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五官很精致，尤其是那双澄澈无瑕的眼睛，水汪汪的。对于泽泽这个突然出现的“拦路虎”，充满警惕和恐慌。
柳翠翠揪了揪泽泽的耳朵，训斥：“你怎么跟同学说话的，跟同学道歉。”
“娘？”泽泽嘟着嘴，觉得自己都是小学生了，还被他娘揪耳朵脸上有点挂不住。
“道歉。”柳翠翠手上使了使劲，泽泽疼的龇牙咧嘴。
“对不起阿姨，我刚刚没听到你喊我。”软糯又清亮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你姓柳，阿姨也姓柳，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柳翠翠从兜里掏出来两颗奶糖递到了小朋友的手里。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柳如霜一个人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别的小学生都是有家长过来接的。
虽然工厂的治安比较好，学校距离家属院也不过一公里的距离，但绝大部分家长都觉得还是自己亲自接送比较放心。
“娘，以后你不用过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家就好了，我记得路，你跟带兮兮妹妹玩就好。”泽泽很是懂事地说。
柳翠翠冷哼，这小子还真聪明，知道用她最喜欢的东西来引诱她。
兮兮长得白白胖胖的，浑身上下都肉乎乎的，大眼睛，长睫毛，胖嘟嘟的，脸上的肉走起来一颤一颤的。
柳翠翠来到机车厂这段时间什么事没干，每天净顾着带娃了。恨不得把兮兮那个娃拴在自己裤腰带上。
“你是想跟如霜小朋友一
起上下学吧。”
“娘你怎么知道？”
柳翠翠翻了一个大白眼：请你不要以你小学一年级的智商来揣测一个成年人的智商。
“你喜欢她？”
泽泽很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柳翠翠：“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想跟她一起上下学是我怕有同学欺负她，班里好多男孩子都欺负他，骂她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泽泽知道被人骂的滋味不好受，以前也有很多人骂他，还好他娘浪子回头了，变好了，他才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因为淋过雨，他想帮柳如霜撑伞。他才不喜欢柳如霜那小姑娘呢，瘦巴巴的。
柳翠翠闹了个大花脸，看来是自己的思想觉悟太低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的思想真的一点都不纯粹，对着泽泽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柳翠翠有些心虚，轻咳了两声：“你怎么保护她？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小心人家连你一块打。”
“他们不敢。”
“为什么不敢。”柳翠翠眯着眼睛，真不知道这熊孩子哪来的底气，梁静茹给的吗？
“因为厂长是我干爹。”
柳翠翠大跌眼镜：许清江知道他有这个干儿子吗？
“我的入学手续不是许叔叔帮我办的吗？他再三叮嘱学校的老师要多多照顾我，老师就以为我和许叔叔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就顺嘴说，许厂长是我干爹，许叔叔是我干哥哥。”
柳翠翠：……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喜欢到处认爹的儿子，哦！不
对，这儿子不是她生的。
她思忖了一会，觉得只能将错就错了，如果现在泽泽再向大家公开，许厂长不是他干爹，肯定会受到同学们的欺负，说他是谎话精，就知道骗人……
童言无忌，可小孩子往往知道什么话最伤人。
看来只能抽空再往许家跑一趟，让许清江认下这个干儿子，不过泽泽认许清江当干爹的话，许世嘉就是干哥哥，方东铎和许世嘉是朋友，方东铎又是泽泽的干爹，这不就差辈了。
柳翠翠默默看着泽泽这个小家伙，可真有眼光，两个干爹，一个现任厂长，一个下一任厂长。
她只希望，许世嘉听到这消息不会跳脚，从许叔叔一下子变成许哥哥。
……
“方师傅，有你的电话。”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友急匆匆地跑过来。
这年头电话金贵，即便是二七机车厂这么大的工厂，也就两部电话，一部是在厂长办公室，负责联系业务的，另一部是在工会的办公室。
方东铎想着应该是以前在焦城的工友打过来的，乔孝臣打电话的话，一般是打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宋继民、许清江、乔孝臣以前一起下过乡，插过秧，关系甚笃。
“你好，我是方东铎，你是？”方东铎拿起电话筒。
张铮在电话筒的那一边，有些激动，手心都渗出了一层汗，这可是未来大舅子，都说长兄如父，他要想和方东雯在一起，肯定得先过大舅子这一关。
他
那天一时冲动，寄了一封讨要零食费的信，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一张汇款单。
再寄信过去，都是拒收，可是最近部队上训练强度比较高，根本腾不出时间去窦家村跟方东雯当面解释。
他就托张俊辉到处打听，七拐八拐终于打听到方东铎所在工厂的电话，准备把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让方东铎转告方东雯自己的歉意。
光是说辞，他和张俊辉都合计了一个星期。
“方东铎同志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兰考炮兵团的营长张铮，老家在北城……”
他对自己的表述很满意，首先第一步含蓄地表达了自己对方东铎的崇拜，没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
第二步自报家门，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自己是营长配方东雯不亏，老家又在北城，委婉地说明自己不菲的家世。
下一步就是跟自己的未来的大舅哥讲述，他和方东雯是如何阴差阳错地成为笔友，又如何如何地因信生情，惺惺相惜的。
当然中间自然少不了艺术加工……他要用三寸不烂之舌让未来大舅子相信自己对方东雯的一腔真情。
他刚准备开口，才意识到电话没音了，他火急火燎地拽过一旁的战友：“小张，这电话怎么坏了。”
那个叫小张的小战士，不好意思地笑笑：“营长，他给你挂了。”
张铮不信这个邪，接着拨号，怎么可能挂了呢，挂人家电话多不礼貌呀，他未来大舅子才不是这么没礼
貌的人，一定是那边信号不好。
“方师傅你别走，那人又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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