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男人的声线极其低哑,像是在砂纸上碾过,听着有些磨人,还带着些恼。
“你就会凶我,怎么不见你凶白栀栀、吴海棠、万琪琪,你就是看我好欺负。”
“你知道什么叫欺负?”方东铎咬重“欺负”这两个字节,声音喑哑,似嗤笑似……诱哄。
柳翠翠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极大:“你是在勾搭我吗?”
方东铎微微蹙眉,本能地不喜欢“勾搭”这个词。他滚了滚喉咙:“不是。”
“哦,那就好。”
方东铎冷眸深邃了几分,故意挑坑坑洼洼的地方走。
柳翠翠在他背上,都快被颠散架了,忍不住小声抱怨:“我就没见过全身上下这么硬的男人,连背都那么硌人。”
这句话像是一壶热油,浇在方东铎隐忍的怒火上,男人多如牛毛,还给她整出来骄傲感了?
“下来,自己走。”方东铎俯身,把柳翠翠放在地上,语气很不善。
“为什么?”
方东铎没理她,快步往前走。
“对了,你看到白栀栀了吗?”柳翠翠快走了几步跟上莫名发脾气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袖子把他拉住。
“嗯,她有些奇怪,我把她送到生产队队长家里了。”
柳翠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月老扯好的红线,他都能给弄断,她指着方东铎的鼻子斥责:“你怎么能把她送到赵友坤那里,人家是个姑娘,你把她送到一个男人家像什么话。”
“你是担心白栀栀的名声,还
是担心白栀栀抢了你的男人。”
抢男人?柳翠翠有些心虚地看着方东铎。她今天明明知道白栀栀会遇险,却故意不喊着方东铎,就是怕方东铎英雄救美,白栀栀以身相许。
“你,你都知道了……”
方东铎冷笑一声,死死攥着她的手厉声说:“赵友坤是赵红亮的堂哥,你勾搭男人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廉耻心。”
关赵友坤什么事?她怎么就没有廉耻心了?
方东铎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明显是不想跟柳翠翠说话,她也懒得找不自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她是摸透方东铎脾气了,只要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一段时间,方东铎都会慢下脚步等她跟上。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百米的距离。
柳翠翠停下来歇息的时候,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莹白的月光斜斜地洒在男人肩上,他站在阴影里,脸部轮廓清晰俊冷,几缕的碎发散落在额前,眉目冷淡,像是一柄覆着薄霜的冷剑。
“按照你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天亮了都回不去。”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
“回不去就回不去,大不了就在这睡。”柳翠翠是个身娇体弱的,出门的时候又穿了一双粗跟的鞋子,脚后跟都磨破皮了,她随意往路边的柴火垛上一坐,摆摆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方东铎蹙眉,这才走了不到三公里的路。
“上来。”方东铎俯身,冷冷瞥了她一眼。
柳翠翠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
得了便宜卖乖:“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现在都到家了,我估计都睡醒一觉了。”
她用胳膊揽住男人的脖子,一只手掂着一直鞋。
方东铎吸了吸鼻子,闻到了鞋跟上淡淡血腥味,微微一怔:“你不穿这种鞋会死吗?”
“家里都是这种鞋,我要勤俭持家,穿坏了再买新的,可这些质量太好了,穿不坏。”
“你勤俭持家?”他睨了柳翠翠一眼,反问。
“对呀,要不是我勤俭持家,你以为我们家的那些家具,还有你们家的那些家具是天上掉下来的?”
方东铎噎了噎,柳翠翠对方东雯比亲妹妹还要亲,自己置办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方东雯照样来一份。
他们家的桌椅板凳、菜橱、柜子,甚至连方东铎炕上粉色的蚊帐子都是柳翠翠买的。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把白栀栀送到赵友坤家里去?”
“他是生产队的队长,知青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理的,白栀栀不舒服,我找队长,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应该的。”柳翠翠皮笑肉不笑地敷衍。
另一边白栀栀被赵友坤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嘴上还塞了一块干净的毛巾,防止她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
在外面裹了一层被子,又在被子上面卷了一个凉席,直接扔到手扶拖拉机上,拖拉机冒着滚滚的浓烟,突突突地往隔壁县城的医院开。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赵友坤拽着
医生的手问,急出了满头大汗。
穿白大褂的医生,给白栀栀注射了安定剂,凌厉的视线把赵友坤从上到下扫射一番:“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药是你下的?”
赵友坤一头雾水:“她是我们队里的知青,我是生产队的队长,药?什么药?”
“她被人下药了。”
赵友坤的脸色有些难看,联想到白栀栀之前出格的言行举止,他立马就知道了,医生说的是什么药。
“我回去一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病床上白栀栀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黏在脸颊处。
送走了医生,他关了门,轻轻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去,把头发拨到他的侧耳处,又从水房里面打来温水,给她擦了擦脸。
顺带手把白栀栀手心里的脏污给擦干净。
自己一个人站在窗前,神色凝重,隔着窗户眺望,太阳已经从远处的灰蒙蒙的树枝上慢慢跳跃上来。
能干出来下药这种事情的人,他们生产队一定不能留。
这边的白栀栀幽幽转醒,看着窗边立着的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东铎哥。”她有气无力唤了一声。
双眸中还带着些迷茫的神色,整张小脸病态的白。
“你刚醒,我去给你买些早饭。”赵友坤没有把叫错名字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是方东铎把白栀栀交给他的。
可是他没有错过白栀
栀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颓唐,他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是方东铎发现你有异常,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白栀栀发现医院墙上的宣传单上写的是林县卫生院,林县和登封县中间隔了两个县城。
没想到赵友坤那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还挺细心,怕她被下药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特意带她来了远一点的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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