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祀地的仪式虽然隆重,但是流程却并不繁复。
倒不是大胤皇室不想繁复,而是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得上做得好。
毕竟中古时代的人族秘法已经失传,大胤就算是想多走些流程,也无处可以比照和参考。
至于瞎编乱造?
那还是算了吧!
这可是祭天大典,与其搞那些花里胡哨、虚头巴脑的花样儿,还不如规规矩矩地把现有的步骤走好。
编纂一套流程是不难,可万一哪步走差了,惹恼了天地和国运,事情就闹大发了。
那将是谁都担当不起的责任!
所以新任胤帝上了祭坛,伴着经首之乐和桑林之舞,直接就手持高香,在祭坛中心不远处站定。
“臣虞天麓总理河山,今有幸践祚,特此敬告上苍,祝祷大地,伏惟万般祖灵圣裁……”
一段冗长的祭天文典过后,幽清影明显感觉到,虚空之中有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正在缓缓聚拢。
这是大胤国运!
胤帝是国运之子,他亲持高香,口诵祭辞,自然会引来国运围绕,为他加持诸多荣光。
而且前几任胤帝接连身死,估计是惹怒也搞怕了大胤国运,所以今上祭祀之时,国运之力似乎格外厚爱他一些。
幽清影悄悄释放出神识,瞬间便感知到国运之力,不断在胤帝身上流转。
其浓郁程度,更是近乎要在真实空间中实质化!
很快,新帝周身便绽放出了万丈毫光,衬得他如同谪仙降世、神子履尘。
大胤群臣见了这一幕,纷纷伏地跪拜,高呼“陛下圣安”。
看样子,大胤国运也不希望,看到胤帝更换得太过频繁。
是以,它才在新帝身上下了大本钱,给他无与伦比的荣耀与尊贵,以期他能真正做到“圣躬安好”。
国运这般垂幸,自会惹得大胤之人无比惊异。
别说文物臣工磕头叩拜,就连胤都之中的百姓,也都虔诚地祈祷着国泰民安。
不过旁人如何惊异,这都不关幽清影的事。
她只知道,国运如此浓郁,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素手在女英瑶琴之上拨弄,经首之乐顿时高昂起来,激得国运之力也跌宕不定。
就在这时,幽清影抓住机会,将一个个神异的印记,打入了大胤国运之中。
她手上的七宝手串,此刻自己转动了起来,令她的神识变得清明无比,甚至能借着那些印记,感知到冥冥之中国运空间的存在!
幽清影心下一喜,索性将那些印记,直接打入了国运空间之内。
做完这些,祭天大典接近尾声,国运之力也渐渐退却。
但幽清影的目的还未达成,她还要借助这股力量,重聚女英瑶琴的琴魄呢!
于是她赶在国运之力彻底消散之前,将全身灵力尽数融入瑶琴之内,施展出来了幽都的聚灵秘术。
一时间,一道道“魂归来兮”的声音,在虚空之中远扬不歇。
这大胤国运与泰山之力相连,幽清影以其为引,为女英瑶琴重聚琴魄,也算是找对了路数。
只可惜这瑶琴琴魄,是在中古巨变中消散的。
时隔今日,算来已有数个时代之久。
岁月不饶万物万灵,纵使瑶琴琴魄再怎么强悍灵异,那也禁不起时光如此搓磨。
幽清影的神识在虚空中不断搜寻,却始终没有,感知到瑶琴琴魄的分毫气息。
而此时,胤帝已经行仪完毕,祭坛上的异象也已经消失,大胤国运眼看着就要退散了。
就在幽清影都快要放弃之时,却有一丝微弱至极的灵性,有气无力地朝这边赶了过来。
好在幽清影心细,不然怕是真要,平白错过这一丝灵性。
她顾不得欣喜,忙运转秘术,将那琴魄之灵导入瑶琴琴身之中。
其后,她又施展出诸多手段,才算是真的将这一丝灵性,给彻底留存住了。
“幽灵女,大典业已结束,太后娘娘请您先回府休息,明日再赴高唐台参加宫宴。”
幽清影操持好琴魄之事/后,便见一个皂衣宫娥走了过来,很是妥帖恭敬地引着她,往白马香车处走去。
新帝是晁氏过继的宗室子侄,合该尊她为嫡母,奉她为太后。
有了名位在这儿,大家伙儿倒是不需要,再用“钟粹宫娘娘”来称呼她了。
“高唐台宫宴?”
宫变已经过去,祭天仪式也已经结束,这晁太后还和她这般亲热做甚?
新帝堪堪践祚,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事,需要晁太后垂帘打理。
她居然还有空举办宫宴?
心中虽有不解,但这样的疑问,幽清影自然不会问出口。
她只是笑着应下此事,然后安安静静地上了白马香车,急匆匆往幽府赶。
到了幽府大门口,幽清影临下车时,那皂衣宫娥又笑着提醒了一句,叫幽清影别忘了宫宴的事。
幽清影点头答应,然后便飞速进了府邸,第一件事就是脱下了虞服。
这虞服乃是大礼之服,实在是太过繁琐沉重,穿着她都嫌累!
嬴渊见着她时,她已经换上了便衣,正笑靥如花地同他打招呼。
“辛苦你了。”
嬴殿的声音如同石上清泉,带着股让人感到清冽的气息,顿时把幽清影的倦意洗去了不少。
她也不是矫情之人,没有向嬴渊撒娇抱怨,而是直接取出了女英瑶琴。
“幸不辱命!国运空间之事处理好了,这琴魄之灵也寻回来了一丝……”
幽清影说到这里,有些懊恼地撅了撅嘴,“我现在修为低了些,只寻回来了一丝灵性。”
她抬眸看了嬴渊一眼,才又叹道:“这样一来,想要把琴魄孕养完整,还不知得要多久!”
嬴渊的指腹拂过幽清影脸颊,淡淡的温热,让幽清影有些眷恋。
“这不怪你!大胤古朝的国运,到底不是纯粹的泰山之力。
“而且琴魄消散了数个时代之久,现如今早已虚弱不堪了。
“你能够寻回一丝灵性,已经算是本事高绝、赖天之幸。”
有了他这话宽慰,幽清影很快就释怀了,复又看向羡鱼,只见他仍旧盘坐在原地,双目禁闭,未有丝毫要醒转的迹象。
“这劳什子考验,究竟要进行到几时啊!”
嬴渊知她心里焦躁,便出言道:“趁着羡鱼未醒,我们这就去收摄泰山灵胎如何?”
待在这里只能干着急,还不如进入大胤国运空间,替雨儿丫头取来灵胎。
幽清影耸了耸肩,“我也想啊!可是晁太后却让我明日,去高唐台参加宫宴!”
此去国运空间,一切都尚未可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遭遇些什么。
若是事有不谐,误了宫宴该怎么办?
幽府到底是在皇室手底下混日子的,总不好这么快就开罪晁太后。
“高唐台宫宴?”
嬴渊低吟一句,随后突然笑了。
他这一笑,幽清影就纳闷儿了。
“怎么了?难不成晁太后的宫宴,还能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想,与伦该要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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