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说？”
电话那边张铮听出方东铎语气的不耐烦，心里暗暗纳闷：我未来大舅哥是怎么了？隔着电话筒都能感受到阴森恐怖的杀气。
他觉得还是不要提自己喜欢方东雯的事情了，万一方东铎在气头上，一口回绝怎么办。
“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不快冬至了吗？你别忘吃饺子，手工饺子特别好吃。”张铮拿着电话很是谄媚。
这边方东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水，距离冬至足足还有两个月，就来提醒他吃饺子？是在向他炫耀，柳翠翠会给他包手工饺子吗？
“你以后不用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份上，我们不熟。”
“哎！别挂呀。”现在不熟，聊聊不就熟了，你可是我未来的大舅哥。
……
好一会，张铮还在拿着听筒，站在一旁的小战士，憋着笑提醒：“张营长，你大舅哥挂电话了，是不是他不同意你和他妹妹的婚事呀？”
“我以前听人说，大舅子这一关比老岳父那一关还要不好过，当然，最难过的还是丈母娘那一关。”
张铮眯着眼睛，看这个年纪轻轻眉目清秀的小战士：“你今年多大。”
“16岁。”
张铮给了他一个白眼：“你16岁懂什么。”
“我上面5个姐姐。”小战士又补了一句：“都出嫁了。”
张铮来了兴趣，冲他勾了勾手：“你姐夫是怎么娶到你姐姐的？”
“不说别的，脱层皮是肯定的。
皮也分
两种，一种是钱财上面的，这种比较好办，只要彩礼凑够了，我父母就会放人，我三姐夫家里穷，我父母是要了300块钱的彩礼。
我三姐夫砸锅卖铁凑够了钱，才把我姐给娶回去，那些钱和嫁妆一起给三姐带回去了。”
张铮心里得意，他们老张家娶个媳妇的钱还是有的。
“另一种就是精神层面的，这个我也说不好，我二姐夫娶我二姐，从上门提亲，到结婚，整整瘦了30多斤肉。”小战士啧啧嘴。
张铮嘴角抽了抽，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他本来就精瘦，再瘦30多斤的话，还有人型吗？
“不过娶媳妇也有捷径。”
听到这话，张铮的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
“我四姐夫就比较聪明了，他看中我四姐了，不上门提亲，反而和我爹称兄道弟，两个人处成了哥们，我娘原本是看不上我四姐夫的，可耐不住我爹天天在她耳边念叨，时间长了，也就松口了。”
“大舅哥这条路走不通，你就从你老丈人身上下功夫。”
张铮眼底的光瞬间灭了，生无可恋说：“我没丈母娘、也没老丈人，我喜欢的姑娘，就一个哥哥。”
小战士沉默了一会，脸色凝重地说：“那我真帮不了你了，你这娶媳妇的难度是地狱级别的，我看你那大舅哥对你印象还不怎么好。”
不怎么好，是相当委婉的说辞了，听刚刚那语气，张营长这大舅哥都有生吞活剥他的想法
。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都有最脆弱的灵魂！
小战士贼兮兮地瞄了一眼四周，贴在张铮耳边说：“你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只能下狠招了。”
“还有招？”张铮恨不得抱着这眉清目秀的小战士亲一口，他真的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一招比较危险。”
“没事，咱们军人就要迎难而上。”张铮拍着胸脯义愤填膺地说，为了娶方东雯，他什么危险都不怕。
小战士：不是那个危险。
“把女方肚子搞大，我五姐夫就是这么干的，我五姐夫是个街溜子，我父母死活不让我五姐跟他在一起。俩人表面上假装分手，等我父母发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只能放人。”
张铮：“确实挺危险的，搞不好会被打断腿。”
“张营长，你怎么知道我五姐夫被我爹打断腿了，在炕上休养了半年才好利索的。”
张铮：真的打断腿呀！ 娶个媳妇真难。
“要不你换一个人。”小战士怯生生说。
张铮给了他一记暴栗：“你以为娶媳妇是买大白菜呀，这一棵坏了，就换另一颗。”
小战士瘪瘪嘴：“那也得能拱到白菜才行，咱们当兵的，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哪有什么姑娘愿意等咱们，姑娘家家的青春了宝贵着呢。
我之前喜欢我们村的一个姑娘，想着等在部队稳定下来的时候，就去跟她提亲，我去年回家的时候，她的娃都出来了，还是个双胞胎，如果我
早点说，那双胞胎就是我的了。”
张铮微微敛眸，站起来，拨通了一个电话：“老张，我有事求你……”
……
张铮连夜坐火车，第二天一早，踩着清晨里晶莹的露水，站在方家篱笆院前。
方东雯刚喂完猪，从地窖里出来，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迷茫的雾气里，样子在大雾中，影影绰绰，有些看不清。
“同志，你找谁？”方东雯轻轻喊了一声。
同志？这两个字像是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浇灭了张铮汹涌澎湃的热情。
这胖女人竟然不认识他了，他连两个人结婚之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雾气这么大，一定是方东雯没看清他的脸，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是你。”
“是我。”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张铮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大冬天的，他额头紧张得都出汗了。
“是钱没收到，还是数目不对？”
方东雯对张铮讨要零食费的行为，不觉得有什么，那些零食本来就是张铮寄给翠翠的，被她吃了，她把钱还给男人是理所应当的。
张铮的的手脚有些冰凉，支支吾吾说：“那封信是个误会。”原本想好的台词对着方东雯那双乌亮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低沉：“对不起，我不是人，你打我吧，骂我吧。”
这男人异常的表现，再加上周围浓重的雾气，方东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之前做梦，也梦见过张铮，
都是那天在喜宴上，张铮抱着她，把她从滚烫的油锅里解救出来，可遗憾的是他不记得之前救过一个胖姑娘。
他是军人，有着崇高的道德节操，像雷锋一样，喜欢做好人好事，不记得她太正常不过了。
方东雯小声嘀咕：“我是在做梦吗？怎么又梦见这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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