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配合演戏下,他们顺利的摆脱了大多数目光,来到了人群之外的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那名模样看着不过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动作流利的将背上的包裹取下,随后在地面上摊开。
见此一幕,纪源有些狐疑的看来,似是也没有想到,对方的身上竟然真的带有如此多的物件。
在这个包袱之中,除了些许的丹药和符箓外,大多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最近刚出土的样子,应该的确是这座道场的产物。
当然了,以这名青年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无法排除是否为对方伪造出来的。
至少在纪源看来,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着实不低……
“你那什么眼神?”
这名青年见其满是质疑的眼神,便一边摆弄着包袱中的东西,一边轻声出言问道。
闻言,他摇了摇头,蹲在了摊开的包袱前,装作在仔细的挑选着。
也不怪两人如此小心,因为始终有几道目光,还依旧徘徊在他们的身上,其中就有较远处的望月门弟子。
守着一座进不去的宝山,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再如何关注都是一点不为过的。
“你也得到了一块玉牌?”
青年在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动神色的亮出了一块玉牌,动作隐蔽到只有纪源几人能够看见。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这块玉牌的样式、气息等,都与他手中的那一块没有分别,大致是可以判断为真。
纵然对方手中的,乃是自己伪造出来的赝品,此人也绝对仔细接触过真正的玉牌,否则也不可能伪造出和真的一样。
“在下李不为,二境初期修为,最擅困敌与逃遁之术,在攻伐上略有欠缺。”
见其眼中满是疑虑,青年便先行报出自身的情况。
只是这一番说辞,纪源却只信了两三分,暗中少不了些许猜疑。
“贫道灵钰,一样是二境初期的修为。”
他想了想,便简单的说了一句。
然而李不为却并不买账,觉得其太过敷衍了一些,除却修为外几乎跟没说一样,甚至报的都是不知道真假的道号,就连一个姓名都没有。
“有什么就直说吧。”
纪源不留痕迹的瞥了眼远处,随即开口道:“时间久了容易惹人猜疑。”
此话一出,李不为也只能是叹了口气,放弃盘根问底的打算。
他打量了一眼四周,确定了无人探听之后,方才低声说道:“同样得到令牌的,除了你我之外尚还有三人。”
“算上他们身边的同伴,已有五名二境修士,其中两人为二境中期。”
几句话之间,李不为便道清了情况,并询问纪源是否要加入。
如果其也加入,算上他自己的话,便已凑到至少七名二境修士,其中两人还有着中期的修为,已然是有闯关的资格了。
“单凭如此还不够。”
纪源倒也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仅凭七人而已,根本不足以冲过十三名望月门弟子的镇守,对方可是足有五名二境中期的修士!
单单尽是这五人,便足以将他们挡下,更别说还有着其余同门在一旁帮衬。
并且一旦闯关,便等于是告诉此地的所有人,他们的手中有能够进入大阵的凭证,势必会引起所有修士的围杀。
如此一来,就算是他们的人数再翻一两倍,也不可能在这般境况下闯关成功,甚至若不及时丢出手中的玉牌,恐怕就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闯关的时候,会有人丢出一块玉牌,将其送到望月门的弟子面前。”
李不为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也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一旦决定冲关时,便会催动一块玉牌,让四周的修士确定此物的真实性。
而后便会将这一块玉牌,丢到望月门弟子的面前,不过肯定是距离山门稍远些。
到时候对方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而四方的修士也必然会出手抢夺,一场混战便将不可避免的展开。
“借着逐渐失控的局势,携众人之力冲击山门?”
纪源眉头一挑,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起码他是没有办法想到,比这个还要好一些的办法。
“那么就算借此进入山门,在其中的机缘又该如何说?”
既然办法已经有了,并且也有较高的可行性,那么唯一剩下的问题,便是如何分配往后寻找到的机缘。
闻言,李不为早有准备,当即便开口道:“进入护山大阵后,各自选一条路登山,等到了山顶且进入洞府后,一切机缘各凭本事。”
同时他也言明,若是两方以上选了同一条路,便看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这也算是较为合理,出门在外探索洞府,身边的又不是同门师兄弟,自然便是看各自的修为如何了。
纪源对此自然也是没有异议,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并且与对方确定了出手的暗号。
“话说回来,你手里的东西看着不错,有没有想出手的打算?”
确定一切之后,李不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底浮现深意的说了一句。
其目光自然便是落在了,纪源手中的半个残炉上。
这个残炉被他施展了障眼法,除非是点灵境后期以上的修士,或许才能堪破其真身。
“家传之物,不卖!”
他瞥了一眼对方,随后从地摊上取了两三件东西。
在装模作样的服了几张银票后,他将这些还沾着尘土的东西,往自个儿的怀中放去,实则却悄然收进了翡翠扳指里面。
过了半响,李不为收拾好包袱,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半个残炉,眼中有着异色浮动。
纪源见状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就是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不是他非得将重宝拿在手中招摇,而是这个东西根本收不进翡翠扳指中。
待得对方远去,他藏在袖袍中的左手,忽然便从扳指中取出一物,赫然便是先前装模作样时,从李不为手中买来的一块残片。
这块残片形似丹炉的躯体,表面锈迹下有些许纹路,而形似的东西在他的翡翠扳指中,还有着另外的一份。
至于另一块,则是他在九玄门外的坊镇中,以五百两银子买来。
指间摩擦着残片,纪源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已是有些惊疑不定,因为这两个残片的样式,怎么看都与他手中的半个残炉极为相似。
难道真的是一体之物,为半个残炉缺失的部分?
他在心中嘀咕一声,越是如此猜测,便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只是具体究竟如何,还是得回头找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一会儿你们离远些,别被波及到了。”
片刻后,他收起了心中的揣测,随即转身对面前的几人说道:“周道友记得跟紧一些,切记不要离开我超过五步!”
其一边说着,一边递出了几张轻身符,叮嘱到时候不要犹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使用。
周怜樱接过符箓,同时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不会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然而却并没有被纪源听进去,以对方启蒙境中期的修为,这样的保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
“灵钰道友,贸然与此人合作,恐怕会有不小的隐患啊!”
陈姓中年忽然开口,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
见状,纪源差点气笑出声,一脸漠然的看着对方,有些想要知道其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而此人斟酌再三后,便忧心的提议道:“不若到时候容在下跟随,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也能起到帮衬的作用。”
果不其然,对方所说的话,与他心中猜想的并无二致,大抵上是相差不多的。
甚至他不由猜测,担心门下弟子或许是有,但究其真正目的,恐怕也是想指染山中的机缘。
纪源摇了摇头,忽然便有点感到兴致缺缺,没有理会陈姓中年的提议,转身便向着不远处的人群中走去。
见此一幕,周怜樱连忙跟上,如今玉牌已经交出,她也多少都会有些担心,自家师伯的话让对方就此反悔。
“记住,若你师伯强行跟上来,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止步。”
纪源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若倒是你离我超过十步,我便当做你自行放弃了机会,绝不会停下等你。”
闻言,周怜樱如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生怕自己答应的慢了,便会引来其心生不悦。
同时她也在心中一阵纠结,真要是发生了这般情况,难道她真的可以视而不见?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纵然灵泉的诱惑再大,可她也无法做到眼见自家师伯陷入危险,自己却连头都不回一下。
哪怕以自己的实力,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但至少以本心而论,她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另一边,纪源没有理会身边少女的心事,思虑片刻之后,他从翡翠扳指中取出一块麻布,将手中的丹炉包裹了进去,随即以一根细绳束缚好,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如此一来,既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对敌时也不会施展不开手脚。
虽然一些法印法诀,可以由单手施展而出,但效果肯定是没有双手来的要好一些。
而在做着这些事情的同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李不为的身影上,看着其在人群中穿梭,不断售卖着身上的东西。
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纪源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有在暗中联系玉牌持有者,确定何时动手的事宜。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那几个持有玉牌的都会是什么人?
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得到玉牌的,必定身具浓厚的福运,并且符合玉牌的认主要求。
就比如其身边的周怜樱,能够得到玉牌,并且还能遇见他,这边足以说明一身福运绝对不少。
否则若是换了其他人,早早便是强取豪夺,甚至就连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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