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十足惊讶,这方星汉没有圣喻怎能上京?或者说他也是奉皇上之命?
不,这不可能。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周一山就否决了,如果真是皇上圣喻,符升平那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他心中诸多猜想闪过,最后都一一否决,不过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你若是急着上京,可以先走,我们夫妻倒是不急,杨大哥盛情挽留,我们也不好推辞。”
方星汉心中暗笑,微微颔首:“既然这样,我倒是也不急,一个人上路未免孤独,我可以等你们一起。”
这是赖上他们了。
周一山心中有些不满,他委实不喜欢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可面上却又不能表现,便问:“你不是急着上京吗?”
“不急。”方星汉慢条斯理道:“这上京路上遥远,我一个人委实无趣,再则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还想多与你说说话,好生了解一番。”
周一山笑了笑,又问:“斗胆问一句,你上京是去做什么?”
方星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啊,去寻人啊,有一个朋友在上京说好了给我信,却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决定亲自去看看。”
“原来如此。”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方星汉淡淡一笑,目光中露出向往:“我听说京城繁荣非北原可比,所以也想去游玩一番。”
“那是应该去玩玩。”周一山道,
理由倒是充分,可却是半真半假,他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索性听在耳中便过去了。
方星汉转而又问:“你们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周一山便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瞒你,这次上京,我们是要去面圣。”
方星汉一愣:“面圣?”
“正是。”周一山不知道他查到了多少,只怕若是撒谎他也会听出来,还不如实话实说,他就看他敢不敢信。
自打进来以后,方星汉一直是似笑非笑,十分镇定,此时方才略作迟疑,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你们夫妻进宫面圣?莫非你们二人有功名在身?”
周一山神秘一笑:“你不妨猜猜。”
方星汉哑然失笑:“这如何能猜的出来,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为何面圣?”
“方兄弟。”周一山顿了顿,自从知道方星汉是北原的人,他就知道这个名字只怕也是假的,却没必要揭穿,也不愿去问他的真名。
“你应该知道,这种事不便外传。”他眼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方星汉愣了一下,沉默半晌,道:“那是,是我多言了,不过上京一事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们同行。”
“看情况吧。”周一山并未答应,也没拒绝:“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留多久,还是要看杨大哥的意思,毕竟他极力挽留,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在这儿叨扰这么久,还是得与他商量。”
上京还要听别人安排,方星汉微微垂眸,掩饰一丝嘲讽笑意,抬眸笑得爽朗:“也好,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就告诉我一声,我们一同上路,省的路上寂寞。”
“放心。”
得到答复,方星汉便起身告辞,离去。
秦苗苗板着小脸,拧着眉:“你为何不拒绝他?我不想和他一起走,这人摆明了没安好心,我们若是跟他一起走,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你别急。”周一山拍了拍她的手背,委实也是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那人堪称厚颜无耻,我百般拒绝,他依然不听,如此,还不如随他去。”
秦苗苗也明白这个道理,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他若是真想对我们动手,无论跟不跟着,都会出手的。”
“就是这个道理。”周一山沉吟道:“方才我与他说不知何时出发,却是骗他的,我们何时出发怎会告诉他?”
秦苗苗便放心了:“这还差不多。”
她可不想和这人同行,明知这人不安好心,却还要一起走,这不是自找麻烦,每日都要防备,想想都累。
周一山安慰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若能避开,我绝对不会和他一起走的,再则,我倒是觉得他所谓的上京理由都是谎言。”
“此话怎讲?”
周一山细细思量过了,这事漏洞太多,他的好友在京城只怕是位高权重,或者文人雅士,总归不会是普通人。
那么不过是一封信而已,没送便没送,何必亲自去一趟京城,只怕是其中有事,否则他不会亲自去。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秦苗苗略作沉吟,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那他编这个谎言,原因是什么?为了试探?”
周一山摇摇头:“不清楚,半真半假吧。”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秦苗苗不明白了,这人编了这么一个谎话,难道就为了和他们一起上路?可他怎么也不会蠢到在路上对他们动手,杨震那边也不好交代,很容易就能查到他。
周一山想到方才那人的态度,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娘子,我们一直觉得他来者不善,可如今想来,只怕是我们想差了。”
“什么意思?”
“他编了这么一个谎话,无非就是想和我们一起上路。”周一山眯了眯眼睛,眼中精光闪烁:“可却不是一定要对付我们,如果他是要拉拢呢?”
秦苗苗眼眸转了转:“你是说,他可能想拉拢你,和你结盟。”
周一山点点头:“这可比杀我划算,况且我去京城不是回北原,就说明我并没有和他们争定北王这个位置的意思,与其对我动手,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结盟的好处大于杀了我。”
秦苗苗撇撇嘴:“太奸诈了。”
“不过智慧还差上一点。”
周一山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秦苗苗一愣,问道:“怎么说?”
“他出手不够干净利落。”周一山回想这前前后后的事,不由勾起一抹笑容:“你会和一个半夜去你家行窃,又死缠烂打几番试探的人结盟吗?”
秦苗苗猛摇头:“当然不。”
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
周一山挑眉一笑:“所以,我们只需要防备就行了,至于结盟……”
他没有说完,意思却非常明了,绝不可能。
……
两日后,夫妻俩大清早就起来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和杨震告别,他坚持送他们到门口。
他们上车之际,杨震道:“一山兄弟,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来,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周一山一愣,有些莫名:“什么事?”
正当他疑惑之时,大门口走出来一个人,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大步走到马车旁边,抓着车檐就要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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