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柳夫人进宫探望女儿,衣裳发髻全然没了当初的风采,神情也没有过去淡定从容。
见柳如滟打扮妖艳,半躺在美人靠上吃炸骨头,柳夫人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在宫里,就这么胡来吗?”
柳如滟顶嘴道:“皇帝不来,贵妃擅权,太后向着贵妃,你让本宫怎么办?”
柳夫人拉起女儿,语重心长道:“皇上不来凤仪宫,你就去御书房请安。太后向着贵妃,你就多去孝敬陪着说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来二去的感情就上来了。”
柳如滟别过头:“本宫做不来。”
柳夫人恨铁不成钢:“上回你不是说,和岐王做了好大的生意吗?岐王是太后的心头肉,让岐王美言几句也是好事。”
“岐王许久不来,本宫都忘了这人了。”柳如滟坐起身,抿着发髻笑道,“茉莉,你去请岐王明日来赏月。”
茉莉应了出去。
如棠上完茶水,侍立在旁边听两人说话。
柳如滟问:“府上如何?”
“最近别提多不顺了。”柳夫人焦头烂额道,“我手头好几个铺子被流氓骚扰,好好的旺铺如今居然入不敷出。”
柳如滟忙道:“没叫衙门的人吗?”
柳夫人不复从前的从容气度,叹气道:“衙门走过场来了几次。每次他们来,小流氓就一哄而散,回头衙门的人走了,小流氓又来了,我还得花银子打发衙门公差。”
柳如滟蹙眉道:“那些小流氓单单骚扰咱们
的铺子吗?”
“其他铺子也去,但来咱们铺子来得最勤。”柳夫人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打算最近卖掉这几个铺子,眼不见心不烦。”
柳如滟道:“父亲怎么说?”
柳夫人恨恨道:“你爹这个天杀的,整日在外头花天酒地不见人,也不知又迷上了哪家的花魁?”
柳如滟习以为常笑道:“母亲卖了铺子也好,哥哥读书交友都要银子呢。”
“别提了。”柳夫人捂着胸口,“你哥哥进了学堂,开始几日还好,别人敬着岐王的名号对他还尊敬几分。可是最近,你哥哥被高知闲欺负,有一天鼻青脸肿回来。”
柳如滟蹙眉道:“哥哥没找岐王做主?”
柳夫人道:“岐王很少去学堂,每次去了也急匆匆的。你哥哥好几次想说,总不得空。”
柳如滟仪态万方笑道:“明日我遇见岐王,跟他说一句,保管哥哥无忧。”
柳夫人舒展眉头:“我这么想的,你哥哥读书虽然好,但总归比不过寒门学子,虽然咱们是侯府,但又不是实权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哥哥科举也难。”
柳如滟道:“母亲想说什么?”
柳夫人笑道:“岐王管着吏部,不如你直接跟岐王说说,让他给个官给你哥哥。不拘六品七品的都行。”
“我和岐王正做生意,兼之私交甚好……”柳如滟脸色绯红,“明日赏月的时候,本宫略略提一句。”
如棠
:又思春了。
柳夫人笑道:“如此甚好。”
柳如滟摸了摸鬓边金簪笑道:“明日我招待岐王手里吃紧。母亲正好卖铺子,不如将银子给我用。若有合适的官位,我也好及时活动下来。”
柳夫人忙道:“那铺子还没盘出去呢,你先给你哥哥弄官,金银的事情好说。”
只要当上官了,银子算什么。
柳如滟胸有成竹笑道:“母亲等着便是。”
傍晚,玉壶和如棠聊天,玉壶疑惑道:“不知哪里的流氓,能逼得夫人卖铺子?”
如棠笑道:“我让亥叔四处传话,说岐王入股刘栋是因为柳府牵线。高知闲不敢找岐王,也不敢找刘府铺子的麻烦,但是对柳府可不客气。”
玉壶扑哧笑道:“原来是主子的计策。”
“借刀杀人。”如棠笑道,“衙门差人岂能不知是高知闲,应付柳夫人罢了。”
玉壶继续道:“可柳侯爷若出手,恐怕事情也不好办了。”
如棠眉眼弯弯笑道:“柳侯爷如今和我娘打得火热,顾不得柳夫人。即使顾得上,我娘也会吹枕头风,不让他插手。”
“啊,是主子的母亲……”玉壶张嘴结舌,“那么如雄公子在学院挨打……”
如棠笑意盈盈:“全都是我做的。”
岐王知道如棠和柳夫人不睦,岂能帮柳如雄?
弄到学院去,是为了更好地对付他。
“主子算无遗策。”玉壶不安问道:“可岐王不知道皇后是假的,若是柳如滟求岐王
,让他帮柳如雄出头,给柳如雄官做,主子的计策岂不是落空?”
如棠不再解释,笑道:“到时候你好好看戏。”
我能让她成?
月上柳梢,第二日是十五,月亮满得如一轮银盘,玉辉轻泻,映得满天星星也失去颜色。
柳如滟选了红霞锦绶藕丝缎裙,上头有繁密的花纹,衣襟上镶着珍珠碎钻,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裳,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碧桃,十分娇艳。
如棠:有几分青楼的样子。
“如棠,听说你的病完全好了。”岐王摇着扇子进来,还未进殿便笑道。“本王正打算进宫见你,你就正好邀本王,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柳如滟花枝招展上前,娇滴滴道:“王爷总算来了。”
岐王见了鬼一般,退后一步笑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柳如滟奇道:“王爷说的哪里话?”
“你平时穿得素净,极少这么艳丽,必定是有玄机。”岐王收了折扇,坐下边吃葡萄边啧啧道,“还备下了水果、美酒和点心,如棠,你今日很不对头呀。是不是想本王了?”
柳如滟笑意盈盈贴上来:“我可不是想王爷了嘛,今夜月圆,正好陪王爷赏月说话。”
岐王吓得葡萄噎了:“你中邪了吗?”
“上回你说过,要陪我赏月的。”柳如滟眼波流转,含情脉脉道,“难道你都忘了了吗?”
“打住!”岐王蹙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陪你赏月?我怎么不记得
了?”
如棠:那是我假扮的。
柳如滟眉眼间带着微嗔:“你这个狠心短命的,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岐王招手叫来如棠:“楠竹,本王说过要陪你主子赏月这种话吗?”
如棠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当时不是奴婢轮值,奴婢不知王爷的约定。”
岐王越发糊涂:“是吗?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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