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冥的手指着这小沙弥——
月下,那小沙弥的脸清秀而恬静。
颜冥缓缓起身,唇角噙了一抹笑意,俯视着小沙弥。
小沙弥起身,却因为身高不足的原因颔首与颜冥对视着,最终苦闷道:“我早便说了,若云姑娘多看些画本子,猜也能猜出来北渊气盛的原因是什么。”
四国鼎立,相互抗衡。
这些自然是有鼎立气盛的原因,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云溪也看的明明白白了,单单凭借兵力与富庶,已经不能支撑起一个国家的能力。西州有宁西洛,东蜀有颜冥,南岳不知,这北渊自然也会有一位能力极高之人,所谓北渊命脉便是眼前的小沙弥——江此意?
云溪微愣:“师傅如此年纪,云溪看不出师傅的能力也是正常。”
那小沙弥看至云溪,眸中带了些许的笑意:“姑娘的那些事情我皆知道,自是因为北渊安插于姑娘身边的暗线多之又多。那些保护姑娘的人能杀我一条暗线,却杀不得百条暗线。即便我现在告诉姑娘,姑娘又能寻出几人呢?”
话落,云溪却是心中微惊。
身后山脉寂静,乌鸟飞绝,无一响动。
云溪清笑:“街头巷尾,那些擦肩而过的人,路边卖物的老人,酒楼之中的小二,都可能是你们的暗线,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宁西洛与龙子卿皆会监视云溪,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于这些,云溪皆不在乎。”
那小沙弥又笑:“姑娘便从不问一句,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缠上吗?”
这一声问话却让云溪突然愣住了——
她颔首便与颜冥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极美到绝色的容颜让云溪心中一震。自重生之日的战场,她的身边便围绕着这么多人……
此时,颜冥对着云溪轻轻一笑:“为什么,你可想过?”
云溪冷声:“因为倒霉。”
小沙弥大笑出声,恍然道:“宁西洛看上你,自是因为你跟战神画溪的性子像了些。龙子卿找上你,自是因为你的身手适合东宫。那么你身前这位八王爷呢,你有想过为什么吗?是因为姑娘的容貌,还是因为身手?可据我所知,姑娘身手可不及八王爷吧?”
此话落下,颜冥带了笑的脸色并不好,他看着小沙弥,冷声道:“江此意,到此为止。”
掌风于龙子卿手心之中旋转着……
那小沙弥却又坐于原地,抬眸看着他,无所畏惧着:“暗线曾说过,你看上了这东宫太子妃,到底是看上了哪里?”
云溪与他对视,晃晃凝着颜冥,袖下之手已然握紧。
云溪冷声道:“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今夜到此为止吧。”
说罢,云溪转过身朝着寺庙而入,却直接被颜冥拽住了手臂:“我刚来,你却不愿与我多说一句吗?”
云溪背对着颜冥,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何为道?在你眼中,东宫便是你的道吗?”他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却也让云溪浑身皆颤。
云溪清声道:“就凭画家八十八口人的死与你有关,就凭张良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便是我的道!是我云溪的道!”
树叶吹至,割伤了她的脸颊。
云溪未动,颜冥也未再言语,自那手松开的刹那,颜冥却再度握紧了云溪将他直接拽至怀中,眸色带红的凝着云溪:“东宫的道是利用你!”
云溪清眸皆红,她冷笑道:“东宫之下没有性命!”
颜冥愣神,继而凝看这云溪脸颊之上的伤,用手微微擦拭着。云溪将他的手打落,冷着声音再道:“我说过,不要碰我!”
那殷红的唇微微抖,颜冥眸色黯然,窸窣的星光落于他眼睛之中,那一抹妖冶不见,换来的却是他恍惚的笑意:“你依旧嫌我脏。”
云溪抖如筛,泪水溢出。
她咬紧牙关,已然不知如何回复颜冥,他救过她多少次,又帮了她多少次?多少好她皆记得,就像画蓝凤,那些必死的杀意,萦于心中。
她扬手,袖箭抵住了颜冥的脖颈:“若你不是东蜀皇族,你还会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可你是东蜀皇族,便不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恩人。”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箭,颜冥苦笑道:“你可如此待过别人?待过一个心中有你的别人?”
“别人”一词,他说的极重。
那美到极致的眸红到似是想要滴出血渍。他的脸稚嫩,却也带着少年的气息,虽比云溪高至一头却依旧是那年岁不大的人,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于前,每一句话皆是委屈。
云溪放下袖箭,只道:“不要再出现于我的身前。”
她背过了身,阖眸轻颤。
颜冥轻声道:“你被东宫带走那日,画凉是希望我将你救下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让你心甘情愿的被我带走。”
云溪苦笑道:“嫁到东宫,是一年前的决定,不会改。即便不嫁到东宫,我也不会跟你走,你——明白吗?”
他突然冷言:“你说过,沈惊鸿不希望你嫁到东宫。”
云溪握紧拳头:“他死了!”
这一声极大,云溪最终抑制不住泪水直接落了下来,她一掌打到了颜冥身上,可是颜冥却没有还手,直接跌在了地上。
那白皙的肤溢出了血渍……
颜冥踉跄起身,手掌覆于刚刚被云溪打的地方,轻轻问道:“身子都被你看过了,你不要负责吗……”他唇角带着血,满目希望地看着云溪,淡淡地凄笑着。
云溪握紧了手,狠狠地擦了眼泪:“你也看我了,很公平!如今还说这些有意义吗?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东宫要入,也要嫁,你若等我,也是浪费功夫!”
“浪费?”颜冥低眉,唇角悠悠地扬起,“如今说浪费,还有意义吗?”
他笑着,每一处模样都是绝艳洲国的明媚,只是那明媚之中,却带着凄然。
小沙弥听此脸色一红,直接背过了身,碎碎念道:“姑娘跟东蜀之人私会本不是大事,只是东宫下了令,让此意监督姑娘、保护姑娘,希望姑娘明白我在这里并非是听墙根,并非是听墙根……我的嘴很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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