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那不是那个叫沈况的小子吗?”
南乔本在惬意的欣赏着洛水沿岸的夜景,忽而听见坐在一旁的慈音师姐开口道。
顺着师姐所指的方向,她赫然在人群中发现了沈况,那个前两日上云梦山的那个少年,此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姑娘。
“他身上的伤好像已经好了。”南乔喃喃自语道。那日沈况被打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但不过两日,他就已经好了。令她有些诧异。
念及此,南乔不免又想起他那日下山前递过来的那颗丹药。说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对于沈况的感觉,她也一直都是好坏参半。坏的那一半都来自他那日与师傅说起的求亲之事,一想到这南乔便就觉得他是个坏胚子。
慈音自然也看见了跟在沈况身边的时雨,沈况他们虽然是在楼下,但与她们二人相隔并不远,她们居高临下看的还更清楚。待看到时雨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时,慈音便嘟囔道:“这坏小子,前几日还跟师叔说要求亲呢,今日就和别的姑娘一起游玩,哼!”
慈音师姐心直口快的性子,南乔是知道的,所以对于她的话,南乔并不在意。
“师姐莫要胡说,他与哪家女子一起游玩与我没什么关系的!”
听到南乔的话,慈音知道她失言了,于是便笑着拍了拍嘴道:“呸呸呸!小师妹这么优秀,才看不上他呢!”
说完,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昨日我看师叔对他印象似乎很好。说来,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前几日被师叔那般教训也不倒下。对了,师妹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今日慈音师姐又问起,南乔已没那日师傅说起时的慌张了。师傅的语气里带着些打趣的意思,但慈音师姐则不然,南乔听得出,这是关心。
她思索了片刻,淡淡开口道:“我对他,其实也没那般讨厌。可若说好感也谈不上,算是中庸之感吧。”
慈音闻言,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小师妹与对方接触不多,若是此时便说起这些为时尚早,而且小师傅的身份也是一道坎儿。不过若是二人真有可能的话,以那人师傅剑神的名号,将军府也不会觉得落了名头的。当然,这一切都还得看他们二人的意思。
两人在楼上,又谈了些关于沈况的事后,便转了话题到今夜的事上。
慈音今日本是带着几位师妹一起下山采买的,回去的路上遇到南乔,又听南乔说起监天司缉拿要犯的事,便就想着帮帮小师妹,于是就让几位师妹结伴先行回云梦山去了,她则留了下来。不过从夜幕降临到现在,城里一直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没有丝毫贼人作乱的迹象。
沈况和时雨一路沿着河岸逛了过来,到得这边见有卖糖人的,他便笑着对时雨道:“要不要来一个?”时雨定睛看了两眼,才慢慢的点头答应,许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答应的声音极小。
“老人家,来两个糖人。”沈况笑着对店家说道。
“好嘞公子,三文钱一个,您拿好!”
沈况和时雨刚接过糖人,还没开始吃,就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骚乱的声音,许多人都正自顾的往两边移动,让开了大道。不一会儿,声音离沈况他们越来越近,这时他也才听清那人的叫喊:“监天司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那人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否的命令。不待沈况反应,下一秒那群人就已经到他们前方了,沈况急忙拉着时雨往边上走去,时雨动作稍稍慢了些,跑过那几人其中一个竟是直接一鞭子甩了过来。
鞭子来的急,时雨下意识的害怕低头,多亏沈况反应及时用剑鞘挑飞,这也才没让时雨受到伤害。
来的这几人中,领头的是个身着黑色官服打扮的女子,头上带着缠棕帽,脚踩一双鎏金靴,上衣胸前绣着飞鱼,虽是女子但却有着不输男子的英气。单从相貌打扮,沈况也看得出对方大概是个朝廷官员。
方才出手的那人,是这女子身后跟着几人中的一个,似乎没有想到沈况会还手,本想挥鞭再打,但领头那女子却是低喝了一声:“追嫌犯要紧,不要耽误大事!”
说完,她看了沈况两眼,便带着几名属下又急匆匆的走远了。
楼阁上。
“监天司的人已经出动了,看来要缉拿的人就在这附近了。”说话的正是一直在关注今夜动向的慈音。话音刚落,她便和南乔两人也随着监天司几人的脚步迅速离开了小楼。
对于这样的小插曲,沈况自是不在意的,安慰了几句时雨后,便又继续游玩去了。只是这一次时雨一直离他很近,想来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
沈况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才余光似是在远处的楼格上瞥见了那个将军府的七小姐和那日云梦山上见过的一人,只不过两人身影一闪而逝,他未能看清楚。
想了想,觉得是不是她们也没那么重要,于是就不再去想了。倒是之前游玩的感觉被方才那几人给搅乱了,故而这会儿再看,他和时雨的兴致就都不高了。
洛水两岸的热闹依旧,诗会歌舞这时也大抵兴意正浓,只是再也吸引不了二人的兴趣了。又逛了小半个时辰,待到月上柳梢,便就打算和时雨回去了。
和长乐坊这边的热闹不同,沿着永丰街往回走,走出去越远街上热闹的气氛也就越弱上几分,倒是周遭的那些酒楼里灯火通明,推杯换盏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映衬着节日的气息。
离开了那里,时雨又慢慢恢复了笑容,谈论着晚上看到的好看东西,以及沈况买给她的糖人。她笑着说,也要制作一个好看的花灯放在她自己的闺房里。看到嬉笑可爱的小姑娘又回来了,沈况也就打消了揍那群人的念头,叹了声大城市的治安,便向着前方的时雨追了去。
灯火在慢慢减弱,街上也慢慢只能看见些灯笼尚还散发着光亮,小姑娘怕黑,所以后来一路都紧挨着他。街边若是忽然传来一声犬吠,就能吓得时雨哇哇大叫好一阵。
两人沿着永丰街慢慢往无酒的方向走着,不大会儿,只听见自小巷里传来砰的一声。声音虽然低沉,但也足以引起两人的注意,沈况和时雨都被吓了一跳,眼睛齐刷刷看向左边巷子深处,只是月光照不到那边,更没有灯笼光亮,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两人矗立在街旁片刻,见巷子里也没再继续发出什么声音,忍不住好奇的沈况还是想上前看看,时雨也就这样跟了过去。
往巷口走了几步,约莫着快到方才发出声音那地方了,沈况便伸头紧盯着前方,想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能不能看清楚。
看了一会儿后,他别的没看见,倒是看到一柄明晃晃的长剑从墙角边的竹筐后刺了过来,沈况眼疾手快,急忙退后了几步,那长剑一剑刺空后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淡淡血腥味慢慢传进了两人鼻中,作为大夫,时雨最先闻到,所以开口说道:“沈大哥,有血的味道,这人受伤了!”
沈况也感觉得到对方方才刺来的那一剑绵软无力,那么近的距离,按常理来说他已经受伤了才对。他也闻到了血腥味,慢慢的甚至还听到沙沙的声音,是那人在爬动。
沈况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以安全起见,他让时雨往后靠了靠,他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看向了竹筐之后。
竹筐之后,有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正躺靠墙边,沈况转眼看过来之时,那人刚好掏出一把匕首,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刺向沈况,而是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沈况一惊,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捏住了他的手腕后将匕首夺了过来。那人见状,竟是不管不顾直接咬住了沈况的手。沈况顿时感觉到一股疼痛感从手上传来,那人咬的很用力,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阁下,我们不是坏人。”
“沈大哥,怎么了!”听到沈况颇为痛苦的呻吟,时雨担忧的喊道。
黑夜里,咬住沈况那人在听到时雨的声音后,才没有再更用力的咬,慢慢松开了嘴,冷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
是个女子的声音,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所以这时说话的语气很虚弱,但即便如此,话语里夹杂着的那一丝清冷沈况依旧感觉到了。
女子松开,沈况便也快速的抽回手揉了揉。他的手被对方咬出了一排整齐的牙印,而且手也已经被咬破,流了血。
“阁下别误会,我们是刚从长乐坊回来路过这边的,听到巷子里有声音就进来看了看。”沈况忍痛说道。
片刻,觉察到这女子没什么危险之后,沈况便招呼时雨过来。“时雨,快来看看她,她受伤了。”
时雨一直在后边担忧着,这时听到沈况的话便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迎着微弱的月光,沈况能看到女子上身已被鲜血打湿了大半,即便她此刻穿着夜行衣,但那股浓厚的血型味却是挥之不去。
因为虚弱,又方才与沈况搏斗了一番,那女子彷佛是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此时嘴唇白的吓人,眼神也在慢慢涣散,再说不出一句话。
查看了对方的伤势之后,时雨着急的说道:“沈大哥,我们要赶快把她带回去,她失血太多,再不医治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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