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坚定无比。
无论龙子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都要嫁!
咔嚓——
不知什么声音被碾碎。
云溪抬眸便看到了宁西洛那怒不于神的笑,他踱步朝着云溪而来,却被颜冥直接拦下。
龙靴染了血气,也冷然了宁西洛心底的杀意,他轻笑:“不让云溪嫁入东宫,莫不是你东蜀想要将她娶了?”
“有何不可?”颜冥懒散道。
宁西洛看向云溪,凤眸中的淡然却似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如此境地,如此模样,云溪却想要上前。可是怀中之人的伤,这满地的尸体,以及记忆中的那些事情却遏制了她。
云溪阖眸:“你在这里,我只会杀了你。”
她声音颤抖,已然伸出了手臂,将袖弓对准了宁西洛脖颈。
宁西洛一掌推开了颜冥,朝着云溪而来,那满目的怒是她未曾见过的。云溪抱着画凉后退,眼睁睁地看着颜冥一掌打在了宁西洛的后背!
血,从他唇角流出。
宁西洛踉跄半步,却没有回首去看颜冥,再度问道:“朕,给你机会了。”
云溪大声喝道:“你我不共戴天!请你离开!不然兵戎相向的便不是你我,而是洲国之乱!”
凤眸垂至地面,他轻声道:“愚不可及!”
“什么?”
“愚不可及!”
第一次,他声音如此之大,云溪浑身皆冷,看着那凤眸中的冰寒。
颜冥收了笑,腰间佩剑已被抽出,而罗桑也起身朝着宁西洛而去,也只是瞬间,罗桑被击飞而出,身子直接撞向了墙面。
而颜冥的剑,不知何时已被他击碎了去。
颜冥垂眸,凝看那碎刃:“宁西洛,你输了。”
碎裂的刀刃刺透了宁西洛的腹部,血染红了他后背的衣,又顺着那碎裂刀刃而下,一滴滴地与地上碎叶相融。
禁军的血,西州君主的血,于此烈阳之下盛开。
云溪嘴唇苍白,愣愣地看着宁西洛身后的少年:“颜……颜冥……”
她的每一处声音皆打着颤音。
宁西洛冰冷眉目凝着云溪,喉咙上下微动:“这是你的选择,朕……明白了。”
那一抹落寞染了血。
云溪松了画凉,超前而去,却被画凉拽住了手。
第一次,她见到了受伤的宁西洛,第一次,她知道宁西洛也可以距离死亡那么近。若是如此,便是她所需要的,不是吗?
颜冥将那剑一把抽离而出,轻声道:“我说过,我能帮你的。”
那话,是对准云溪的,她皆知。
颜冥又问:“要……杀了吗?”
他话语带笑,凝看地上的血,环绕四周的惊恐,漫不经心地说着如此之事。
云溪张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然而却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宁西洛便站在这里,凤眸之中写满了疲惫与寂静,突然,便跌于那血泊之中。他一身染血,两处重伤。
要……杀了他吗?
沈惊鸿,不能白死,不是吗?画府八十八口性命,不能白死,不是吗?
云溪轻笑,一步步朝着宁西洛而去。
漫天烟雾不知何时落入了这宗庆府之中——
所有的视线皆被遮挡。
云溪轻闻那抹山茶药香之味于鼻尖萦绕,一抹淡蓝至眼眸而过,也是这一瞬,颜冥一掌而过,这片迷白之地,打至一人之身,却寻不到宁西洛的身影了。
宁西洛,似是不见了。
地上的血渍还残留着那新血的味道,那味道依旧带着药香之味。
颜冥上前,他一手染血,轻闻那味道:“画蓝凤?”
凤儿?
云溪遥望四周,然而在背过身的刹那,她看不清画凉惊愕的模样,转眼间便昏了过去。所有发生的一切再无知晓。
这里,留下的是少年那一抹妖冶的笑。
迷雾在云溪昏倒之后慢慢散去,这里的风也变的寂静。
颜冥轻轻拍手。
罗桑已经扶着画凉起身,而四周蛊虫顺着宗庆府而来,文武官员后退,老皇帝面露仓皇之色:“东蜀与北渊结交数年,你若是要——”
那蛊毒已入了老皇帝身,他颤了一声便没了气息。
站于宗庆府之中,少年眸中杀意环绕一圈,看着所有人被那蛊虫所侵,直到看到青鸾那张惊诧的眸。
颜冥横抱云溪,轻扫着那白皙的容:“活着告诉龙子卿与江此意,是宁西洛杀了这老皇帝。若你说了不该说的,云溪的命便是东蜀的一只蚂蚁,要与不要,你说了算。”
青鸾脸色苍白,凝看颜冥怀中之人,将眸色投向了画凉:“溪姑娘如何待你的,你怎能与东蜀人一同——”
画凉眸色薄凉:“北渊与西州是否开战,你说了算。”
刹那间,所有人的身影皆掠至轻功消失于这里。
这里尸体遍布,无一存活。
青鸾站在尸体之中,轻看着那曾经笑容于眸的莫嫣然,内力击于她的背,那蛊虫却如同消失一般……
死灰之色凝于莫嫣然美眸之中。
青鸾的身体软至桌椅之下,无任何声响。这里文物官员来了数十人,却无一活着,心脉皆断,无伤无损。
“啊……啊……”
泪水从眼眶而落,所有的无奈皆隐于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之中。
*** ***
顾生言于马车之外,急聘驾马。
马车之内,女子蓝衣染浸鲜血,可是她却不顾自己的伤势,将宁西洛的衣襟打开,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血渍,将隐于肉中的碎裂刀刃片直接取出。
他额头汗水遍布,即便是再痛,眸中也是空寂的。
凤眸之中的冰冷,是画蓝凤从未见过的。
上完药,她为宁西洛重新穿上了外衫,忍着肩上的痛,为他系上那腰带。
“顾总管,马车再行快一些。”画蓝凤眉头紧皱,大声道。
顾生言听此,再度摔了马鞭。
凤眸凝至画蓝凤,声音极淡:“冒死救朕,倒不像你的性子。”
画蓝凤解了上衫,手却顿在此处:“凤儿只是想顺便看一眼阿凉,却没成想皇上竟输给了东蜀人,若不救,谁又能带凤儿离开胤都。凤儿救皇上,也是救凤儿自己。”
她声音淡淡,只是将肩膀露出。
于此时,画蓝凤看到了宁西洛已经阖上了眸,一眼未曾朝她看去。如此,她才将衣服缓缓落下。
她自知今日的风盛北,可席卷药散,制造迷雾之效。
自她将药散落入那府邸之时,正巧被风大作,当她寻至宁西洛且握住宁西洛手臂的刹那,颜冥的掌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
肩膀骨碎几处,她自是有多严重,也自知有多痛。
于白雾弥漫之际,她看了一眼画凉,也便是这一眼,这伤便落下了。
宁西洛虽阖眸,却微了那薄唇:“你于画凉,倒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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