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起身带动了桌椅,碗筷微动。
颜冥放下筷子,美到极致的眸子闪了一抹光:“姜国降军兵马八千,你身为准太子妃赢了武状元掌权三万兵马,自你离开,这些兵马皆归于龙子卿之手。而他手中本便握有武卒营,公孙将军与莫擎山将军自宗庆府一死,手中万人兵马自然落入这龙子卿的手中。”
云溪坐下,却是狐疑道:“这些我都知道,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云溪如此问,颜冥朝着云溪坐近了些。
云溪尽可能的起身去躲避,可颜冥的手已经握在了她的肩膀上,板凳皆“砰”的一声落至一地。
她背靠床榻,颜冥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
如此近的距离凝看颜冥的容颜,不是第一次,云溪觉得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颜冥年龄不大,做事冲动,且不计后果。
如今看着他如此行事,云溪轻声:“松开我,好吗?”
颜冥靠近她的唇角,轻声道:“与你成亲本是大事,龙子卿被宁西洛抓了,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有区别吗?”
颜冥打量着云溪的唇,微咽口水:“若龙子卿自知宁西洛会假扮他,若龙子卿自认为你会戳穿宁西洛,若龙子卿自认为这宗庆府会乱起来,你说是什么后果?”
“宁西洛怒,定然会杀人。”
颜冥唇角言笑,勾勒了极致的美:“宗庆府的禁军太少,少到了极致,你不觉得吗?”
云溪背后已然冷汗阵阵,她猛然瞪大了眸子:“你的意思是,龙子卿利用这次成亲,于宗庆府借刀杀人?”
“从始至终,东宫的目标便是等上君主之位。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入那龙椅,无论是自己,还是你,或者是他人的手,皆能利用不是吗?”
“这与我无关。”云溪冷笑。
颜冥听此,却是极快地吻住了云溪的唇,云溪预点颜冥穴道却被他的手抓紧,一直到云溪被推至床榻之上,看着颜冥眼底的欲,才真正的害怕了起来。
颜冥离开了她的唇,笑道:“只要看到你对我有任何不悦的表情,我都会吻你。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话,也能明白现在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自宗庆府之后,她便被颜冥看的死死的。逃走八次皆被罗桑发现,在此之后,云溪便彻底放弃了。如今,西州入不得,这北渊似也得罪了……
所有计划的一切,皆全盘散了。
云溪眉眼皆凝着他:“颜冥,我对你——”
他食指轻置于唇部,眸色掠至门后。
颜冥起身,云溪已然站起,那门被打开,小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云溪眸色朝下看去,已看到小二腹部的血。
再然后,小二便直接摔至地上,露出了画凉那双凉薄的眸。
画凉握着血剑,与云溪对视:“龙子卿,发现你了。”
客栈之内喧哗声于此时响起,画凉侧眸看着身后,直接扯落了那人皮面具。
禁军朝着客栈而来,而画凉背对着那些人,直接将长剑甩出,十几人的脖颈被剑刃划伤,直接死于楼梯之处。
画凉握上了云溪的手:“今天,要离开胤都了。”
颜冥走至窗户之侧,侧开窗的刹那,已然轻笑:“窗外是弓箭手,客栈之内皆是禁军,你说杀,我们便逃。你若不杀,便等着被杀。”
云溪身子僵直,推开画凉一步步朝着客栈楼梯而下。
所有禁军手握长剑,皆指向云溪。
所有人面露惊恐。
云溪停住了身,轻声道:“若怕,剑便握不稳了。”
黑幕于眼前,月而上。
自客栈之外,那一身粹白之衣入了这客栈,一张俊颜凝至云溪。
云溪站在此处,笑道:“皇上。”
龙子卿一怔,疾步朝着云溪而来,却被禁军拦下:“皇上小心,世人皆说太子妃与西州勾结,如此才造成先皇惨死的局面。这种人,不可留!”
“如此……罪名吗?”云溪凝看龙子卿,冷笑。
龙子卿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意,他将禁军手臂推开,一句:“无碍。”
粹白衣衫随风而动,而龙子卿朝着云溪而来:“东蜀人皮面具到底是没有拟容术好用,这客栈小二为了五两银子,便卖了你的消息。”
云溪心神冷凝:“他不知我是谁,谈何为卖?到底不过是是你猜的准罢了。”
客栈之上,灯笼高悬。
龙子卿微微一笑:“你总是能护着别人,可别人并非是你心中所想的样子。”
风掠至发梢,那双桃花眼眸晕染了黑夜之中的清亮之色。
云溪轻声而笑:“你寻我,是要杀,还要将我带入后位呢?”
听云溪一言,龙子卿却是一怔。
这个问题,宁西洛也曾面对过,百官言杀,而宁西洛用足了方法护着她。即便是虚假的,宁西洛也曾做过。
在宁西洛眼中,别人要阻,那便杀了别人。
云溪想到这里,白皙的容颜却是落了苍白,她又想起了宁西洛,不是吗?
龙子卿声音淡淡:“成亲那日,朕被文治绑了。胤都百姓皆说,你跟西州一起,杀了人。朕不能不信百姓的话,不然这昏君之名自是担当不起。”
朕?
云溪浅笑:“云溪明白了。”
云溪背过身,径直而去。
她自知龙子卿一直凝着她的背影,无论用什么眸色眼光,她已然不去在乎了。画凉还在等她,她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在北渊了。
龙子卿温和道:“听闻,你跟现在和东蜀人在一起,是因为背叛了西州?还是说,西州在利用你之后丢弃了你?”
云溪不回,径直走着。
禁军手中的剑指着她,云溪轻甩衣袖,数十人从楼梯之上落了下去,哀声连天。
龙子卿挥手,只一句:“抓活的。”
风于耳,云溪低眉凝望楼梯之下的粹白身影:“你我缘分已尽,龙子卿。”
这话语清冷,自云溪起身的刹那,袖箭飞出数十人落地。
客栈灯笼落至而下,画凉自窗而破,颜冥直接拽至云溪的手臂飞出客栈。而禁军也随之而出,上前禁军追于云溪身后。
客栈燃烧,漫天大火。
那一身粹白衣衫的人站在那里,眸色柔和地凝着云溪的背影:“江此意呢?”
一将军模样的人在龙子卿身后躬身:“追去了。”
龙子卿淡淡一笑:“那流烟呢?”
那将军沉声:“还在那里,江此意的死士护着,无人能动。”
龙子卿轻轻“哦”了声,站在火光连天之下,桃花眼眸掠了太多的温和:“北渊命脉输给西州君主,到底是丢人的。若是今日输给了东蜀人,又何尝不是丢人?”
将军一怔:“您的意思是——”
桃花眸冰冷一瞬:“朕,未曾动过杀江此意的心思,北渊如今还失不得他。”
将军跪下,磕头:“末将知错。”
龙子卿长身玉立,遥望黑幕深处的动静,轻声道:“这天变的太快,父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若朕能以此为战拿下了西州,被掳之事便过了。”
将军浑身皆颤。
新任君主竟用“死得其所”来形容先皇,到底是认真的吗?那将军想着,抬眸已看到龙子卿已经远去。
有人走至他身前,一剑落下,将军便身死倒下。
“揣摩朕,总是错的。”龙子卿背过手,轻笑。
那出剑的人轻步跟在龙子卿身边,轻声道:“太子,要如何做?”
那人带着面纱,一双美眸于下。
龙子卿淡淡道:“论武功,你的武功比青墨要高。”
那人声音颤着:“溪姑娘她……真的能回来吗?”
“朕将她抓回来,自是要捧在手心中。藏在宫里,呵心养着。朕要让她亲眼看着文治是如何死在北渊手里的,让她亲眼看着北渊的耻辱是如何被铲除的。”
“何时起战?”
龙子卿停下了身,对着那人笑道:“青鸾,你比朕更想起战。”
面纱之下,那秀郁的容颜露出了苍白之色。
“并非如此。”青鸾摇头,垂眸跟去。
“不急,再等等。”龙子卿冷笑。
月色于空,身后禁军跟随着,而远处大火连绵不断,青鸾眸至远处,泪水至脸颊之上。
——姑娘,这秘密被青鸾瞒下,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坚定的理由去杀了宁西洛。若北渊起战,若文治身死,那么画武将军的仇便报了。
——这战你不用去,画家军若出,所有的罪皆青鸾背着。
——青鸾,无错。
她阖眸,泪水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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