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客气了。”高鑫干笑一声,有心套近乎,奈何周一山不配合,只得败兴而去。
第二天,周一山就没有来药铺了,一大清早就赶到军营,询问江正的情况,士兵说道:“他已经被用了刑。如今整日在牢里哀嚎。”
周一山挑眉,当即决定去看看他,之前没有审问,就是想要晾着他一段时间,那时审问,想必他打死都不会说实话,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大抵每个牢房都是一样,阴暗潮湿,老鼠时不时跑过,为寂静的阴森中更添了几分诡异。
再往里头走,就能够听到江正的声音了,他时哭时笑,一会儿说自己是大将军,一会儿又问江海平去哪了,瞧着就像一个疯子。
周一山让人打开牢门,开锁的声音似乎惊到了江正,他缩了缩身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不许过来!我儿子会保护我的。”
“他这样多久了?”周一山问。
牢头道:“关进来的第三天就开始了。”
“请大夫看过没?”
牢头摇摇头:“没有。”对于他们来说江正属于死刑犯,早晚要死,谁会给他请大夫。
周一山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江正,他似乎是觉得自己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又开始嘟嘟囔囔,嘴里喊着江海平,还四处张望,问江海平去哪里了,他谁都不看,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周一山挑了挑眉:“装疯卖傻。”
江正仿佛没听到,又开始呵呵傻笑,笑了一阵,他忽然一个激灵,开始求饶:“将军,我知道错了,将军,我鬼迷心窍,你饶了我吧。”
周一山忽然开口道:“饶不了你。”
牢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这和一个疯子对话,能说出什么来。
“将军,你饶了我吧……”江正哭着重复这么一句话,仿佛没有听到周一山的声音。
“江正,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周一山也不在意,缓声说道:“你的儿子江海平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中,若非你拿他挡刀,我会活捉他,至于你,将军也不会饶了你,如果你坦诚罪状,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可你要是装疯卖傻,那不用将军吩咐,我会让人好好伺候你。”
江正依旧在喃喃自语。
“不说?”周一山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杀意:“既然这样,那就交给你们了。”
“等一下!”
周一山的一只脚已经踏在门外,便听到这样一句话,一点都不意外,微微一顿:“怎么?不疯了?”
牢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江正的声音响起:“你想我怎么做?”
周一山转身,淡淡道:“当初你设计我,又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又假传圣旨,企图焚城,这些事不用我问,你也应该如实招来。”
江正忽然笑了笑,开始谈起条件:“你不是都已经有证据了,还问我做什么?”
周一山挑眉,有再多的证据,本人不承认,终究是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他们还要向皇上禀明此事,皇上可一直等着结果,若是犯人抵死不认,皇上心中也会存有疑虑,不过这些话却是不能的。
他只道:“将军的为人处世,你不是不清楚,讲究一个公正,即便要处死犯人,也必须得到他的签字画押,而且你还不是一般的犯人,你可是要押送,皇上亲自判决。”
江正咧了咧嘴:“那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只要你答应不要把我押送到京城,我就签字画押。”
他心里怕,还不知道送到京城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光是这几天他就有点熬不住了,哪里敢去。
周一山摇摇头:“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只有认罪伏法,签字画押一条路可走。”
江正心里更是打怵,便咬紧牙关不松口:“反正你不能给我保证,我也绝对不会画押。”死路难逃,他只希望能死的痛快,别在受皮肉之苦。
见他还是执迷不悟,周一山眯了眯眼,缓声道:“你应该知道,军中兄弟们对你有意见的可是很多,想收拾你的人也不少。”
江正低下头,双手紧握。
“若非我扛着,你身上受的可不止这点伤。”周一山看了一眼阴暗的牢房:“在这里,若是有人想要报复你,说实话,将军是不会管的。”
江正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被周一山尽收眼底,勾了勾唇:“其实若是你被折磨死了,倒也省事,皇上那边,我们就说你畏罪自杀,还可以请一个仵作去和皇上禀明,我们也可以审不少功夫,你觉得呢?”
江正浑身都开始颤抖,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要受折磨,这才是他最害怕的,缓缓抬头,眼中满是惊惧:“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能。”周一山认真道。
江正望着他俊美的面庞,此刻却觉得犹如厉鬼般可怕,他牙齿都在打冷颤,一片寂静之中。终于扛不住了,他道:“我画。”
周一山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你配合一点,我也不会为难你,毕竟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
牢头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供纸拿过来,江正趴在地上,看着供纸上面的条条罪状,手指颤抖着按上了红印。
他还嘶哑着嗓子解释:“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蝇头小利迷了心智,我不是故意的。”
周一山没搭理他,事后解释谁会信,拿起供纸看了看,微微颔首:“不错,既然我们的犯人都画押了,就不要为难他了。”
“小的明白。”牢头立刻应下。
江正闭着眼睛,瘫软在地上。
周一山转身离开,牢头锁好门忙连跑带颠地跟上去:“您可真厉害,我们好几个兄弟审他,他就是不肯画押。”
“好好干。”周一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大步离开,奔符升平的房间,给他送供纸去了。
两日后,镇上的疫症得到了控制,康复的人在不断增加,而新增病人不断减少,直到后来几乎没有了。
符升平这才放下心来,决定立刻押送江正进京,临走之前,大家都来送他,他朗声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军营的事就交给博松和一山。”
两人对视一眼,周一山笑道:“将军放心,我们定会收好这里,等您回来。”
高博松也道:“不错。”
符升平抚掌大笑:“好,我相信你们两个,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我走之后,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来访,你们一定要招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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