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没听懂方东铎说什么，疑惑地看着柳翠翠。
柳翠翠的拳头痒了，想揍人。
对着小护士呆愣的眼神，方东铎好心解释：“她老公死了，她是个寡妇。”
小护士连忙道歉：“对不起，翠翠姐，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柳翠翠狠狠瞪了方东铎一眼，笑着说：“没关系，男人就像是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的男人像是缝缝补补了好几年的衣服，送给乞丐，乞丐都嫌弃寒碜。”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方东铎一眼。
小护士给她鼓劲：“翠翠姐，你一定很快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
方东铎冷嗤一声，不冷不热说：“是的，快得很，当寡妇都三年多了。”
小护士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连忙脚底抹油溜了。
柳翠翠送走小护士，将门重重地关上，抱着手，走到方东铎面前：“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与你何干？”
“当着面拆我的台有意思？”
“把别人送你的东西转手卖给别人有意思？”方东铎不答反问。
“不合适，留在我手里不过是成为一堆破抹布，还不如换点钱来的实在。”
不合适？方东铎是出了名的观察能力好，之前模具形状的大小尺寸，他打眼一看，就知道准确的尺寸。
那件裙子他是先买的料子，然后请裁缝师傅按照柳翠翠的身材维度给制作的，还担心她某些部位比
较丰满，在胸部和臀部的位置放宽了3指。
不合适只不过是这女人的借口。
“哪里不合适？”他冷声问，这是他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却被转手卖给其他女人。
“风格和我的风格不搭。”柳翠翠给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你什么风格？”
“你管不着，反正就不是那条裙子的风格。”柳翠翠将布帘给拉上，隔绝男人的视线。
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20块钱，心里还是莫名的烦躁。卖了一条自己厌恶的裙子换来了一笔不小的真金白银，应该高兴才对，可她却像是丢了几十块钱一样，很烦躁。
方东铎以为柳翠翠睡了，也开始洗漱，关灯睡觉，他也睡不着，脑子里一只在回荡柳翠翠之前跟小护士说的话，忍不住对号入座。
“一：雪中送炭，柳翠翠带她来焦城花大价钱给他治腿；二：爱屋及乌，对他好，对他妹妹东雯更好。第三步……”
方东铎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柳翠翠真的喜欢他？
“你以后把你自己的东西放好，再让我看到你东西乱放，我直接给你扔了？”
黑暗中响起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话，方东铎以为柳翠翠说的乱放东西是指他从医院拿的那些中草药，他回了一个：“嗯嗯，我以后东西不乱放了。”
柳翠翠的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这是相当于变相承认那裙子是送给别的女人了。
她想借机发作，可是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只能揣着一肚子怒气睡觉。
方东铎则是迟迟不能入睡，一直在思考柳翠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应该是在他还是工程师的时候，她那人最势利了，肯定是看中他每个月不菲的工资，还有粮票；
可是他现在不是工程师了，也没工作了，柳翠翠还喜欢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要不然柳翠翠不会将她存700块钱还给他，也不会带他来焦城治腿。
他要进行第三步和柳翠翠结婚吗？
他现在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流氓犯，也没个正式工作，能找到柳翠翠这样的俏寡妇，实际上是他高攀了，虽然柳翠翠风评不好，还带着两个张嘴吃饭的娃娃。
他现在做藤编，等腿好之后去生产队上工，养活柳翠翠他们娘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在工厂里会好多种手艺，除了杀猪、磨豆腐，他还会炒菜、做煤球、喂鹅养鸭。一定不会饿着他们娘三的。
青泽和青禾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他一定会把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的。
他以后要多多挣钱，柳翠翠吃的用的没有一样便宜的，他不能让柳翠翠跟着他以后降低生活追求，吃的用的都比别人差。
在方东铎看来，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追求就是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其他人都羡慕的日子。
柳翠翠呼呼大睡，丝毫没意识到，她已经被某个固执
的男人预定为自己的未来媳妇了。
“你醒了？”柳翠翠刚睁开眼，就看到方东铎那张放大的俊脸，她裹着被子往后撤退了一些，很是气恼：“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方东铎瘪瘪嘴，只觉得他这个未来的媳妇，好像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我是怕你起的太晚，肚子饿？早上不吃饭胃容易出毛病。”方东铎的语气温柔。
柳翠翠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昨天对自己阴阳怪气的男人，一觉醒来对她嘘寒问暖温柔有加，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吧？
“你没事吧？”柳翠翠蹙眉，疑惑地打量着方东铎。
“没事，你先去洗漱，回来吃饭。”他将柳翠翠床上的小桌板给支起来，把从食堂打来的饭菜放到小桌板上。
一荤一素。荤菜是蘑菇鸡块，5毛钱，素菜是一份白菜炖豆腐2毛钱，2个馒头，5分钱。那两碗白粥是白送的，不要钱。
在医院吃饭有一个好处，只要钱，不要饭票。来医院看病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每个地方的粮票都是不一样的，也没有统一的兑换标准。
柳翠翠吃了几口菜，才发现方东铎一直没有动筷。“你怎么不吃？”她很是疑惑地问。
“我等你吃完再吃。”方东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也亮晶晶的，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柳翠翠在心底冷嗤一声巴结上了厂长的女儿，心情不
好才怪呢。
虽然是柳翠翠先吃，她也没有挑挑拣拣，荤菜素菜给方东铎各留了一半。，她的一个馒头实在是吃不下了，剩了一半，白粥也剩了。
她吃完就去厕所换衣服了，没有看到方东铎面不改色吃下了她剩的半个馒头，喝下了她剩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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