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铎点点头,将薄薄的血肠,放进热油里,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小小的厨房。
“好了吗?”她心急地催促说。
“你不是对煎灌肠有阴影。”
“谁让你做的那么香?”她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从锅里夹起一片煎灌肠,嘟着嘴吹了吹。
方东铎笑着摇摇头,将锅里的灌肠全部铲出来放到盆子里。
血肠被切得很薄,两面都被煎得焦黄,表皮是焦脆,里面猪血的口感却很嫩滑,在加上劲道Q弹的猪大肠,同时在舌尖迸发,压根吃不够,这滋味比张小泉做的灌肠还要美味不少。
柳翠翠一片一片吃觉得不过瘾,从厨房的菜橱子里拿出来自己做香薰兔丁用的竹签子,用竹签,插起一摞厚厚的血肠片。
一边吃,一边看方东铎从地窖里拿出来小半扇猪肉,选出来一块肥瘦均匀的猪肉,用菜刀剁成猪肉粒,并没有完全剁碎,带有颗粒感,吃起来嚼劲十足。
另一边的葱姜水也好了,方东铎将葱姜水少量多次地加入猪肉碎里面,用手用力搅打,让猪肉粒充分吸收葱姜水。
柳翠翠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方东铎的手上。
她前世是个加班猝死的程序员,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看美食视频,要不然就是看美男小视频,那些小视频的男人都有着一双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
那双手要么抚摸自己性感凸起的喉结,
要不然就是把自己的衣服撩到一半,又或者是用纤长的指尖轻轻点着自己挺拔的鼻梁处。
之前看那些小视频,她看的是津津有味,口水横流,甚至还不惜用血汗钱打赏那些男人,现在想起来却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
她觉得男人的手就应该像是方东铎这样的。
方东铎的手经络分明,手掌很宽厚,手指也很长,不是那种单薄削弱的纤长,而是带有力量感挺拔修长,像是茁壮成长,直入云霄的白杨。
掌心处是一层厚厚的老茧,硬得像铁一样,右手食指的关节处,还隐隐有些变形。
手背更不用说,上面是交错的新旧伤痕,有烫伤、刀伤、割伤,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不像是一双小伙子的手,倒像是一个老大爷的手。
可在柳翠翠眼里这却是她见过的一双最完美无瑕的手。
这双手在小树林能拎起张解放的后脖领子;也能拿起转头砸伤想要侵犯她的赵贵;更能握着方向盘,从天而降,带泽泽脱离危险……
还能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她安安稳稳地放在自行车上。
“你这次回来是骑自行车回来的吗?”柳翠翠红着脸,抿着唇小声问。
窦家村距离登封县城是10里地,距离昌平市是20里地,一般是要到登封县城才能坐到昌平市的大巴车。
有时候方东铎为了省时间,会骑许世嘉的自行车抄近路回来,骑车的话一
个小时就能到。
“嗯。”方东铎点点头。
“那你明天给许世嘉带点猪肉过去吧,多亏了他,泽泽才能脱离危险。”
她知道许世嘉是厂长的儿子,不会缺这十斤二十斤的猪肉,人家缺不缺是一回事,你给不给是另一回事,有现成的肉就不用浪费钱去买了。
“是,都是多亏了他。”方东铎不冷不热说。
“对,早知道要送人的话,我就养一头黑猪了,这白猪的长肉虽然快,可口感和肉质都没有传统的那种黑猪好,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她撇着嘴,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方东铎用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开口:“你送猪肉向他表示感谢,那我呢?”
“我当天就谢过你了,你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我柳翠翠永远记在心里。”
方东铎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扯了扯嘴角,冷哼:还真会说,放在心里,她有心吗?
“呵呵。”他眼底像是蒙了一层寒霜,没有一丝温度。
柳翠翠没介意他语气的嘲讽,理了理裙子主动蹲下来,帮他往猪大肠里面塞猪肉碎,做香肠。
她刚蹲下,方东铎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起身站了起来。
柳翠翠没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也没管,把猪肉碎塞进塑料漏斗里,漏斗的另一边套着透明的猪大肠。
她拿出一捆棉线用牙齿咬断,把灌肠系成一段一段的。整整齐齐地摆在盘
里,像是绽放花朵的形状,忙得不亦乐乎。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她的屁股,侧眸就看到一双黑色的布鞋,在踢她,她心里咯噔一下子,脑袋一声轰的一声,像要炸开。
她捂着自己的屁股,大骂:“你流氓。”
她站起来才发现方东铎胳膊上堆着两个半扇的猪肉,被迫仰着头,她蹲在厨房门口,刚好在方东铎的视觉盲区。
“我刚刚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
“那你也不能踢我。”她红着脸退到一边,给方东铎让出来一条路。
“你拿这么多猪肉干什么?”这是她留着卖钱的,方东铎手上的足足有50多斤。
“做咸肉,等入冬了可以在家吃酸菜白肉炖血肠。”
柳翠翠蹙眉,觉得方东铎方东铎也太没把自己当外人了,拿她那么多猪肉,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也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咬着牙默许了,只是担心这肉卖的钱还了账之后不够买缝纫机的。
方东铎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将猪肉分割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在每个面上都均匀地抹上一层粗盐,重重地揉搓,让肉块充分吃透盐味。
最后把小块的肉均匀地码在酱缸里面。
柳翠翠刚好将所有的香肠都灌装完毕,俯身要帮方东铎抹盐巴。
“我自己来,你手上有伤,盐巴会腐蚀伤口。”方东铎语气冷淡而疏离。
柳翠翠的手臂上的伤是前两天被兔子抓的,伤
口不深,早就结痂了,疤痕已经是深褐色,过两天就该落了。
“早就好了,再说我是用手抹。又不是用胳膊,我没那么娇气。”柳翠翠不由分说蹲下来,抓起方块肉,开始涂抹。
方东铎也没说话,目光幽幽地望着柳翠翠,眼神复杂而微妙,抿着唇,起身从晾衣绳上,摘下来一条方东雯的丝巾,折叠成条状,系在了柳翠翠那已经结疤的伤口上。
丝巾的两个角虚虚地耷拉着,像是兔子的耳朵,柳翠翠晃了晃手,耳朵晃动,还有点可爱。
跟眼前这个冷着脸的男人一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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