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云和小溪经过卖鸡鸭的摊位时，摊贩们全都摆好了摊子，鸡鸭关在笼子里，咕咕嘎嘎叫成一团，很是热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鸡鸭特有的臊臭味。
林晓云看到鸡笼里肥壮的大公鸡，灵机一动，自己不是打算以后卖凉拌鸡片吗？今天既然没有买到猪头肉，干脆买来试试？
林晓云赶快过去，把鸡摊子全部转一遍，目光锁定了一个穿着军绿上衣的老农。
这老农瘦瘦小小，脸黑红黑红的，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眼睛不大却透着精光，显然是个面相憨厚，实则精明的人物。
他家鸡笼里公鸡有十只，只只脸膛红彤彤的，鸡冠肥大挺立，羽毛在清晨的阳光中闪动着光泽，精神得不得了。
这鸡一看就知道养得好，肉质肯定不错。
“大叔，你家的公鸡怎么卖？”
林晓云一边在心里选着要哪几只，一边问道。
小溪早就跑上去咕咕逗着笼子里的公鸡母鸡了。
“七毛五一斤。”那老农见来了生意，立刻上前搭话，并主动向林晓云介绍，“这位同志，你眼光不错，我家这鸡全是用粮食养的，平时还放它们去山上吃活食，标准的跑山鸡。”
“能不能便宜点，我多买两只。”林晓云转过头对老农道。
“啊呀，我家鸡这么好，还能咋便宜。你瞧瞧全是黑脚鸡，肉又嫩又紧实，随便抓一只都没有错。”
他说着伸手抓了一只举到林晓云面前，让
她看鸡的两条黑脚，又让她捏鸡嗉子。
“嗉子都是空的，早上没喂它们食，不像有些黑心人，灌一嗉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光嗉子就要占一斤。”
林晓云一摸，还真是，看来这卖家还挺有道德的。
老农见到她神情，接着道：“再说了，市场上都是统一价，要是我卖便宜了，那几家要来找我麻烦。”
“我选三只啊，量大你价格多少得有点优惠嘛！”林晓云还在尽力争取。
“三只啊，这样吧，七毛三，不能再少了。”
“行，你给我选三只，我要仔公鸡啊，三四斤左右的。”
这价格还不错，林晓云爽快地应了。
她对老农道：“麻烦你帮我把鸡杀了，毛全给拔了。”
“这是肯定的，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你拿回家直接就能吃。”
老农见生意做成，特别热情，伸手进笼子里抓了三只精气神最足的公鸡，一只只提给林晓云看。
“这三只都不错，我不会骗你的。”
林晓云道：“你称来看看有多重。”
这三只鸡还挺凶的，知道林晓云是来要它们命的，瞪着小圆眼想啄林晓云，林晓云忙躲开了。
老农还呵呵笑：“瞧，多精神！”说着把三只公鸡挨个上秤一称，每只都是四斤左右。
“就这三只。”林晓云很满意，马上拍了板。
老农杀惯了鸡，手法很熟练，很快便处理好了，连同鸡内脏和鸡血一起提给了林晓云。
“这几根羽毛漂亮，拿回去做个
毽子给小妹妹玩儿！”
老板又递过来一把鸡毛，笑着道。
这主意不错，小溪太安静了，不喜欢到外面玩，有了鸡毛毽子在家也可以玩了。
林晓云让小溪接过鸡毛，又把鸡放到秤上重新称了一次，原本十二斤的三只公鸡去除鸡毛后，现在还有八斤多点。
她在心里默算了算，自己再去除骨头，应该能有六斤，损耗率为50%，加上调料，一斤鸡肉的成本在一元五左右，而她的拌鸡片至少能卖到三元一斤，加上汤汤水水，六斤的利润能有十元，不比猪头肉差多少。
林晓云心情大好，把钱付了，从鸡鸭摊出来，转身又往猪肉摊走。
她打算称点二刀肉，再拌一道凉拌白肉，加上肺片鸡片，也有三个荤菜，场面不算太难看。
二刀肉比五花肉略瘦点，四分肥六分瘦，煮熟后肥瘦分明却又紧密相连，不易脱层，做凉拌白肉最合适。
荤菜搞定，林晓云便和小溪往蔬菜区走，远远地就看见卖青笋的刘姐正坐在摊前整理菜叶，摊子上全是青笋尖，没有青笋头。
林晓云没来由地有些紧张，暗暗希望刘姐的阵地能守住，不要被竞争对手攻陷。
刘姐抬头看见了林晓云，笑着向她打招呼：“买菜啊？要不要点青笋叶回去煎蛋汤？”
这建议不错，林晓云马上接受了。
她走到刘姐摊前蹲下，边挑菜叶边问刘姐：“刘姐，你今天还给我送青笋头吗？”
虽然她
的语气平静闲适，心里却忐忑不安，生怕刘姐的回答会让她失望。
“送，怎么不送，还是老时间，我男人送过来。”刘姐脆声答道。
林晓云长舒口气，忍不住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说老实话，刘姐，我真怕你的菜也被人全买走了。”
“你今天早上没买到肉吧？”刘姐问林晓云，一脸的了然。
“是啊，全被人买走了，一点没剩，也不晓得哪家人这么厉害，一来就弄个大的。”
虽说找到了应对的措施，可林晓云还是有点小郁闷。
“不是一家人，好几家。”
“几家？”林晓云诧异地抬起头，“刘姐，你知道这事？”
“都是一个队上的，怎么不知道，都是卖肉的兄弟妯娌，价格比卖给你要便宜点。”
刘姐接过林晓云挑好的青笋尖，边上秤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说一遍。
“你卖拌菜生意好，有赚头，队上好几个人都眼馋，想跟着做，又怕只是一阵风头，过两天就没人买，眼看着这一个星期在你那买菜的人只多不少，都放了心，打定主意今天就摆摊开卖，卖价比你的便宜，肯定能抢走你的生意。”
“这几家人做菜好吃吗？”
林晓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的味道不好，再便宜也没用。
“都还行，要是这方面没点本事，也不敢起这个心啊。”看林晓云有点泄气，刘姐忙道，“跟你的还是没法比，你拌的那味儿是真
好，我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每天心里都挂着。”
刘姐下午有时候会挑点自家的其他蔬菜到宿舍区门口摆摊，每次都会买点林晓云做的拌菜，因为合作关系，林晓云给她打的八折。
“那几家人没找你？”林晓云好奇地问。
“怎么没找，找了的，让我把菜都卖给他们，我没同意，说跟你约定好了，只要你摆一天摊，我就卖一天菜给你，要是中途变卦，要赔钱的，他们劝了我几句，见我不肯答应，也就算了。”
其实正儿八经地做生意争客源刘姐没有意见，大家都各凭本事嘛，可她看得很清楚，这些人明显就是想把林晓云的生路给断了。
林晓云孤儿寡母的，单脚立手在城里讨生活不容易，这种狠绝的事，她做不出来。
“谢谢你刘姐。”
林晓云感动地看着她，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谢我干啥，你自己看看怎么接招吧。”刘姐不在意地道。
“我已经想好了，你等着看吧，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林晓云笑着看向刘姐，有了她的支持，必胜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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