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六颗重水珠的撞击,几处自出生起便封闭的窍穴被打开,当一股股精纯的法力,洗净其中积攒十数年的浊气后,大量天地灵气当即就不受控制的灌了进来。
不过是瞬息间,纪源的脸色便已是一片涨红,六处窍穴之中传来痛觉与膨胀感,就仿佛即将要被倒灌而入的灵气撑爆了一般。
他立即全力运转九元重水经,浑厚的法力在经脉中,如同河流一般奔涌流转,顿时便将灌入六处窍穴的部分灵气,给牵引进了经脉之中。
此时的外界,天地间的灵气汇聚而来,浓郁的甚至形成了一片淡淡的雾气,将他的身躯笼罩在其中,不断地涌入六处发光的窍穴内。
九元重水经已被运转到极致,平日里他服用的水神丹,其所累积的磅礴水气,也从体内深处喷涌而出,一部分滋养着体魄,一部分融入法力之中。
再加上不断灌入窍穴的灵气,纪源的法力在不断地增长着,极度触碰到了突破的边缘。
好在他以玄天噬灵塔镇压己身,开启噬灵之力吞吐自身的法力,不断的压缩与提炼,总算是没有让自己直接突破到点灵境中期。
对修士而言,启蒙境的修炼,在确保魂光的蕴养下,破境的速度是越快越好,如此才能在窍穴积累太多浊气之前,便能将其给打开。
而到了点灵境之后,就不再追求快速破境,一方面是需要以水磨的功夫,来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窍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积攒更多的感悟。
然而纪源今夜,却是一口气硬生生的撞开了,本该花费漫长时间,一点一点磨砺的窍穴,且一次便打开了整整六处!
要知道在点灵境的每一个小境界,修士只需要打开一到三处窍穴,便已算是极为的不错了。
当清晨来临,天地间朝阳初升,赵月白结束了一夜的修炼,刚一睁开双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纪源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灵气所凝聚成的雾气,身上有六处光点闪烁着,一道道如河流奔涌的声音,自其体内不间断的传出。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赵月白才感受到师父身上的异像,在悄然无声之间平复了不少。
忽然间,纪源睁开了双眸,体内如河流奔涌的声音缓缓平息,身上闪烁着的六处光点也逐渐暗淡下去,一股深邃的气息随之升起。
当他体内的法力一震,笼罩在其身上的灵雾顿时散去,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师父,您这是又突破了?”
赵月白好奇的问道。
闻言,纪源微微颔首,一口气打开六处窍穴之后,他体内的法力更加的浑厚,无时无刻都在汲取天地灵气,使得修行速度加快了许多。
更为重要的,是在与人斗法之时,有了这六处窍穴的加持,他的战力能更加强悍。
如今他在不动用法宝、符箓等情况下,光凭一手道法,便足以力敌两三名同境的修士,不惧对方是否持有法器。
并且九元重水经内记载的秘法修成,六颗重水珠成功被纳入窍穴内,时时刻刻都在被其中的灵气和法力温养。
半柱香后,熟悉了自身的变化,纪源便带着赵月白离开玄天峰,不过这一次没有前去九峰听讲,而是来到了天鼎峰。
这里是九玄门中,唯一以修行四道为传承的地方,其内传承弟子不过三十余人,却个个都是器师,几乎都能独立炼制法器。
在天鼎峰的山脚处,纪源两人来到一片庭院内,缴纳了三百两纹银之后,便租借了一间炼器室。
“修行真的好花银子啊!”
赵月白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世俗之中,三百两雪花纹银,已经足够普通百姓一家数十年的开销,如今却只是一间炼器室,不过五天的使用资格。
纪源对此却已是习以为常,别的不说,如今师兄郭涛所每日服用的丹药,若只算成本的话,也得有个三四十两白银。
更别说自己服用的水神丹,光是所需的药材便要数百两银子,而作为主要原材料的香火愿力,以及磅礴的水气精华,更是难以用黄白之物来衡量。
不多时,进入到炼器室后,纪源便布下了一套阵旗,顺带也激活了此地自带的阵法,方才算是稍稍宽心了一些。
随后当其盘膝坐下时,脸上又浮现出了凝重之色。
今日之所以,没有带着赵月白前去听三境长老讲道,便是为了给其炼制本命飞剑。
原本还差几种材料,不过在九玄门的珍宝阁中,倒是被他运气极好的给撞见了,花费了一点代价之后,顺利的将其给收入囊中。
而本命飞剑一事,对任何剑修而言,那都是宜早不宜迟,越早炼制出来,便能越早在体内温养、祭炼,与自身同修增长彼此间的契合度。
不过这也是纪源头一次炼器,虽然已经将步骤反复琢磨了数十遍,也已在心中反复推演了十余遍,可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开始吧!”
他凝望着身前的四方大鼎,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声。
随着法诀捏出,天鼎峰独有的地火喷涌而出,当即便将大鼎灼烧的通红,一种种灵材刚一放上去,便被淬炼成了一瘫金属液体。
这一次炼器,足足耗费了四天半的时间。
期间失败过多次,补充了许多的灵材,方才依靠着准备充足,硬生生的炼制成功。
等到两人离开炼器室后,赵月白的体内,已经是多出一柄本命飞剑的粗胚,只待今后修行之时,不断以自身的精气、法力等温养,再辅以各种灵材一点一点祭炼便可彻底成型。
当他们回到玄天峰,便发现峰顶上已建起了一处院落,五六间小屋被一圈栅栏围了起来,院子中还捣鼓出了一个圆木桌,以及几张粗制的座椅。
此时的张之崖,便坐在此处煮茶看书,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
而在不远处,廖启明四人还在搬运着清理而出的废墟,将其运往山峰之下。
正当纪源打算回屋歇息,恢复这些天炼器损耗的部分法力与精力,忽然便心有所感的转头望去,随即就见到天际间,有一道流光正飞掠而来。
待得流光落地,洪天长老的身形便出现在几人的眼中。
对于这位老人,玄天峰的几人已经是见怪不怪,自从其与张之崖成为知己好友后,对方便隔三差五的登门拜访,和老道士煮茶下棋。
纪源想了想,也不急着回屋,便搬了个锯下来的树桩当做椅子,坐在了师父和洪天长老的边上,看着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
在通常情况下,这两位老人之间的对弈,一般而言都是张之崖胜的比较多,洪天长老想赢一局,便得使出浑身解数。
“再悔一子,这局最后让我再悔一子!”
洪天长老眼睛一瞪,连忙讪笑着说道。
纪源看的清楚,对方手中捻着几根发白的胡须,想来是先前抚须时一不留神揪下来的。
“师父,洪天长老又要输了。”
赵月白蹲在一旁,手里拿着自郡城中买的糖葫芦,灵动的大眼睛一转,悄悄的嘀咕了一声。
闻言,纪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补了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就看到眼前伸来了一只手,便习以为常的,从山河袋中取出新的一支糖葫芦。
于是一师一徒,就边看着棋局,便持着手中的糖葫芦,时不时的便喝一口热茶,算是稍稍解一解口中的甜腻。
果不其然,这才过去不到一刻,洪天长老便只能是投子认输了。
“你们两个不去修行,呆在这里瞎看什么?”
他瞥了身边的两人一眼,随即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显然这是将自己输棋的原因,给算在这两人的身上了。
“前辈,喝茶,喝茶!”
纪源嘿嘿笑着,为对方倒上了一杯热茶。
“呵,未来掌峰倒得茶,光是闻着便不一般。”
似乎还在气恼输了一局棋,洪天长老的语气中,也不由带着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对此,纪源自是不会在意,也知道对方并无其他意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多少还是了解了些这位老人的性格。
待得几杯热茶喝下,他稍一沉吟,随后便出声问道:“洪长老,请问若想要离开九玄门,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事情吗?”
来到九玄门也有一个多月了,纪源便想着去一趟数十里外的坊镇,与明心轩在此地的分店取得联系。
只是如今他的身份,既不是九玄门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客卿供奉一流,不知道进出会不会有什么限制,以及是否有什么忌讳需要注意。
闻言,洪天长老想了一下,便随口说道:“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拿着你的身份玉牌,除了几处禁区之外,九玄门内外皆可去得。”
纪源手中的令牌,也算是九玄门给予的一种补偿,通行的权限堪比一脉传承山峰的长老。
“不过你确定,要在近期走出九玄门吗?”
洪天长老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便令纪源不由一愣,眉头也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对方话中的意思,他自然是能够听出来的,只是没有想到出一趟山门而已,不过数十里地的距离,难不成还有人胆敢在九玄门外行凶?
“你为本门带回所缺气运一事,就连门内的普通弟子,如今都已有所耳闻,更不用说外面的一些势力了。”
洪天长老沉吟道:“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紧盯着九玄门,此时外出属实有些不明智。”
虽然他没有说的太直白,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旦走出山门的话,必将进入到一些势力的眼中。
而这些势力大多都不希望九玄门,能够顺利的晋升成一方宗门,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自然是会不择手段。
纪源看似与此事无关,但作为带回了其所缺失气运的人,若是在九玄门的山门外被斩杀,便可借由此事大做文章,通过一些手段削弱其气运。
甚至若将他给掳走,让其加入其他门派,说不准也能够借此,分去九玄门的部分气运。
世间修士手段之繁多,若真有心为之的话,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而且洪天长老也明言,如今的九玄门处在风口浪尖上,哪怕是在自家的山门外,掌控力也已经大不如前。
实在是闻讯而来的各方势力太多,其中甚至还有不少的山泽野修,这些人都想趁机浑水摸鱼,看看能否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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