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寒风萧厉之声。
风雪虽停了下来,但是寒冷却未曾停止,所有的冷气透过那密封的墙壁渗透其中,虽这浴桶之内热气腾升,云溪却依旧能感受到自身的冰冷。
如今,宁西洛握着她的手,倒是将那温暖包裹着她,一时间,她竟忘记了缩回了手,只是浅淡地凝视着宁西洛:“皇上若是冻坏了,云溪这偷来的小命定然是不保的。”
她语笑嫣嫣,直视这宁西洛的眸,没有丝毫逃避。
宁西洛只是倚在那浴桶壁上,透过那氤氲之气看着她,只道:“谁教你的?”
云溪哑然,最终沉声道:“在云府时,这些东西倒是下人做的多,可云溪并不受宠,自然是跟着那些下人学的,大多数时间,妹妹沐浴之时,云溪便要跟着下人一起伺候。”
凤眸微冷,他道:“在朕面前,你从未有过实话。”
今日的宁西洛倒是话多了些,怒也多了些,可如今她倒是不能多说些什么,这些伺候人的事情,到底是那年入宫,在含光宫内学会的。
那个时候,宁西洛便是如今日这般,静静地依靠在那偌大的池水中,即便是累到了极致,那眉宇间的俊朗也从未减少,在烟雾缭绕中轻轻看着她。
只是一句“溪儿”,她便会跳下那池水,亲自伺候他。
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从未疲乏过。
如今如此看着他,倒也恍如隔世,待恩情还完,剩下的便只有那恨了。云溪只是轻轻一笑,将宁西洛的手抚掉,只道:“若我说,这些均是皇上教的,可信吗?”
他微微颔首,阖眸而言:“胡闹。”
云溪将那布轻轻触碰在他的背脊之处,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而身前之人却未有声响,似是睡着了,也似是不想言语,反而安静的有些让云溪不适应。
她将宁西洛束发的冠拿掉后,那发便直接洒落入水,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屋内的雾气越来越大,而她的身子也似是暖和了许多,轻轻问道:“这胭脂色第三幅解药还未得到,可想过后果。”
砰……
只是很突然,宁西洛猛然伸开了手,将她拉扯入了水!
这浴桶很大,而她在那热水中慌张地想要站起,却被他紧紧地抱紧在怀中,就像无数次拥抱那般,这一次却是格外的温暖,柔化了她身上所有的冰寒。
“楚临安,对你很重要?”
那冰冷的询问从头顶传来,云溪颔首便与那凤眸凝视,那淡淡的一瞥似是不在意,也似是怒气,但是更多的却是波澜不惊。
她只是问了胭脂色,而宁西洛却从未考虑过那毒,只是问着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云溪哑然过后,只是轻轻的点了头。
宁西洛轻笑,似是沉静的目光打量着云溪:“可你要嫁到北渊了,他知道吗?”
这片空气突然的安静,让云溪措手不及,她想起身,却被那手臂按的结结实实,她只能凝视着那深不见底的眸,沉声道:“胭脂色因云溪而生,所以在这十五日,云溪待皇上所有的好都是报答,这些其他的事情,皇上还是莫要问的好。”
那凤眸微微眯着,一言不发。
水珠从他坚毅的侧颜之上滑落,滴在水中,滴答作响。
而他的手却轻触在云溪的腰间,想要解开她腰上的带子,却被云溪按住了手:“皇上既然知道云溪要嫁到北渊,便莫要这样。”
他轻笑:“那叫青墨的女子,龙子卿似是很在意。”
云溪冷眸后,只是轻笑:“东宫太子,自然乐于三宫六院,又有何妨?”
那清朗深脩的眸泛着淡淡的冰寒。
在下一刻,云溪便看到宁西洛的手松了去。
她只是松了口气。
然而,宁西洛在站起身的瞬间,内力轻动,桌上的衣衫飞入其手中,翻转间已经着了身。他的发,还滴着些许的水珠,湿了那干衣,却也勾勒出那好看的背脊。
背对着云溪,宁西洛轻声道:“你可知,朕带你出来是为什么?”
云溪从那水桶中站起了身,稍作思考,便嫣然一笑:“自然是带云溪出来游玩的。”
那俊美的侧颜轻掠窗外的瞬间,眸间微冷,唇角却伴了浅薄的笑:“你倒是聪明,可这里并非是什么好地方。”
云溪轻踏出浴桶,一步步踏向宁西洛。
虽背对着那窗户,她却依旧突扬起手臂——
袖箭突然穿透了那窗户,打落了猛然而来的暗器,砰然落地!
一抹鲜红洒在窗纸之上,只是瞬间的功夫。
云溪侧眸,清眸掠了那已经透了洞的窗户,转而便朝着那里而去,正窗大开,寒风凌冽入了房,在风雪之下,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落在了雪地中。
血,与那积雪渲染,逐渐扩散。
而她的袖箭正巧穿透了黑衣人的额头,无丝毫偏差!
只是很快,便有几道影子划过,那已经死掉的尸体便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雪地中残留的血,似是证明着刚刚刺杀之事已经发生过了。
那些尸体,能够被影卫处理的干净,也倒是方便。
风,刺的她的脸生疼,云溪收回目光,本想下楼去看,却听到身后缓缓而来的声音。
那手臂从她头顶侧过,直接将窗户关紧。
他声音淡淡:“夜深了,睡吧。”
这人是谁派来的,云溪不知,与宁西洛在一同的每一处时间,她皆能见到刺杀。大多数时候,宁西洛并不喜欢审问这些犯人,因为想要杀他的人太多了。只是碰见了,便杀,杀完便丢到乱葬岗,他甚至懒得搜,懒得问。
“你便不怕吗?”云溪抿了眉。
只是转过身的刹那,外衫便被他硬生生地撕烂了!紧接着,那干干净净的衣衫已经被丢在了她的身上,而他却已经背对着云溪,朝着床榻而去。
云溪握着那衣衫,便慌忙地将那湿衣罗裙脱掉。
云溪轻换衣服之时,宁西洛却并未转过身,反而将床幔轻轻拉下,背对而言:“若是换好了,便服侍朕,就寝。”
云溪依旧站在原地,眸色却掠过那透了风的窗户:“如此,又怎能睡的安稳?”
他侧过了身,轻坐在那床榻上,淡淡而语:“挟持流烟之人想必已经与张良碰面了,宫内如此大做文章地去搜捕,倒是惊动那贼人了。”
云溪愕然,慌忙走至宁西洛身前,问道:“你的意思是,张良被木易逻发现了?所以这刺客才来跟踪你的?”
宁西洛轻笑:“张良任务失败,是死是活,你倒是在乎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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