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借着便宜儿子傍上了方东铎这棵粗壮的大腿了?柳翠翠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毕竟方东铎以后可是要成为厂长的男人。
“娘,要不我们今天出院吧,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泽泽垂着头小声说。
他这次从树上摔下来已经花了500块钱,他娘要卖多少斤兔子肉才能挣回来这么多钱。
“你不用想着替娘省钱,你干爹是机车厂的工人,你是他儿子,工人的亲属看病是不花钱的,那钱是提前存到医院的,等你出院之后会全部退回来的。”
柳翠翠一本正经地说,实际上心虚得不行,还好方东铎认泽泽当干儿子,要不然这个谎都不好圆。
“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还小,不知道在二七机车厂造火车的工人福利待遇特别好,不仅管吃管住,还管看病,不仅工人看病不要钱,家属看病也不要钱。”柳翠翠面不改色说。
工人的家属看病是不要钱,但是仅限于在工厂住宅区的卫生院,而且干儿子,算哪门子的家属。
“娘,那我长大了也要跟我爹一样造火车。”泽泽举着小拳头,一脸向往。
“这小朋友真有志气。”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拿着一个医用手电筒,照了照泽泽的眼睛,然后又检查了泽泽后脑勺的伤口。
“伤口回复得不错,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孩子幸好送过来的及时,再晚十分钟都抢救不过来了
。”
“谢谢你,李医生。”
送过来及时是一方面,医生精湛的医术也是泽泽起死回生的关键。到现在柳翠翠想到那天的情况,都还是一阵阵的揪心。
她无法想象万一泽泽真的抢救不过来,她会怎么办?不知不觉已经潸然泪下。
“娘你别哭,我以后再也不淘气了。”泽泽带着哭音,用小手胡乱地给柳翠翠抹眼泪,自己脸上也挂着泪痕。
“娘,没怪你,娘这是高兴,你平平安安娘很高兴”她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
“娘,你怎么又哭又笑,好丑。”泽泽很是嫌弃地开口。
“你毛都没长齐,就嫌弃老娘丑了,老娘现在才20多岁,等到我七老八十走不动,连吃饭喝水都要人喂的时候,你指不定怎么嫌弃老娘呢,你个不孝顺的,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泽泽听完一边正经地点点头:“娘,我指望不上,我妹妹是个女孩子,长大了是要嫁人的,万一嫁得远的话,一年也回来不了几趟。”
李医生检查完病情之后并没有走,反而是开始整理医用小推车上面药品还有注射器材的摆放位置。
看似兢兢业业,实际上耳朵竖起来听柳翠翠他们母子的对话,他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活宝母子,听她们吵架,简直比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有意思,关键是还不用电影票。
直到护士过来喊他的时
候,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柳翠翠拧着眉毛,越想越觉得泽泽这小孩子的话有道理,看来自己不仅要努力挣钱养两个孩子,还要提前给自己预备钱养老,毕竟这年头也没退休金和养老院,这么一想,柳翠翠觉得压力山大。
“所以,你和我爹趁年轻的时候,再要一个吧。”
噗嗤~柳翠翠的一口老血喷得好远。
“我嫁给我干爹吧,这样他就是我亲爹了,你跟我亲爹再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小妹妹,等你老了让弟弟妹妹给你养老送终。”泽泽小手抱着手一脸严肃地说。
“我爹现在在城里当工人,户口可以转到城市,到时候在城里分了房子,我和妹妹、和姥姥都可以住到城里的大房子了。”
柳翠翠眼眸低垂,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脸像是蒙了一层寒霜,她一直在忙着挣钱,却忽略了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尤其是泽泽这孩子,这明显是已经长歪了。
她语重心长说:“我们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争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依附于另一个人得到的东西,无论是大房子、粮票、钱,都是不持久的。别人可以随时收走,娘讲的道理你听懂了吗?”
泽泽重重地点点头,语气稚嫩却很坚定:“我以后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争取。”小手紧紧攥着。
柳翠翠的眸色柔和不少,她捏了捏泽泽的鼻尖,笑着说:“你还小,娘就是想让你明白不能太依
赖别人,娘跟你保证,大房子会有的、好日子也会有的。”
经过这次死里逃生,柳翠翠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将两个孩子从窦家村那个地方带出来,在昌平市里面安家落户。
和死神赛跑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经历一次。
柳翠翠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一定要靠自己在昌平市安家落户。
泽泽的眼睛里同样闪着坚定的光芒,他娘说得对,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他想让方东铎给他当亲爹,自己一定要努力达成这个目标。
方东铎洗好碗进来,就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肃穆的氛围,柳翠翠和泽泽两个人都绷着脸,好似在思考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一样。
“爹,我想你了。”泽泽亲热地用两只手握住方东铎的手臂。
方东铎顺势坐在床沿处,将泽泽抱在怀里,泽泽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柳翠翠刚指责他不要那么粘人,可看到泽泽眼底的满足,她又不舍得了,她别开头不去看腻腻歪歪的两个人。
“爹,你晚上别回去了好不好。”
“不好!”柳翠翠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泽泽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和恐惧,缩在方东铎的怀里,小肩膀不停地颤抖,紧紧咬着嘴唇。
“孩子刚做完手术,你这么凶做什么?”方东铎表情很平和,可眼神锐利,像是一道闪电,带着强烈的威慑力。
柳翠翠也知
道自己刚刚反应过激了,低着头扣着手指头,喃喃自语:“你那么凶做什么?”
泽泽在方东铎怀里低着头,微微垂眸,将眼底的狡黠和算计藏得严严实实,他爹能制住他娘,这样很好。
“爹爹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等我下班了再回来看你好不好。”方东铎声音柔和,眼神更是温柔得能掐出水。
“那好吧,那你记得明天下班了要早点来看我,我等不到你,我就不睡觉,那我们拉钩。”
柳翠翠看着很是孩子气拉钩上吊的两个人,翻了个白眼,合着他们俩才是亲父子,就她是个外人。
“你晚上好好照顾泽泽。”方东铎在走廊上侧眸对柳翠翠说。
柳翠翠双手叉腰,拧眉:“我是他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她觉得方东铎这男人越线了。
“如果我这个外人非要指手画脚呢?”男人挑眉看着她。
柳翠翠也不是软柿子,她冷嗤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方东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转身,和她面对面站着,眼神玩味,反问:“你对我客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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