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的崛起
第1787章 我命令你们杀死这个恶人帮他立刻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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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一支好大骑兵队在反向进攻,队伍里飘扬有一面欧塞尔伯国的黄蓝配色旗帜,伯爵伯纳德带头撤了回来。

所有闲适的人陆续慵懒地站起来,他们向伯爵行注目礼,然后交头接耳到底是什么事令大人如此紧张。

因为伯纳德的兵力超过一万人,士兵并没有明确的诸如“旗队”的编制,他们的阵型较为杂乱,扎营时期就更乱了。

普通被征召的农民士兵,以及采邑骑士带来的仆人,五花八门来源的人们构成起庞大步兵集群,他们来源混乱互不从属,原则上所有人向伯爵大人效忠,一旦战役爆发这支大军拥有多少战斗力……他们应该很强。

在目击到欧塞尔城庞大驻军,以及那些敌人行伍整齐的模样前,伯纳德对自己的兵马有着很强的自信。

现在,他的自信心已经大大动摇了。

突然间从森林冲出一支可能是罗斯人的骑兵队,来者目光如炬,看起来就要进行一场厮杀。他们明显兵力逊于自己却排好马队构成一堵墙,反常的举动估计暗示着森林里还有伏兵。只要自己下令作战,当激战正酣时,罗斯人的伏兵突然窜出来,自己腹背受敌可就糟了。

伯纳德完全误判与“秃头”查理已经被罗斯人俘虏,一场大战已经无可避免。

他灰溜溜地撤回来,明明人马还都很疲惫,他就冲回自己的大营,将留驻的贵族们、军官召集到身边。

伯爵大人

惊慌失措,待骑兵队归来,庞大营地的闲适气氛迅速为强烈的紧张感所笼罩,人人都意识到真的发生大事了。

暮色之下一百余人聚集在伯纳德身边,他们是大量骑士、有偏远地区的小男爵,又有无爵位但赋予军权的地方军事长官之乡村男爵。

将爵位与权势抛到一边,这些人就是军队中的中下级军官,伯纳德动员他们等同于宣布大战在即。

不出所料,伯纳德果然毫无保留地指明自己的判断。

下了马的他站在一辆木车上,居高临下面对聚拢来的人们。篝火照得老伯爵面目狰狞,他激愤地喊话道:“我们的国王去欧塞尔城交涉。但是!被当地的勃艮第人和诺曼人俘虏了。一切都是骗局,我们被骗了。”

有关国王屈尊去和欧塞尔当地驻军谈判一事,不少下级军官已经获悉。鉴于先前得到的情报指出欧塞尔驻军希望尊贵者前去谈判,国王也就去了。哪怕“秃头”查理其实是伯爵大人扶持起来的国王,他的尊贵也不该是下贱的诺曼人可以玷污的。

本来国王前去已经是对诺曼人的赏赐,结果……海盗果然贼心不改?

一番话掀起轩然大波,不知何人在人群里怒吼一声:“解救我们的王!杀尽诺曼人!”

顿时群情激奋,下级军官贵族高举拳头,声嘶力竭地喊着要诛杀诺曼人之类的话语。

伯纳德很高兴激起了部下的愤怒,他摆着双手平息躁

动,又厉声指责道:“诺曼人就是诺曼人!麦西亚王雷格拉夫已经叛变了,他背叛了国王!意味着安茹和香农已经叛变。”

也许怕下级贵族弄不清楚,他还特意强调:“半年前,国王的王在波瓦蒂尔亲自为一个少年授予爵位,现在那个男孩背叛了他的国王,甚至绑架了他的国王。如此卑劣的事情必下地狱,我命令你们,杀死这个恶人,帮他立刻下地狱。”

虽然很难以置信,下级贵族们交头接耳一番也觉得有些道理。

毕竟到处一批下级贵族带着自己的骑兵就在波瓦蒂尔城外驻防,当时雷格拉夫带着他的一千多人的军队不做通报擅自逼近城市,不能因为那家伙年轻就宽容这种冒犯。

这可是严重的军事挑衅,伯爵大人念及年幼可以仁慈地许可此人在荒地驻扎。可挑衅就是挑衅。

普通下级贵族完全不知道伯纳德与雷格拉夫间有一些秘密交易,鉴于擅入领地的军事挑衅行为,使得很多贵族觉得那小子从来不安好心。这下可好,雷格拉夫果然是个阴谋家,果然叛变了。

大家完全听从伯爵的安排,本来他们从各地聚拢而来就意欲对勃艮第一系的贵族开战,如今野蛮的诺曼人与勃艮第人会师在欧塞尔城下,还把尊贵的国王陛下劫持俘虏,使得战争有着十分充分的正当性,且战役必须快点展开。

伯纳德趁着大家士气旺盛,干脆命令:“全

军开始准备!我将留下极少量部队驻守大营,其他人带上五天口粮、饮水,明日一早再吃过一顿饭,我们向欧塞尔进军!”

众人又是高举拳头一声吼,他们奉命解散后,纷纷动员起自己的部下了。

波瓦蒂尔-奥维涅军作为联军里最强大的一支终于开始战前总动员,伯纳德将进攻时间卡得很紧,明日太阳升起时军队就要开拔。

他仍不敢磨蹭,这便带着亲信趁着夜幕降临前的余晖,迅速冲到后卫位置的加斯科涅军与图卢兹军的军营。

那边突然闹出很大动静,令已经开始备战的两位伯爵的士兵们高度注意。

加斯科涅伯爵塞金二世站在军营之前,他掐着腰聆听远处的消息,不久有使者快马来报。

下马的使者以巴斯克语说明伯纳德归来一事,当塞金二世再询问一番,赫然听到炸裂的消息。

塞金二世慌慌张张地找到图卢兹伯爵阿克弗雷德,罢了还赶紧联系处于最后位的欧坦伯爵杜达。

遂当伯纳德还没有快马加鞭冲过来时,后卫的诸位伯爵已经凑到一起了,待到伯纳德赶来,他也不需要再差人去通知。

大家聚在一起,见伯纳德本人下马顷刻间就围了上去,大家七嘴八舌询问着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别吵了!”伯纳德瞠目道:“还能发生什么事情?是我们愚蠢的把罗斯人当做可以谈判对象。罗斯王留里克食言了,他把我们的王

俘虏了。”

“这可怎么办?!”图卢兹伯爵着急地拍打大腿。他也必然着急,因为自己之前就亲自扣押了丕平二世,导致如今的爵位合法性完全来自于“秃头查理”的承认。

此刻反而是加斯科涅伯爵塞金二世有些怀疑:“我怎么觉得事情很蹊跷。尊敬的波瓦蒂尔伯爵大人,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伯纳德白了塞金二世一眼:“此事你一个巴斯克人还要多问吗?你难道对诺曼人还有什么幻想?”

“呵,你说这话我很不爱听。听你的意思,难道我们全军要立刻集合向欧塞尔进攻?”

“你难得聪明了一回,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们明日开拔,我奉劝你们立刻组织好自己的军队。”

塞金二世对刚刚的命令很是心里有梗:“哦,你是否怀疑我的战斗意志不够强?”

“我没有这么做。不过,你们也都不能小瞧那些诺曼人。我亲眼看到他们兵力强大,我们是被诺曼人骗了,也被欧塞尔伯爵骗了,他们组成了联军就在欧塞尔等着我们,最糟糕的是雷格拉夫也叛变了。”

“一个儿子和他的父亲混在一起了,是吗?”都快听不下去了的欧坦伯爵杜达钻到伯纳德身边质问道。

康拉德稍稍打量一下自己的表亲,严厉的语气也沉了下来:“是的。”

“事情真是你判断的这样嘛?”杜达的反问是一种挑衅与强烈的质疑。

“怎么?你不相信?

“我相信诺曼人会做出非常多凶残的事情,不过……你说诺曼人和勃艮第人混在一起,这种事太惊世骇俗了。所以,你到底是如何判断的?”

“事实就是这样。”康拉德突然厉声呵斥起来,口水也喷到杜达的老脸上。

杜达擦一把脸,明面上还是心平气和,内心里已经在唾骂自己的表亲妄自尊大。他定了定神,细声细语道:“如果谁的吼叫声音大谁就是对的,你大可站在敌人的军阵前冲着他们呐喊,一下子就把他们吓死了。”

“算了吧,我不和你斗嘴。兄弟,战争已经不可避免,我要带领全部军队去救援国王,你如何?你的军队虽然孱弱不堪,如果不出兵。”

“你的讥讽是想激怒我?”杜达面色如铁道:“我会派兵出动,前提是你先出兵。”说罢,他又看看在场的所有伯爵:“大家都是高贵者,同时统御一方的英雄。既然伯纳德大人是我们中最尊贵的,自当由他的带领他的大军走在最前面,你们说对不对?”

这番话问到大伙儿的心坎里,本身此次大规模远征就是伯纳德组织的,很多贵族一开始并不愿意掺和。大家考虑到波瓦蒂尔-奥维涅伯国几乎控制了整个阿基坦,公然挑战实力极强的大诸侯伯纳德未免不理智。

不过直到现在桑特伯国也没有公开出兵,碍于那个垂垂老矣的家伙是以僧侣的标准过日子,没有人对一个和

平主义者抱有幻想,现在不出兵也无人指摘。

如果真的打起来,让其他贵族冲杀在前,对自己当然是好事。伯纳德也必须考虑到现状,如果自己的军队不走在最前又冲锋在前,其他贵族有良心的就是观望,没良心的就撤军了。

毕竟现在国王本人已经被诺曼人俘虏。

伯纳德一咬牙一跺脚:“可以,我在前。明日一早我们集合出征。希望,你们不要落在我军后方太远。”

夕暮之下斗嘴一事只是小插曲,各方就进军计划迅速达成共识。

次日,一个雾气浓郁的五月早晨。

庞大的阿基坦-图卢兹-加斯科涅-欧坦联军的战士们在雾气里吃过一顿丰盛的煮麦子,然后开始大集合准备出发。

战士预估要整整行走一天才能抵达欧塞尔城。

他们当然不可能这么多,预计走到下午就该扎营了,因为不远处一定就是敌军的庞大营垒,两军必须留出足够的安全空间。

不过所谓的“安全空间”极有可能是明日的“死亡战场”。

谁会死谁会活,主早已设定了每个人的命运。士兵们只好聊以慰藉,再跪在教士面前聆听祷告。

驻扎地的修道院所有教士都走出来,他们也获悉宫廷主教阿基乌斯一样被俘,大家非常担心那些诺曼人会对圣职下黑手,并不希望阿基乌斯稀里糊涂成了殉道者。

修道院的圣油全部拿出来,兑上河水做稀释,然后用龙柏汁蘸着为跪成

一地的战士做祝福。

教士不会跟着这,本该是阵前祝福的行动放在现在,待大军离开后,教士自会在修道院内为战士祈祷。

至少因为伯纳德的描述使得此次战争变得很有正当性,因为那些诺曼人信仰异教邪神,诺曼人本身也多是海盗,杀死这群被魔鬼蛊惑或本身就是恶魔的家伙,哪怕战死了,灵魂也会去天国。

可是,谁又想稀里糊涂战死呢?普通士兵只能自我安慰,希望大战之后自己能平安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嘶哑的铜号与悠远的鼓声大作,此刻雾气也散去了。

一支庞大的军队集结完毕,他们撇下大量辎重轻装前进。

每个士兵就带上五天的口粮,部分战士又一位战斗前后不过三天,索性就带上三天口粮也减轻负重。

本身很多战士就没有锁子甲,倒是他们集体普及了铁皮盔。

穿着粗布衣服的不同步兵肩扛短矛腰旋宽刃剑,没有甲衣就以铆上了铁片的厚实皮革凑合,做成粗糙版、不耐存放的板甲衣凑合。

伯纳德的军队里骑兵才是主力,他东拼西凑的大军的确达到了两万人的恐怖数字!

现在再把拉车的马匹拉出来,令会骑马的士兵充当无甲的轻骑兵,如此一来他硬是拼凑出四千人的庞大骑兵队。

四千骑兵浩浩震天,其中有甲衣的重骑兵有千人,而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实力,手里的大军也约等于当即时代整个阿基坦地区的军

事势力。

如此大军比之查理曼的时代糟糕很多,毕竟内战已经持续了十年,几大王子的摩擦不断,地方贵族的冲突也不断,整个阿基坦在不断内耗中很多村庄自然萎缩,税收的缓慢萎缩,弄得无法为大军筹措优秀的武器防区。

大量的军费开支主要是提防着北方的图尔和安茹,还要再提防这图卢兹呵加斯科涅,如此令村庄的经济更加萎缩,恶性循环持续至今。

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唯有利益永恒。

伯纳德对加斯科涅伯爵塞金二世出言不逊不仅仅出于自己血统的傲慢,毕竟这群巴斯克人算是与法兰克大军打个五五开,他们并未被军事征服,而是识时务地主动将和。

塞金二世是爷爷差点偷袭杀死了查理曼本人,若非查理曼的侍卫输死抵抗,一代大帝还未成大帝可能就死在比利牛斯山的山谷。伯纳德的奶奶是查理曼唯一的妹妹,如果当年年轻的查理曼被杀,自己如今也没有这般地位。

如果可以,伯纳德真的希望是加斯科涅伯国的巴斯克人去和那些诺曼人拼命。

他已经夸下开口,自己的阿基坦地区的大军必须走在前,一旦开战也必须冲锋在前。

伴随着铜号声与鼓声,他们行动了!

重骑兵、轻骑兵人手一支骑矛,在其身后是浩浩荡荡持短矛的步兵,最后是拉运必要扎营物资的车队。绝大多数物资仍在营地,两万人的大军留下

一千余人留驻,谓之为后方空虚绝对不为过。

海量士兵挤在干硬的罗马大道处,奈何此路只是只线路,不得已大量士兵只能在湿湿漉漉的路边草地行动,很快皮靴就变得湿漉,弄得战士仿佛是在泥泞中挪步,情况并不好受。

在他们的身后就是加斯科涅、图卢兹、阿让、昂古莱姆等伯爵的兵马,最后才是欧坦伯国军队。

杜达向查理效忠,代表欧坦伯国站在查理的阵营,不过不意味着欧坦要为查理的生命安全负全责。既然前方已经有两万余人的战兵再推进,自己何必舔着脸装强者,承认自己的弱不可耻,杜达本身也没有什么野心,他只希望自己能在乱世中保卫好自己在欧坦的权势,至于未来谁是法兰克国王乃至“罗马皇帝”,自然谁强臣服谁。

于是,浩荡大军不得不分成三部分:激进派、观望派与骑墙派。

也许后两者可以混为一类,只是杜达与他的欧坦军实则根本不想蹚浑水,他乐意防守,对进攻作战并无乐趣。所以处在队尾的他刻意命令自己的兵马:“没我的命令不许参与任何作战。”

他甚至取消的部下的劫掠权,弄得比较积极的儿子很不愉快。

杜达就是这样的贵族,他弹儿子脑瓜崩再呵斥道:“越是冲在前死得越快,你只有活得长久才能把持号我传给你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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