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风雪大作,自冬日起便从未消过一日,这风寒作祟,大臣们却依旧跪在养心殿外叩首而等。
顾生言站至殿外却是焦急地看着那养心殿之内。殿内的烛火于刚刚已经熄灭,于此时,那大门却被轰然打开……
那抹明黄一脚从踏入雪季,皇帝站至养心殿的最高处,温玉般的俊美容颜微微颔着,那双凤眸中带着狠厉的杀意瞥视殿外跪着的所有大臣。而他的怀中,竟抱着一名婢女,那婢女满身的血,手臂从皇帝怀中跌落,血顺着她的袖筒一滴一滴地嵌入雪地之中……
那婢女面色苍白,唇角还含了血,一双眼睛微阖着,悄无声息。
顾生言站至一旁,竟哑然出声:“是二姑娘!”
一声响彻,所有大臣皆俯身叩首:“皇上圣明!”
宁西洛抱着怀中之人,一步步朝着殿下而去,龙袍之上虽浸了鲜血,那厮杀之意却没有磨灭他身上的寒冷之气。他唇角勾勒的笑意,只是微冷的着眸:“这婢子在这宫中自是带了人皮面具,隐了自己的身份,朕今日听了消息,便除之而后快了……”
此时,宁西洛已站至所有大臣的身前,将怀中之人轻放于雪地之中。
于最前方跪着的海御史凝了眉目,只道:“这姑娘——”
那凤眸已然越来越冰冷:“海大人,你还要说什么吗?”
海御史立即沉了声:“臣不敢。”
宁西洛背过了身,侧眸冷笑:“东蜀作-乱,流烟公主备受辱于此,那肚子中的孩子自然是留不得,而那木家贼人定当日后除以绞刑。”
一言一句,皆让各位大臣不敢再朝前而看。
而此时,海御史却沉静了心再度问道:“那贵妃娘娘——”
狂风呼啸而过。
一刀长剑直接闪入了这养心殿之内,宁西洛虽背着身,右手已然夹住了那突然而来的剑!他侧身的刹那,那剑已然断成了两截。
于养心殿外,里里外外竟突然多了数十名黑衣人。
而宁西洛却只是冷笑,轻轻拍手的刹那,上百名侍卫已经将这些黑衣人围成了一团。
如今,乱做一团的养心殿,让所有大臣皆吓的惊慌失措起来。那些黑衣人于以一炷香的时间皆被侍卫们斩首于养心殿前的雪地之中。
而宁西洛,只是带着那浅浅散散的冷意凝看着地上已经消了气息的人儿:“楚临安以东蜀马首是瞻,而你愿意追随楚临安,刺杀朕,便是你的错。若是错,便要以性命弥补。而朕,今日给了你这个机会,便好好地下地狱去陪云府众人吧。”
那抹冷瞥让所有大臣胆寒。
层层落落的黑衣人尸体堆积如山,他们的身下浸染了大量的血,而此时,一道赤色长衣的男子却从养心殿高处而落,与此同时,数百只飞箭朝着宁西洛而来——
于此刻,那赤衣男子掠至雪地,直接将满身是血的云溪直接抱起,朝着皇宫外飞去。
侍卫见此,纷纷追踪而去。
而那掠至半空的皇帝已一人之力,于瞬间功夫,以掌风打落了所有的飞箭!
箭,一层层落在雪地之中,惊了一地的霜雪。
寂静来的极快,也很突然。
那些大臣于此刻再度跪于那龙袍之前,齐声道:“皇上万福,皇上万福!”
他的脚落了地,青丝垂之而下。
所有人皆看到皇帝轻侧于身,凤眸淡淡地凝视着他们,薄唇轻启:“朕乏了。”
如此刺杀,是他们前所未见过的模样。而皇帝却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事处理的干干净净,且无任何胆寒之色,那满目的疲惫之色,就仿佛下了朝的模样……
海御史跪着,沉声道:“今日刺杀,定然是东蜀所为!”
皇帝并非理会他的一言一行,反而朝着养心殿一步步而去,而内监顾生言只是跟在皇帝的身后一步步走着。
海御史刚要张口:“画蓝凤——”
一旁的大人却按住了海御史的手,沉声道:“海大人,云家的祸人已死,今日便莫要提画蓝凤之事了,今日回府定要当心,西州要乱了!”
海御史皱眉:“刘大人,你倒是怕了?”
“海御史可知上一任御史是怎么死的吗?是刺杀贵妃……”一位大人倒是提醒道。
海御史一愣:“你所说的可是沈惊鸿一事?他……是皇上杀的?”
刘大人拍了拍海大人的肩膀,沉声道:“自然是,不然你这御史之位到底是怎么坐上来的?今日出了这么多的事,皇上还亲手喂公主喝下了那滑胎药,又亲手杀了这云府的二姑娘,惊魂未定,你再提这贵妃之事,脑袋倒是不想要了。”
海御史只是拘礼:“多谢各位大人的提点,海某感激不尽。”
养心殿之外的各位大人已经逐步散去,而海御史却凝着那养心殿之内的方向沉沉地看着,满目的复杂,又满目的不解。继而踏着地上浸染的雪,一步步朝着宫外而去……
*** ***
养心殿内。
顾生言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火烛,便垂身而站:“皇上,要奴才服侍皇上更衣吗?”
说到这里,顾生言垂眸便看到那地毯之上浅浅散散的血渍,一枚面具落在地上,已然碎裂,每一层裂口之上皆浸染了血渍。
而宁西洛此刻却转过了身,亲自将那面具捡了起来,满目的冷漠:“流烟喝了药后可有闹?”
顾生言垂身:“自是闹,那药并不好喝。”
宁西洛凝着那面具,沉声道:“那便喂蜜饯。”
顾生言抿了眉:“公主自是吃了贵妃调的药后,倒是不易发脾气,但是总是哭。奴才觉得,若公主一直不开心,或许可以将她带去见上一眼画凉?毕竟画凉也曾经是公主的心尖人,若是见上一见,没准会忘了张良也不一定。”
那面具于宁西洛的手中瞬间功夫化为了灰烬,他抬眸凝着顾生言:“你再说一遍。”
顾生言胆怯,朝后退了两步。
而宁西洛却度笑了笑,深眸映入了手中那些灰烬,轻轻撒在了地上:“你很聪明。”
顾生言愕然,然后便挠了挠头:“皇上吩咐公主药膳一事,奴才自然送的是保胎药,也是奴才亲自在太医院抓的药,自是无人知道。”
“东蜀既然要乱,这戏,也要朕陪他们演下去。”他冷笑道。
“他们?皇上的意思是,还有北渊?”顾生言俯着身,并不敢看向前方,但是却凝着宁西洛朝着养心殿后方而去的脚步,逐步跟去。
前方之人无言无语,任凭他跟在身后,进入那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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