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程家过年,也没有这样端了一盆子肉进来,程老太太吃的满嘴流油,一边还不忘记挑毛捡刺,张寡妇只笑着应着,也不顶回去。
吃饱后,张寡妇的低伏做小,也让程老太太很满意,到是虎妞一直闷声不响,让程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扫了张寡妇一眼,才教育道。
“虎妞她娘,你现在有着身孕,可也不能忘记了管教孩子,你看看虎妞现在被宠的,一点也不尊敬长辈,还有那个卖方子的事,我可去问了,人家说有好几个方子呢,咋虎妞就说有二两银子呢?”
“你们可别以为我好骗,你现在是程家的人了,怀的还是程家的种,要是生下个男孩,以后在程家的地位什么样,你心里可最明白,等大郎中了秀才,你可就是官太太,哪个轻哪个重,你心里该明白。”
威逼带利诱,若换成一般的女子怕早就被拿捏住了,偏偏当初张寡妇给程大郎拿十两银子时,都没有说实话,现在女儿能挣钱了,又怎么会真的把程老太太放在眼里。
面上张寡妇早就想好了说词,笑道,“娘,这你可就冤枉我们了,大郎欠下的十两银子,是我从好姐妹那里欠来的,姐姐不急着还,我可急着呢,都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这不是挣了五两银子,这阵子生活买东西手里在留点过日子的钱,就花了二两,三两拿让人捎去还债了,原本想着和你说,你今天这又急着去姐姐那里了吗。”
“这还有一两,也拿去还了吧。”程老太太私下里存了一两。
她养大了儿子,又给娶了媳妇,留点花钱也是应该的,早在接过银子时,程老太太就做了留下一半的打算,跟本不觉得心虚。
“姐姐也够苦的,她和桃花留下三两银子够花吗?”张寡妇心下暗恨。
自己对程大郎也算是好的了,可这老太婆就两样对待,果然心还是长偏了,好在她也没有掏心窝子,不然苦的可还不是自己。
“行了,你管她们够不够花。”程老太太怎么会解释她私下留了一两,不耐烦的摆摆手。
张寡妇见了她这样,就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了,面上却笑的越发的灿烂,“娘,晚上就在这住吧,我把炕烧了。”
“行了,我就不在这住了,你们用柴也得花钱,有钱多存下点还债,十两银子还左六两,没事时你去桃花娘那边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把钱了,每个月记得往家送点钱就行了。”程老太太见儿子也吃完了,这才下了炕。
张寡妇也不多说,笑着将人送走了,才愤然的坐回炕上,“什么东西,把她当成长辈,还真以为自己是长辈了,竟说做不要脸的话,做的也都是没有脸皮的事。”
“我怎么说了?你就该拿出二两来,多给他们一分也不见得得到好。”虎妞跟本就没有下炕送人。
张寡妇听了心里就更不高兴了,“还有你,我不是说过了吗?把人好好哄着就行,你怎么就不听,还学会顶嘴了,这回让她唠叨个没完,又吃又拿的,你高兴了?”
见女儿坐在那不语,张寡妇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有点钱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告诉你什么对女人最重要,等程大郎当了官老爷,你就是官老爷女儿,就凭这样的身份,你在镇里就可以横着走,想有多少钱还不是有人巴结着给你送来,现在这点蝇头小利就让你迷了眼睛,你看看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知道女儿听进去了,张寡妇也不一直纠着,“想不到那对母女到是个有心思的,这都让她们躲过去了,一两银子也不就拿出来打发程家那些要饭的,刚刚你也听你奶说了,明儿个你就去一趟,让她们每个月送一两银子过来,这欠的债不还可不行,还差六两银子,一家三两,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去。”
十两银子,最后回到自己手里变成了四两,张寡妇怎么能不心疼呢,这六两银子换成旁人家十年也存不回来啊。
况且都是她从商人家逃出来时带走的首饰卖的钱,就这么填了程家的窟窿,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不行,让他们拿五两,到时村里那咱们每个月拿二百个大钱过去。”
她偏要让张氏吃力不得好,看她又能怎么样。
“那对母女厉害着呢,要去还是娘去吧,我不去。”虎妞扭身躺到炕上。
她心里在气,这样都不能将那对母女弄走,今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连个五岁的孩子都将她为难住了。
想着就让她恨、不甘。
张寡妇见她闹脾气,也不理会,收拾了桌子,才笑着把怀里的信拿出来,“虎妞,你不是不喜欢那对母女吗?等她们还了钱,咱们就将她们赶出程家去。”
虎妞回过头,明白所以,待看到张氏手里的信一把抢了过来,打开看了一遍,就忍不住乐出声来,原来是程老太太找人写的信给程大郎,问张氏搬出去了,要怎么办?要想休的话直接带回一封休书来。
得来全不废功夫,到不知道还有这事等着,这回看她们母女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虎妞,你啥时认字了?”张寡妇这点可以确认,女儿是不认识字的。
虎妞不以为意的将信弟过去,“我在孙府学的啊,孙夫人每日让我与策哥一起上学。”
张寡妇半信不信的点点头,却又皱起眉头来,“虎妞,孙夫人虽然喜欢你,可你也要记住尊碑,孙小少爷的名讳岂是咱们能叫的?你可不要乱了规矩,这样没有规矩的,最是不讨那些夫人喜欢了。”
怎么说她也在商人家呆过些日子,在那样的富人家里,到是知了一些禁忌。
对于她的语重心长,虎妞厌烦的说了一句知道了,这才过去扯被子,天还没有黑就躺下了,盖着好棉花做的被子,让虎妞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现在张氏母女能比得过她了吗?当初她受的羞辱,要一件件让她们都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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