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正好口渴,喝了口茶,猝不及防听了这话,一口喷了出来,忙拿帕子擦嘴,一边低低咳嗽着。
周一山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转头瞪了一眼程阳,将他瞪的缩了缩脖子,可眼中却没有退缩。
秦苗苗好不容易缓过来,重新喝了口茶压压惊,这才问:“程阳,你是认真的吗?可别是闹着玩的。”
“当然不是了。”程阳生怕他们误会,急忙解释道:“我是认真的,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秦苗苗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文敏,想了想,道:“程阳,文敏姑娘,这婚姻可不是儿戏,你们要想清楚啊。”
她看那个姑娘一直没有说话,保不齐是这莽汉子一厢情愿,若是胡乱给凑成一对,反而不美。
程阳一听急了:“夫人,你这不是成心拆散我们吗?我当然是真的喜欢她,否则怎么会说要娶她?”
周一山眯着眼睛看他:“你问过人家吗?”
程阳顿时就噎住了,其实还真没有问过,他就是一腔热血地想要娶这个姑娘,他梗着脖子道:“不用问,我想文敏姑娘也不会拒绝我的。”
“那可不见得。”周一山并不赞同他这种追姑娘的方法,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糙汉子,什么好姑娘都得叫他给吓跑了。
他是想问问姑娘的意见,却不好开口,便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秦苗苗瞬间了然:“文敏姑娘,你别紧张,过来坐。”
文敏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将军夫人这么年轻,不过她极为擅长隐藏情绪,瞬间就恢复如常:“见过将军,见过将军夫人。”
“莫要多礼,快坐吧。”
文敏往前走去,程阳虽然不舍,却也只好松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却是头也没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程阳有些失落。
“姑娘,你可想好了?”秦苗苗问。
“想好了。”
文敏一句话,就叫程阳乐开了花,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周一山是觉得不忍直视,还是转头看自家媳妇。
“姑娘,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秦苗苗却有这不解,勾栏院的姑娘见多了男人,应该更加谨慎才对,不应该如此草率。
文敏面带浅笑:“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看的出来,他是个好人。”
程阳笑得更开心了。
秦苗苗却觉得不对劲,这姑娘眼中没有情意,也没有羞涩,她道:“那么,姑娘的意思是?”
“我不嫁他。”文敏轻描淡写道。
果然如此。
秦苗苗一点都不意外,方才她就觉得这姑娘不对劲,若是想嫁,或者已经答应了,怎会如此从容。
“为什么?”程阳傻眼了。
文敏没有作声,只是沉默。
程阳还想要追问,秦苗苗向周一山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道:“程阳,你先退至一旁,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将军……”程阳嗫嚅道。
“退下。”
程阳只好恹恹地退到一旁,只是目光仍然锲而不舍,眼巴巴地看着文敏,虽然她仿佛并没有感觉到。
秦苗苗温声道:“文敏姑娘,今天多谢你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若是让高鑫的人看到你,恐会对你不利。”
文敏起身,微微垂眸:“多谢夫人。”
送她回复的任务,秦苗苗交给了林安水,很明显失魂落魄的程阳并不适合,她怕这人再没头没脑地唐突了人家。
就这样,程阳还想拦呢,索性周一山将他拦住了,然后按着他坐下:“你也是的,哪有你这么追姑娘的?”
“那怎么追?”程阳不懂。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周一山循循善诱:“你不能自说自话,做什么决定都要征求姑娘的意见,行君子之风。”
程阳却一脸懵懂:“我不懂什么君子,我只知道中意的姑娘就要赶紧娶回来,否则她就要跑了。”
他还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
周一山微微拧眉:“你这叫什么话?人家往哪跑啊?倒是你这样愣头愣脑的,要是不把人家给吓跑才怪。”
程阳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颇有些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可是如果我不主动一点,好姑娘就会被拐跑的,只有娶回家才能安心,否则我一直惦记。”
这就是个愣头青啊。
周一山不想和她说话了,转头看向自家媳妇:“娘子,交给你了,我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他根本就不开窍。”
秦苗苗忍俊不禁,还有她相公搞不定的人,她的劝解就直接多了:“你觉得你的办法有效?”
程阳重重点头。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呢?”
秦苗苗一句话就把程阳给噎住了,他张了张嘴,半出个所以然来,可他还是闷声道:“那我也坚持自己的观点。”
“行,那你就坚持吧。”秦苗苗喝了口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时候心爱的姑娘被你吓跑了,你可别找我相公哭诉。”
这话程阳不爱听:“怎么会跑?”
“不会吗?”秦苗苗眉眼淡淡地望着他:“刚才你不是已经把人家吓到了?她都不答应跟你成亲,她现在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如果你继续坚持己见,不做出改变的话,她很快就会避你如蛇蝎。”
程阳被这话吓到了,他咽了咽口水:“不会吧,我也没有那么吓人啊,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希望她能够嫁给我。”
“可是你的方法不对。”秦苗苗见他终于害怕了,就知道他听进去了:“你听我的,要学会温柔,谦让,凡事都要询问她的意见,要让她感觉到你对她的尊重。”
程阳也是被她吓着了,这会儿听她说什么都连连点头,看的周一山哑然失笑,随后就顺势将和文敏接头的事交给他了。
可把程阳乐坏了,那模样就像是捡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似的,还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惹得夫妻俩相视一笑。
秦苗苗看他这样子,就有点不放心,嘱咐道:“一定记住我的话,可别忘了,免得再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我知道了,夫人,您就放心吧。”程阳忙不迭应声,随后起身告辞,转身朝外面跑去了。
秦苗苗叹道:“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周一山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不要担心,他虽然看起来有点愣,可到底不是笨的,慢慢来吧。”
秦苗苗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傍晚,周一山派去跟踪高鑫的人回来了,说是他让手下带回来一个女子,而且这女子姓柳。
秦苗苗听了,眼皮一跳:“柳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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