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奴场外,那高高的看台之上,依旧围满了人。
斗奴场内,只站着一个小厮,他看着所有死囚,大声说道:“这是一段场中活下来的两个人,只要杀了她们,你们这些死囚便能多活一日。一炷香内如果她们都没死,那么你们便要死。”
话落,那小厮便直接出了斗奴场,只是临走之前还悠悠看了云溪一眼。
没人看到云溪清眸之内的悦然之色,她凝看着前方离她越来越近的死囚们,脚步逐渐迈开了步伐,粹白的衣裙于这赤红灯笼之下格外显眼。
这些手握兵刃的死囚并非是一般的人,而是所犯杀人之罪所被关押的犯人。
只是一瞬,云溪便打量了所有人的模样,他们皆有内功身手,并非无力之人。相对比那些被强征于军中的兵,这些人自然武功要更高一些……
站在斗奴场的中间,云溪直接解开了手臂之上的袖弓。袖弓落地,发间的毒针落地,她身无任何暗器地等待在原地,静静地等着这一刻——
两个死囚以刀触碰于云溪肩膀的刹那,她双臂微伸直接握住了那刀,于瞬间内力崩碎了那刀,也震断了两个死囚的筋脉!
于此刻,喧哗声络绎不绝地响彻耳畔。
“打!”
“杀了她!”
看台之上,所有人都惊艳于场中那少女的身姿,不由得探着身看去,甚至是那些小厮也呆滞地看着,昨夜那些畜生的死,并非偶然!
而场后,颜冥倚靠在那木门之上,轻轻凝着中央众矢之的的云溪,喃喃道:“到底是,用不上本王了……”
场中二百多个死囚将云溪围成了一个圈,而她轻轻叩响了手指,于瞬间点地而起,轻功点雪,所有冷气于她掌心旋转,顷刻间袭向几十名死囚——
那些死囚的脖颈被气顷刻划断!皆倒在了场中!
场中的喧闹越来越少,一直到彻底安静下来。
绿衣男子依旧站在看台之上,轻声问道:“活囚,自然是属于被卖进来的非死之人,只是这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们是怎么收的?”
小厮声音皆颤:“回大人,是张罗带进来的人。”
绿衣男子轻笑,转而看着场中的景象:“烈阳府安插张罗于将军府,这定然是从莫将军那里偷来的人,只是昨夜烈阳府死了一百零八个人,倒是稀奇。”
小厮再问:“那张罗呢……”
绿衣男子叹气:“头都被割断了,吊在烈阳府门前,不知是谁想给烈阳府一个教训?你猜猜看?”
这话刚落,一死囚竟然直接从斗奴场直接被丢了出来,落在了小厮脚下。
小厮咽了咽口水:“大人的意思是,是东宫那位?”
男子垂眸看着脚下的尸体,弯下了腰身,手指轻轻触碰于那死囚的脖颈之上……那头突然断裂而开。
男子微微惊愕,笑道:“太子不会如此做事,能让烈阳府偷人卖到我们斗奴场,想必是极其重要的人,比如说,太子妃。”
刚刚进了胤都城的准太子妃?小厮脸色苍白地看着场中之人——
二百多死囚如今却也只剩下三十人之多,层层落落的尸体高高落起,惊悚异常。而那带着面具的姑娘却于此时抬眸凝着他,面具之下的清眸带着淡淡的冷气。
小厮收回神,只道:“烈阳府与太子为敌谁人不知?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太子却偏偏在宫中陪陛下下棋,这嫌疑自然能洗清。若这是太子妃,为何太子没有去搜寻……”
男子轻笑,眸光掠至斗奴场之人:“她,需要谁救?”
这话清淡,小厮却微微愣住了神:“小的明白了。”
男子清眸掠看斗奴场,却是思虑甚远,斗奴场中皆是死囚,想要从斗奴场中安然无恙的离开,百年来也从未有过一人。烈阳府不知这太子妃秉性如何,便自认为能杀了她,自认为能离间将军府与东宫的干系。可这烈阳府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太子妃是谁。
西州云府嫡女云溪,于东蜀战场脱身,打的云岭将军筋脉寸断,且与龙子卿一同亲手供出父亲通国判敌的罪名,害的全府死于慎刑司之中。探子来报,流烟公主失踪于明叶镇,云溪被文治皇帝关在镇将府,一炷香之内,她斩杀百余名镇将军,血流成河于镇将府。
她,到底是烈阳府碰不得的人。
绿衣男子身后,那喧哗之声越来越小,所有人皆于此刻惊诧了……
斗奴场中,最后一个死囚被那少女亲手勒断了脖颈,血撒在她的面具之上,而她却无任何神情之色,反而凝眸看着那看台。
云溪转身,一把握住了颜冥腰,踏着轻功便飞跃而起。她的脚点在那红灯笼之上,于月下,墨发飞扬,她轻看看台之上的人,直接飞出了露天之顶……
一身粹白,染了太多的血,而那双眼睛却无任何胆怯之色。
斗奴场中,二百多人的死囚在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内,皆死相难看。但是这些死囚皆死于一招毙命,整个过程无任何哀嚎之声……
所有看者皆朝着场中跑去,喧哗声再度而起。
绿衣男子轻扬唇角:“杀戮果断,果然是东宫选择的人,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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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于外。
云溪看着这丝毫不熟悉的地方,将眸色瞥向身边之人,也便是此时,云溪才真正看清这颜冥的模样。
颜冥站至云溪身前,伸手便拿下了自己面具,且抚了抚云溪眼皮之上的血渍:“你今日第二次盯着我如此看了,到底在看什么?”
月色之下,他的肌肤更加白皙,薄唇犹如胭脂般的红润,极美的眼睛中流淌着琉璃之色,隐隐光泽于眸中流转,而这双眼睛却凝着云溪细细地看着。
云溪惶然回过神,只是尴尬地笑道:“你很好看。”
颜冥微微弯下了身子,侧颜对着云溪,高挺的鼻尖轻轻吸着云溪衣襟之上的血腥之气:“若非这气味太重,我自认为你饮了酒,又将昨夜说过的话又说了一次。”
红衣墨发,少年立于月下飘飘然然,那发于风中而起,飘拂荡漾。
云溪背过身,仓皇地超前走着,手却没有忘记握紧颜冥的手臂:“若是饮酒,我定会调戏你这小娘子,只是可惜你是个姑娘。”
颜冥轻佻着眉毛:“饮酒?倒不失是一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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