桑,在这里守着他。”
话落,黑影落至这里。
颜冥抱着怀中人儿静静走于雨水之中,而他身后,画凉却是一直在挣扎着。
画凉以剑撑起,想要追寻而去,却被疼痛止息,直接摔至地上,落了一身雨水。
战将罗桑冷眸凝着画凉,只道:“画将军,你明知王爷对云溪有情,又何必挑战王爷的底线呢?王爷看不得任何人与云溪接触分毫,哪怕是您。”
画凉眸色皆红,他手握长剑,撑着身子,一剑砍向了罗桑。
罗桑躲过那剑,沉声:“这蛊入身,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画将军便能想起过往的一切。那些过往的故事,听别人说,不妨亲自回忆起来。”
剑光闪过——
罗桑跳跃而起,直接立于那剑端之上,瞥眸俯视着:“只是有些疼痛,等蛊的疼劲过去了,画将军自然能安宁片刻。”
画凉怒道:“那些过往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不想?
罗桑不解,只是从那剑上跳下,冷凝着淅淅沥沥雨水之下的俊美之人,再道:“云二姑娘希望您知道,您应该是了解的。”
画凉握拳,狠厉道:“画家的事情,云溪无权干涉!”
“您还要骗自己多久?”罗桑笑着、看着,“刚刚云二姑娘的话说的还不明白吗,她说自个儿是您的姐姐,可将军这一生只有两个姐姐,一个是文治的宠妃画蓝凤,那另一个是谁呢?战神画溪沉睡不起,那么现在的云溪又是谁?”
“胡说八道!”
话音落下,画凉的剑已然承受不住身体之中,直接崩碎了去。画凉跌落于街巷之中,双手紧紧握着,因为疼痛再也站不起身。
他看着罗桑,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晰。
似是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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