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翠翠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猛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在铸造厂那么多年,整天跟钢铁打交道,我想着他的手就可粗糙。”
许世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玩味,抱着手问:“你想我哥的手?你就是喜欢我东哥。”
“呸!”柳翠翠恼羞成怒,重重地朝着许世嘉啐了一口唾沫,扭着杨柳细腰走了。
许世嘉看着款款离开的女人,啧啧嘴:“看来翠翠姐是对东哥是一往情深呀,可惜了……”
他东哥已经不喜欢柳翠翠了,那陌生姑娘的糖果已经取代了翠翠姐帕子的位置。
糖果姑娘给的一堆糖果,方东铎每次都会拿出来数一下,吃完的糖果皮也不会扔掉,会夹在床头底下最喜欢的一本书里。
许世嘉从狐朋狗友那里见识过不少女人被恋爱冲昏头脑,做出傻事,你爱的人不爱你了,对女人来说一定是一个重大打击。
他攥了攥拳头,一定要让翠翠姐忘了东铎哥。
……
“怎么了?想女人了?”许世嘉的狐朋狗友之一江诚,颠颠地跑了过来。
“你整天除了女人,还会想其他的吗?”许世嘉蹙眉,眉宇间满是不屑和鄙夷,他和方东铎接触的时间越多,就越觉得之前的朋友不着调。
要不是他和江诚是小玩到大的,他肯定就和他绝交了。
江诚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坐到了许世嘉身边吗,一本正
经地说:“世界上还有比想女人更重要的事情吗?”
“你看我,这一辈子顺风顺水不就是因为对女人研究得足够透彻吗?”江诚很是得意地说。
许世嘉垂眸想了半天,纵然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夸一句:江诚牛掰。
他和江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两家都住在工厂里面的家属院,双方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钱,勉强顾得上温饱。
小时候皮,好玩,他砸碎邻居家的玻璃,会被他妈打,吃“竹笋炒肉”;江城头天砸碎邻居家的玻璃,没几天就得了一件新衣服。
小许世嘉捂着屁股蛋子,冲小江诚请教经验,小江城笑的很是狡黠:“我砸碎的刚好是张组长家的玻璃,我故意在她面前说我妈下班还在研究如何完成张组长定下的生产指标,然后拍她的马屁。我妈第二天就被评为生产标兵。”
……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小江城一起长大的还有这种研究女人的绝技。
成功地成为农科站站长的女婿,她那站长丈母娘给他在单位安排了一个宣传部主任的闲职,“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一天,月底工资让人红了眼。”
“把生命中的三个女人哄好,你的人生就会没烦恼。”
“三个女人?”许世嘉蹙着眉反问。
江诚掰着指头算:“我娘、我丈母娘,我媳妇,对了,估计下个月我生命中的另一个女人就要出生了。”
许世嘉听出来
这话里炫耀的意思,切了一声。
“说吧,为啥事发愁?我给你指点迷津。”
“我有一个朋友,她喜欢的男人喜欢上别人了。”许世嘉主动交代柳翠翠的情况。
江城冷嗤一声,很是不屑地说:“我以为你跟我了我么长时间,会有点长进,怎么最基础的问题还要来问我。”
“你知道男人失恋了为什么伤心吗?”
“为什么?是因为男人对那个女人感情比较深厚。舍不得她离开。”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吗?多么明显的事情。
江城的白眼都快翻了出来:“你看二楼的老张,刚死了老婆那会,没精打采的,第二个月就娶了一个十八的,夜夜做新郎,你信不信你现在跟他提刘凤兰的名字,他说不定都不记得是谁了?”
“我不信。老张可是模范丈夫,我娘没少夸他,说他是个好男人。”
从小到大,许世嘉他娘没少指着他爹的鼻子骂:“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一个懒货,你要是有张华一半的知冷知热,我就知足了。”
要说许世嘉的爹也是一个奇葩,厂里面芝麻大的事情都会当成西瓜大的事情,是忙前忙后的小蜜蜂;在家里就是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懒货,甚至当年她娘生他的时候,他爹都没在。
去探望一个小拇指被差点被切掉的工人。
等他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小许世嘉已经出生了,她娘跟他爹闹。
许清江:“你闹什么闹,我又
不能替你生孩子。你看这满屋子站了那么多人,人家工人的手指头差点被切掉。”
马桂花:“差一点,是差多大的一点。”
许清江低着头:“差了小手指指甲盖那么一点。”锋利的切割刀切过来的时候,那工人以为自己的手指头被切掉了,捂着手疯狂嚎叫。
众人手忙脚乱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掰开那工人死死攥着的手才发现,只是指甲盖被切掉了,连个红伤都算不得。
马桂花被气得剖腹产的刀口疼,是两边的父母好说歹说才熄灭了她要离婚的想法。
……
江诚家就在许世嘉的隔壁,是筒子楼,许家有什么动静,他都知道,自然是知道张华在许世嘉心里根深蒂固的“好男人”的人设。
他眯了眯眼角。眉毛上挑:“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试?”
“张叔,这是我之前从凤兰婶那里借的一本英语书。”江城客客气气地将一本英语书递过去。
张华愣怔了一瞬,犹豫了一会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动作僵硬地接过英语书。
看到江城走远了,反手将那本英语书放在一堆纸壳子上面,那是要集中送往废品站垃圾。
许世嘉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让你朋友忘掉旧男人最好的方法是,身边出现一个新男人。”
江城拍了拍许世嘉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手挽着18岁身姿婀娜的娇妻的张华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新男人最好各方面的条件都
要能够碾压之前的那个男人。”
许世嘉思考身边有没有能够碾压他东哥的男人,抓耳挠腮想了半晌,还是没想到。
“如果找不到比他好的男人呢?”他无精打采的问。
“不可能,你有他照片没。”
许世嘉懒懒地将一份扬城早报的报纸递给他,指了指封面上方东铎的照片:“我那个朋友喜欢他。”
江诚很是淡定地哦了一声:“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这个朋友注定要吃一点爱情的苦头,这男人光看长相就是万里挑一的。”
他又大概浏览了一下报纸上的内容,整个版面是方东铎生平事迹的介绍,觉得整个人简直就是时代的楷模,让人肃然起敬。
“你那个朋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她吃苦也是活该。”江诚很不客气地讲。
……
癞蛤蟆柳翠翠同样在生产队看到了那份报纸,心脏狠狠颤了一下,在原剧情中,方东铎成功研发出“小北京”新动力火车,一个星期之后,女主出现。
柳翠翠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好像是有一种珍贵的东西要从指缝中流走,她握紧手想抓住,可是手握得越紧,沙子流逝的就越快;放松手,沙子从指缝流淌得更欢快了。
方东铎对她来说就是指缝里面的沙子,是注定要失去的。
还好当时没冲动和方东铎在一起,要不然她就失恋了,可她现在的心情没比失恋好多少
“那骚寡妇运气可真好。方东铎这么一个金饽饽
让她给摊上了,都上报纸了,你看报纸上的奖金都100块了。”
“谁能想到流氓犯还能有出头之日?”
“什么流氓犯,我看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对对,我就说方东铎那人看上去一脸正气,怎么可能是流氓犯。”
“柳翠翠就知道勾引男人,上过的男人说不定比咱们上炕的次数还多呢?”
……
柳翠翠冷嗤一声,果然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方东铎刚成为流氓犯那会,这些人没少背地里挖苦方家兄妹。
说方东铎是个流氓犯这辈子八成打光棍,方东雯是个肥胖子,也嫁不出去,还说方家绝后是迟早的事情。
“说完了吗?”柳翠翠目光阴冷锐利,宛如暗夜中的煞神,令人不寒而栗。
之前说话的人噤若寒蝉,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
柳翠翠回到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咚咚咚~”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
她不用看就是到是谁,她推开门,冷漠开口:“有事?”
方东铎的神情要比她更冷漠疏离,只是手心有些汗涔涔的,他想问柳翠翠报纸看了吗?
那报纸就张贴在生产队的公示栏上,她应该看到了吧?
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这样问柳翠翠会不会觉得他是在故意炫耀。
他喉结滚动:“刘光正说香薰兔丁快卖完了,让你下周多做一点送过去。”
“麻烦你跟他说,我最近有些忙,没空做。
”
话音刚落,邮递员就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将自行车停下来,冲着篱笆院喊:“柳翠翠,你的包裹。”
柳翠翠接过箱子在签收单上签字,邮递员抱怨着说:“这人老给你寄这这么大一包东西,光是邮费都不少。”
“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都是一些吃的喝的。”
“那他对你可真上心。”邮递员发自内心地说。千里送鹅毛,礼轻邮费重。
方东铎垂眸用余光扫了一眼寄件人是张铮,深沉的眸子倏然暗淡了不少,转身毫不迟疑地回到了自己家。
“哥,这么多东西你哪来的?”方东雯迎了过来。
方东铎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回来的路上,生产队的人送的。”
“咱们两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菜,我让翠翠去给咱们做成酸菜吧。”方东雯手脚很是麻利地把地上的萝卜、白菜、土豆……放进大背篓里。
吃力气背着背篓往柳家走。
方东铎夺过背篓,轻轻松松放在自己肩膀上:“我帮你背。”
方东雯:没有几步,我可以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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