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周一山那时已经去参军了,他生性敦厚,讲义气,思绪灵敏,身手又好,在军队混的很不错,堪称如鱼得水。
就好像,他就是为军队而生。
她早就知道,这一世,周一山也会去的,纵然心中有不舍,甚至曾经在他拒绝参军时自私地想过,就这么留下吧,但这样的话,她终究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去。”她道。
这一句话,戳中了周一山的心事,抿了抿嘴唇:“娘子,我……”
秦苗苗却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冲他笑了笑:“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想去就去吧。”
周一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秦苗苗垂眸看着那黝黑的手掌,缓慢而轻柔地握住他的大掌。
与他相比,她的手掌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堪堪握住他手掌的一半,只好又加上一只手掌。
两只小手将他的大掌拢在一起,她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去,你很喜欢军队的生活,那就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拒绝。”
周一山怔怔道:“娘子……”
秦苗苗挪了挪身子,坐到了他的身旁,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那天在校武场,我就知道你想去。”
“可是……”
“嘘。”秦苗苗伸出一根青葱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歪了歪头,抿唇一笑:“我知道你担心阮老板,我想他不会怪你的,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周一山叹了口气:“我明白。”
所有人都这么说,他也懂,可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总觉得若是真的离开了,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秦苗苗抓着他的手指晃了晃:“阮老板不会怪你,别人就更怪不着你了,知遇之恩,以后再报就是了,何必将自己的前途都搭上呢。”
“娘子支持我去吗?”周一山有些开心,毕竟谁的支持都没有娘子让他觉得踏实,可同时又有些失望。
娘子舍得他吗?
秦苗苗咬了咬唇,实话实说:“我不想让你去。”感觉身旁的身躯微微一僵,她皱了皱鼻子,道,“但我支持你去,我知道,你属于那里。”
周一山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却又觉得就应该如此,他媳妇总是这样懂事体贴,不禁将她搂入怀中,低低一叹:“娘子,你可真好。”
秦苗苗戳了戳他结实的臂膀:“好啦,你就不要多想了,阮老板那里不会有问题,即便有的话也没关系。”她贼兮兮一笑,“我找周大小姐帮忙说情。”
周一山一想到阮广说起周莲的神情,只怕将来也是个怕媳妇的,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尖:“娘子真聪明,真是我的贤内助。”
秦苗苗扬了扬小下巴:“那是。”
她面上十分骄傲,眼中还划过一抹狡黠,小得意的样子,瞧得他心头软软的,忍不住低头,在那红润的嘴唇上烙下一吻。
秦苗苗略微一怔,脸儿有些红。
“娘子……”他满足一叹,忍不住越加深入,自从离开家里,他就再也没有吃过肉了。
这会儿想的心都疼了。
秦苗苗心中一动,看出他眼中的诉求,微微闭上眼睛,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说是否答应。
但这态度就是默许了。
周一山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正准备低头好生品尝一番。
门“咣啷”一声,开了。
“苗苗,仓房里的药……”
李全没头没脑地推门而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夫妻俩正搂在一块情意绵绵,声音戛然而止,黑乎乎的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秦苗苗羞得不行,将头埋在周一山的怀里,怎么也抬不起来,怎么也没想到,就被看了个正着啊!
周一山低咳一声:“有事吗?”
李全傻了吧唧地眨了眨眼,说出口的话也是磕磕巴巴:“没……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仓房的药材我都整理好了,缺的明天去买点回来补上。”
“知道了,还有事吗?”
李全听出来了,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连忙低下头,闷声道:“没事了,我出去了。”
门重新被关上了。
秦苗苗自然做着自己的鸵鸟,便觉得后脑勺被轻轻地拍了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只见门口已经没人了,顿时松了口气:“真是羞死人了。”
周一山低笑道:“我将他赶走了。”
秦苗苗绝了撅嘴巴,却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了,便站起身跑到床边,从柜子里扯出被子往床上铺,一边嘟囔道:“有些累了。”
她做出十分忙碌的样子。
周一山的唇角微勾,这是害羞了,也没有故意打趣,还顺着她的话茬:“好,那就早点休息。”
秦苗苗动作微顿,想到方才他充满侵略和灼热的目光,有些害羞,却又忍不住勾起笑容。
只觉得心头充斥着一股甜蜜。
……
翌日,周一山吃过早饭以后,就出门奔镖局去了,他思量再三,还是敲响了阮广房间的门。
他还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说,不料,阮广看到他,第一句话就是:“我等你多时了。”
周一山怔了怔:“等我有事吗?”
“有。”阮广笑着抬手,示意他坐下来谈,又让人给他上茶,这才缓缓道:“是为了你参军的事。”
周一山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阮广继续说道:“想必你来找我,应该也是想清楚了。”
对于符升平的话,他一开始是不信的,可后来想到周一山的性子,这人是不可能自甘平庸的,对于周一山的到来,他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
周一山沉默片刻,道:“我并不是非去不可,如果你觉得我留在这里更好,那我就留下来。”
说出这话,他心中蓦地一松。
阮广摇摇头:“我却觉得你更适合去军队,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机会,拒绝太过可惜。”
周一山没有说话,只默默听着。
阮广接着道:“有更好的去处,你就去,不要顾虑这个,又担心那个,要是因为这耽误你,那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谢谢你。”周一山低低道。
阮广一脸不自在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外道的话,只要以后你能混出个名堂来,到时候多多提拔我们镖局,别忘记老东家就行了。”
他的本意是为了让周一山安心离开,却不料他将这话当真了,一脸认真地做出承诺:“好,你放心就是。”
阮广笑着点头:“好。”
周一山又和他聊了一会儿,随即问了符升平的落脚点,便离开了镖局,往那里去了。
不料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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