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气炎热,那白皙的容颜因人皮面具隔了层浅浅的汗。少年容颜闷红,凝碧剔透的眸色勾了一抹笑意凝着那两个小兵:“怎么,看够了吗?”
一句而落,小兵已然涨红了脸。
那两个小兵自怀中掏出了画像,认真地看着颜冥的脸,眉头紧皱着:“应该是吧?这画像到底是没这姑娘半分美感,定然不是胤都要的人吧?”
两人谈论着话,一边看画像一边看颜冥。
颜冥轻瞥肩上的刀,正预封了那小兵的穴道。
一个小兵已经将佩刀挪开,且拱首而言:“姑娘要替父入军?所以便戴了这人皮面具?若是女子入军,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
颜冥唇角微扬,于月色之下轻看小兵手中的画像——
共四张,画凉,云溪,罗桑和他。
只有他的脸,并不像。
袖下微勾的手轻轻放下,颜冥牵着缰绳:“两位官爷,我——”
“姑娘夜深,若是要连夜离开这悦城,不如我们送你?”两名小兵说到这里,自是咽了口水,喉咙上下微动着,脸已经涨红。
微风荡漾而过,颜冥脖颈一滴汗水自额前而下,那殷红的唇微微扬起:“送我?”
两名小兵点头,颜冥对视身后那马厩老板,自是将缰绳轻放于那小兵手中:“那便送吧,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小名小兵自是狠狠摇头。
颜冥自前走着,眸色若有若无地瞧着身后茅草屋躲藏的云溪与画凉,唇角一勾,将那两名小兵带入了林中。
月移西天,暖意入了这里。
两名小兵自是牵着那缰绳,跟在颜冥身后相互对视一眼,淫笑。
泥土入了鞋袜,颜冥皱眉不止。
一名小兵上前一手按在了颜冥的肩膀之上,转手撕了那衣服,白皙的背露在了那小兵的眸中。
牵马的小兵安耐不住,直接松了缰绳,直接朝前越去。
颜冥点地,轻功一掠便坐于一匹红马之上。
黑衣松松垮垮地落在腰间,暗夜之下,那平坦的胸膛于月下遣散着光,而那两个小兵已经看呆了眼。
“不是女子?”
“是个男人?是画像上的东蜀——”
砰!
一声而出,两个小兵直接被踹飞至树梢之上,云溪自树上落地,颔首凝着马匹之上少年松阔的衣衫,凝声道:“画凉,打。”
画凉手握佩剑,自云溪身后而出,朝着那两个小兵而去。
砰……
砰……
一声又一声,那两个小兵已经鼻青脸肿地哀嚎着,画凉弯下了身捡起那四张画像,狭长的眼眸透了分凝固之意。
继而,画凉将那画像交给了云溪:“这画师,该杀。”
云溪低眉看着,倒是笑出了声:“那画师到底是没见过颜冥,能画出如此美人倒也不易,只是跟他还相差甚远。”
画凉冷声:“我的意思是,跟你不像,将你画的太丑了。”
这一声落下,云溪却是浅笑:“莫不是阿凉觉得云溪还有几分姿色?”
画凉脸色微红,已经急了去。
云溪不再打趣,反而走至前方,将这四张画像轻放于那两名小兵手中。
于月色下,她淡淡地看着他们:“你们发现我们了哦,比其他追兵更早的发现了我们。今日,是杀还是不杀?”
云溪眉眼皆笑,回眸凝看画凉与马背之上的颜冥。
两名小兵哭声哀嚎地磕头:“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
“这可不行。”云溪笑笑,继而看向马匹之上的颜冥,唇角勾勒了笑,“你们两个心生歹意,还将他衣服扒了,不要负责的吗?”
颜冥依于马背之上,单臂撑着颜:“自是要负责的。”
小兵又磕头:“姑奶奶,他是男人,我们要负责什么,不过是扒了一层衣服……饶了我们把,姑奶奶……”
一把鼻涕一把泪。
云溪蹲下了身,轻轻拍着那小兵的肩膀:“胤都派兵追我们,各个地方都严防死守,若是想通过悦城去南岳,自然是难上加难。守城边境的将军也是不好糊弄,你说应该怎么办?”
画凉走至云溪身后,佩剑已拔起,自月下而亮。树梢之上,跟随而来的罗桑也跃下那里,一步步朝着两个小兵而去。
小兵看此,更是磕头:“姑奶奶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杀我们,我们都可以满足姑奶奶!只要饶了我们的性命……”
云溪起身,眉梢扬了一抹狡黠:“那便这样做吧。”
*** ***
翌日清晨。
之前,悦城因守城将叛国锁城之事,血染几日,生机皆无。如今事过几月,城内景象倒也并不繁华,人流虽有,却也极少。寻兵更是多过百姓,因此,这出城边境之事倒是更难。
若是人少,这出城定然是检查的极其严格。北渊本便盛行拟容之术,对人皮面具更是不陌生,因此这一次出行,对于他们而言倒是极为棘手的。
之前越过城池逃走的时候,他们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例如说跳河,越悬崖,趁夜给守城的下一些巴豆。对于这些行为,用一次,第二次便不管用了。
胤都下了命令,守城轮班,不可吃食。
河流上下游皆有追兵围堵,甚至是悬崖的另一侧都会有一些轻功较好的追兵堵截。
如此,今日悦城一逃,云溪倒也是束手无措起来。绞尽脑汁买到了马匹,却又不知如何正大光明地走出悦城。
昨夜抓到的两个色胚子小兵,倒也是不负众望地被云溪利用了起来。
那两名小兵自是从胤都派来的,似是武卒营八段校场的,倒也是有一些威望的。虽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还是一早抹了粉,一副无碍的神色牵着马匹,朝着边境而去。
四匹马太过显眼,这次只用了两匹。
云溪与罗桑一匹,画凉跟颜冥一匹。
云溪坐于罗桑身前,眉眼带着笑意地看着身侧画凉一副不甘的神情:“再忍忍,尽量笑出来,明白了吗?”
画凉凝看怀中之人,倒是不大开心。颜冥着了一身他的衣服,还依于他怀中,时不时地对着他妖冶一笑,画凉更是恼怒。
画凉冷声:“不要蹭我。”
颜冥唇角勾勒,反而朝画凉怀中一蹭:“我们扮演的可是夫唱妇随,你是相公,我是娘子,今日我们要投靠南岳亲人,你如此横眉冷对的,难免边境守城的会疑心。”
画凉握紧拳头,浑身已气的颤抖。
颜冥又道:“莫要忘了,你身手不如我。”
画凉欲言又止,回首对着云溪看了一眼,依旧没改那副怒色之容。
云溪自是尴尬,画凉非要跟她同坐一匹马,颜冥又不愿,只能连夜抽签决定,只是没成想,颜冥与画凉他们倒是抽中了一组,只剩下罗桑跟她面面相觑。如此,云溪倒也觉得是天意。画凉与颜冥扮做假夫妻,云溪则跟罗桑成了假夫妻。
前方,两名小兵已到城门之处,便停下了身看着云溪。
悦城守城约有三十来人,看到这两匹马倒也觉得奇异,便询问:“武卒营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牵马的两名小兵立刻赔笑道:“公孙将军故去一月有余,又经五国之乱,死伤那么多。这武卒营征兵我们全家都去了,兄弟在五国之乱时又死了三个,这如下就剩我们两个了。这战事马上又要开,家里总要留个后,麻烦兄弟们通通容,让我这不成器的两个姐夫、两个姐姐去南岳逃难去吧。”
云溪自然扮的是大姐,罗桑是她相公。
颜冥则是二姐,而画凉则是二姐夫,他两成一对倒也郎才“女”貌。
说着,那两名小兵便从兜里掏出了二百两银子,均分给守城兵,笑道:“这都是姐姐的陪嫁都变卖带出来了,各位通融通融吧。”
守城兵面面相觑,然后瞧了一眼马背上的四个人:“快走吧。”
话落,两个小兵便立刻点头哈腰地谢过,然后牵着缰绳走出了这城门。
只是很突然,守城兵突然一句:“不对,站住!”
被发现了吗?
此时云溪心中已然有些心寒,画凉他们所戴的人皮面具皆是从前流烟送给她的,若说这么好的手艺也不该这么快被发现吧?可若是杀人,这些人的确也未曾想要伤及她的性命,只是奉命办事罢了。若是他们动手,云溪自然不会轻易妥协。
“逃命,带这么多银子?倒是没想过将两位武卒营的弟弟带走?”身后守城兵的话落下后,三十多名守城兵便直接将云溪他们围了起来。
画凉正预动手,云溪摇了摇头。
云溪自马背而下,故作一副伤心之态:“两位弟弟誓死要保着北渊安宁,自是不肯跟我走……”说着,看了一眼牵着缰绳的二人小兵。
两名小兵脸色蜡白,自是狠狠地点头:“北渊与我兄弟二人自是连为一体,姐姐怀有身孕,逃难于南岳也是情理之中。”
画凉猛然看向了云溪,脸色突然一红:“怀有身孕?”
这种借口,他们也想的出来?云溪面露尴尬,自是配合地摸着肚子:“西州要跟北渊起战,无论是悦城老家还是胤都,都是待不下的……家里人都死于乱战之中,我们姐妹也想给家里留个后……”云溪拉了拉“好姐妹”颜冥。
颜冥看了一眼画凉,却是轻笑:“大姐有孕,你是我的相公,你惊讶什么?”
画凉脸色一冷:“我只是问问而已。”
这话不假,他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两个小兵的“怀孕”借口,才一时间脸红了起来。如此,对于颜冥突然的“奇怪”问题,他更是烦闷。
颜冥轻笑:“还是那句,姐姐身孕,你身为妹夫惊讶什么?”
画凉已经恼怒:“你胡闹什么?我没有!”
一旁,罗桑已然眉头皱了皱,这云溪扮的是她的娘子,怀孕自是他应该故作关切,只是罗桑这个“相公”并未关切起来,一旁的“妹夫”画凉倒是脸红了又白的。
颜冥既然是画凉的“娘子”,自然要装作一副吃醋的模样。
云溪看的明白,罗桑也看的明白,只是画凉不懂。
守城将不耐烦起来,一句:“你二姐夫跟你大姐有一腿的意思吗?要是处理家事,莫要在这里!”
画凉的脸突然红的烫起来,浑身皆颤地握着拳头。
身后,马蹄跺着尘土,阵阵烟尘而起。
颜冥上前,直接抱住了画凉的腰:“相公,我们也会有孩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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