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做了错事似的瑟缩着,有点心虚,“爹爹,我不是故意推妹妹的。”
苏海峰火冒三丈地吼道:“我亲眼看见你推晓晓,你还敢狡辩?!”
她没想到爹爹动怒起来会这般可怕,小身板剧烈地颤了一下。
“妹妹抓我的头发,用银簪划我的脸……我很疼,很害怕,就推开妹妹……”她乌溜溜的瞳眸布满了委屈屈的水光,“爹爹,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
“你害死小弟弟,还要害死晓晓吗?你怎么这么恶毒?!”
他凶戾地叱骂,“若晓晓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饶过你!”
绒绒看着爹爹抱着妹妹匆匆地离去,抽噎着哭起来。
爹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
苏海峰狂躁得想杀人。
小儿子死了,夫人受惊晕倒,女儿的脑袋撞出血包,也昏迷不醒。
父亲承受不住打击,一口气没提上来,病倒了。
看来,那个贱人生养的女儿真的是扫把星!
他就应该听从父亲的意思,早早地把扫把星卖了!
大夫处理了苏晓晓后脑的伤口,说她能不能苏醒,要看她的造化。
苏老爷子喘着气,病歪歪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一年前她死了是天大的喜事,却留下这么个小祸害,害得我们苏家鸡犬不宁。今日你不把扫把星卖了,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苏海峰穷凶极恶地来到柴房。
绒绒看着爹爹变成一头暴戾狰狞的猛兽,惧怕得身躯发颤。
“爹爹,我没有害死小弟弟……”
“做错事还不承认,跟你娘一样贱!一样歹毒!”
他粗暴地拎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她吓懵了,耳朵好似被棉花塞住了。
但爹爹的怒吼声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她听清楚了。
“爹爹,不要骂娘亲。”
她软糯的呢喃声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朵。
苏海峰把她扔到府门外,脸庞布满了痛恨、厌恶。
“在这里乖乖地等着陈麻子带你回去。”
“爹爹,不要……我不要离开爹爹。”绒绒呜呜地哭着,泪水糊满了小脸蛋。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苏海峰的女儿,你的生死跟苏家再无任何关系!”
“爹爹……”
绒绒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他的脚,哭得直抽搐。
他一下子没抽出来,气急地抬脚,冷酷无情地把她踹出去。
小可怜像一块雪花糕摔飞在长街地上,半天都没声息。
苏海峰阴沉地进府,吩咐守卫把门关上。
绒绒头晕目眩,身上疼得呼吸快断了。
可是,她不能失去爹爹。
她忍着疼痛爬起来,颤巍巍地走到大门前,挥着细嫩的小手,用力地拍门。
不停地叫着“爹爹”。
“爹爹,不要卖绒绒……呜呜~”
不多时,她的手指和手心渗出鲜血。
她看着自己的血手,泪珠儿落在手心,更是钻心的疼。
苏府大门外是热闹的长街。
不少路人看见四岁半小姑娘惨兮兮哭唧唧地哀求,议论纷纷。
“这孩子可怜的哟。”
“苏老爷子重男轻女,苏大公子不喜欢大女儿,经常罚她、打她,哎!没了亲娘的孩子就是命苦。”
“陈麻子的胖儿子十岁,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之前买过两个童养媳,不到三个月就玩死了。”
“苏家人把女儿卖给陈麻子,不是把小兔子送入虎口吗?太狠了!”
“你小声点。苏家是咱们洛都首富,还是朝廷信任的皇商。虽然苏家不是官,但一句话就能让你家破人亡。”
……
寝房。
林雪琴躺在床榻,气息奄奄地劝着:“绒绒犯错,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教好她,咳咳~”
苏海峰心疼坏了,“跟你无关。夫人,你太善良了。”
这时,大夫着急地过来,说晓晓的脉象时有时无,伤势加重了。
苏海峰如遭雷劈,慌神了,“银子不是问题,要用多少名贵的药,尽管用。”
“再名贵的药灌下去也无用,需要一味药引。”大夫语重心长道。
“药引是什么?你说。”
“至亲的心头血,最好是兄弟姐妹的心头血。不过,取心头血的人会有丧命的危险。”
“晓晓只有一位亲姐姐,绒绒……”林雪琴坚决地摇头,“不行,我答应过晚姐姐,要好好照顾绒绒,我不能对不起晚姐姐。”
苏海峰当机立断,“绒绒献出心头血救晓晓,是她活着唯一的价值。”
他让大夫去做准备,尔后出去吩咐王管家把绒绒带进来。
林雪琴娇媚地眨眸,唇角勾起一弯阴毒的弧度。
那贱人生养的贱丫头霸占着嫡长女的位置,晓晓永远没有出头的一日。
她林雪琴的女儿,必须是皇商苏家的嫡长女!
府门外。
陈麻子听闻苏家愿意把大女儿卖给他,兴冲冲地来接人。
看见粉雕玉琢的绒绒,他笑得眼睛都直了。
还是儿子有福气。
他粗鲁地拽住小奶团,“小姑娘,跟老子回家。”
绒绒看见他一脸的麻子,猜到他就是爷爷说的陈麻子。
她惊恐胡乱地扑打着,激烈地反抗,嘶哑地叫。
“走开!我不要跟你回去!”
“嘿!性子这么烈,我家小子最喜欢!”
陈麻子索性把她扛起来,却猛地缩回手,“啊!你竟敢咬我!”
绒绒用力地咬,气鼓鼓地瞪着他。
他恼羞成怒,抬脚凶狠地踹去。
围观的路人失声惊呼,纷纷谴责陈麻子下脚太狠了。
小奶团像一只布偶摔飞在地上,如死一般任人践踏。
绒绒无神地眨着眼,意识轻飘飘的。
娘亲,绒绒好疼呀,好累,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娘亲离去之前叮嘱她,金镶玉蝴蝶的主人是一位叔叔。
她一定要找到叔叔,把金镶玉蝴蝶还给叔叔。
她努力再努力,好不容易才掏出戴在脖子上的金镶玉蝴蝶。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找你的主人了。”
“我要去找娘亲……”
干裂的嘴唇轻微地蠕动着,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一滴血落在金镶玉蝴蝶上。
蝴蝶的翅膀散发出一圈金灿灿的流光。
下一瞬,一束流光汇入她的心口。
绒绒的长睫颤了一下,再无动静。
……
慕润中在街上溜达着,吩咐下人把洛都所有的美食都买了。
再过半个时辰,父亲、兄长们抵达洛都,就可以吃到惦记多年的美味了。
这时,一个乞丐凑到跟前,“公子,我已经饿了三五日,想吃一百只叫花鸡。”
慕润中邪恶地挑眉,“本公子把叫花鸡从你的屁股塞进去,要不要?”
暗号对上了!
“不敢不敢。”这乞丐突然压低声音,“两日前公子发下来的那张画像,我看见一位容貌极其相像的小姑娘。”
“当真?”慕润中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天灵盖都要飞上天了,“她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离这不远,不过……”
乞丐还没说完,就见公子一溜烟的没影了,连忙追上去。
慕润中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激动,狂喜,抓心挠肺,都不足以形容。
这五年多,他只做一件事,寻找妹妹。
没想到,他先行回京两日,妹妹便有了消息。
此时,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妹妹的身边。
乞丐把他带到苏府。
慕润中看着门第寻常的苏府,眼里充斥着猩红与狂热。
妹妹住在这里吗?
还是被囚禁在这里?
此时,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
王管家从陈麻子手里抢过绒绒,抱着她快步进府。
大小姐好像不中用了,必须尽快取心头血。
乞丐皱眉,“公子,他们把人抱进去了。”
“我妹妹住在苏府?你确定?”慕润中狐疑地问。
“那小姑娘是苏府的嫡小姐,才四岁半就被她爹苏大公子卖给屠夫陈麻子当童养媳。”
“四岁半?”慕润中气急地拍他的脑袋,“我妹妹跟我同岁,你找个四岁半的小屁孩是逗我吗?”
“不是,公子,那小姑娘真的跟画像有七八分像。”这乞丐为了丰厚的赏金也是够拼的。
慕润中心神一紧。
会不会是妹妹的女儿……
不可能!
他不敢深想下去!
经过大夫施救,绒绒恢复了一点神智。
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她惊喜地睁大眼眸,“爹爹……”
一张嘴,胸口就疼得厉害,快窒息了。
不过,绒绒看见爹爹,满心欢喜,忘了身上的疼痛。
苏海峰冷酷得没有半分温情,“你乖乖的不要动,大夫在你身上取一点血。”
“血……为什么?”她听不清楚,只模糊地听见“血”这个字。
“想留在府里,就听话。”他厌憎地瞪她,示意大夫即刻动手。
大夫拿着一柄小刀走过来,安抚道:“不要怕,不疼的。”
绒绒看见锋利的小刀,恐惧地瑟缩着。
“爹爹,不要……疼……”
她清澈的瞳眸涌出泪花,无助地挣扎起来。
王管家按着她,不让她乱动。
到底是杀人的勾当,大夫抖索着不敢下手。
苏海峰粗暴地扯开小姑娘的衣裳,“还不快点?”
“爹爹,不要~不要~”
绒绒骇惧地哭着求饶,泪珠似断线的珍珠,从红彤彤的脸蛋滑落。
小刀划开小奶团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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