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气得直发抖,皇后这个狗东西,临出宫前还收了王美人的银子,答应替她哥哥谋官。
玉壶连连问道:“两万两?可有欠条?”
王美人道:“当时娘娘以凤位信誓旦旦作担保,嫔妾不敢收取欠条。”
区区一个美人,应当不敢讹诈自己,加上皇后的前科,如棠断定这事肯定是真的。
如棠定了定心神,吩咐玉壶:“拿两万两银子并一匹绸缎给王美人。”
王美人眼神中有错愕。
如棠歉意道:“本宫前些日子病得糊涂了,居然做出这种倒行逆施的事情,极为不该。你的银子本宫悉数退给你,再补偿你一匹绸缎。你哥哥的事情,本宫无能为力。”
王美人起身道:“嫔妾不敢收皇后娘娘的补偿,银票足矣。”
如棠笑道:“这是本宫违誓的补偿,你尽管收下。”
王美人告谢,拿了送东西告退。
或许是因为绸缎沉,出宫时,王美人的手上的金钏子滑落在地毯上。
天色暗沉,如棠的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她拿起花瓶砸在地上,怒骂道:“混账东西。”
瓷片碎了一地。
连带如棠的手也划破了一道,沁出血来。
玉壶、香沁跪在地上:“娘娘息怒。”
发现丢了金钏的王美人,重新返回凤仪宫,却被瓷瓶的巨响和如棠的震怒吓得退出宫门。
直到离开凤仪宫很远,王美人的脸色依旧凝重焦虑。
皇后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便发火,必定是因为自己要
银子。
前头得罪了高贵妃,如今又得罪了皇后,自己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凤仪宫内,如棠又砸了一个盅子方压下火气:“瞧瞧你们主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勾搭太医、买通侍卫,如今更过分了,居然还敢卖官鬻爵。”
个个都是杀头的大罪。
玉壶垂泪:“没想到皇后居然是这种人。”
“老子辛辛苦苦攒了两万两,全部填了她的窟窿,不知道她还做了什么!”
如棠心里火烧火燎的。
外头一阵闪电,随即是轰隆隆的雷声。
如棠指着天空的雷鸣电闪,腰板挺直:“皇后这个王八蛋,她就不怕被雷劈吗?”
狂风吹进窗,凤仪宫的蜡烛被扑灭,如棠的脸在龙蛇电舞中肃然,仿佛她才是雷电的中心,清纯的美貌带了一丝不可侵犯。
玉壶心中叹气:真皇后不如这烧火丫鬟远矣。
见蜡烛灭了,香沁挑了烛心重新点火。
凤仪宫再次渐渐亮了,在雷电中虽然只有些微萤火,但微弱坚定立在大雍后宫中央。
玉壶见如棠手掌流血,忙道:“奴婢替娘娘包扎。”
如棠将炉灰抹手上:“小事一桩。”
从前烧火时常被割手,哪有这么脆弱。
雷电声中,小鹏子声音洪亮:“皇上驾到。”
风雨中,汪德海撑伞,元泓龙袍一角润湿匆匆进来,语气带着些紧张:“朕特特过来……”
方才还在指着雷电,站得笔直的如棠,哇地一声哭出来,直接扑到元泓的怀抱。
玉壶满头雾水:什么情况?
香沁低声提醒她:“皇后怕雷电。”
如棠抓着元泓的衣裳,如小兽般拱在他的胸膛:“外头雷电交加,臣妾好害怕。”
玉壶:……
“朕知道你害怕雷电,连奏折都顾不得批阅,直接来了凤仪宫。”元泓怜惜道,“你向来胆子大,没想到也怕雷电。”
玉壶叹息道:“从前主子在府上,雷电的时候总是缩成一团,需要奴婢轻声安慰才缓解惧怕。”
说罢,神色有些黯淡,前头皇后的一切,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自己竟是分辨不出。
如棠抬起头,轻轻挣脱了元泓的怀抱:“这么大的雨,皇上何必亲自过来,伤了身子如何了得?臣妾替皇上换衣裳。”
元泓摸了摸如棠的脸,笑道:“我们结发夫妻,不必这么客气。”
如棠亲自泡了热茶奉给元泓。
见满地瓷片,元泓不由得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和谁置气了不成?”
香沁、玉壶捏了一把汗。
如棠含羞低头:“臣妾害怕雷电,不当心失手砸碎了花瓶,还伤了手呢。”
“皇后羞涩起来,别有一番风姿。”元泓哈哈大笑道,“朕瞧瞧你的手。”
“不碍事的。”如棠的手被元泓握着,心里暖洋洋的。
元泓沉下脸:“你们怎么服侍的?平白让皇后伤了手,你们就这么当差的。”
玉壶和香沁忙跪下。
如棠笑道:“这些伤口不要紧,民间都是这么处理的。”
元泓奇怪道:“听说民间贫苦之人方如此。朕见宣妃、芳嫔她们被绣花针戳伤,都恨不得请御医来瞧呢。”
玉壶和香沁对视一眼:破绽。
如棠笑道:“绣花针伤了都要找御医,若臣妾这伤势岂不是要找天王老子了?”
元泓哈哈笑道:“原是她们太娇弱了。”
“臣妾入宫前喜欢安静,常常去厨房看厨娘们做饭,一看就是半日。”如棠道,“臣妾颇知道些民间疾苦。”
想到如棠在柳夫人跟前谨慎小心的样子,元泓怜惜道:“皇后不容易,怪不得连油渣都知道,原来是从小受苦。”
香沁和玉壶对视一眼。
主子不但圆了香灰的说辞,而且连从前的油渣都圆了。
如棠笑道:“臣妾从前埋怨老天,为何如此对待臣妾,自从进宫见到皇上,才知道原来老天要将最好的留给臣妾。”
元泓拉过如棠,亲自为她上药。
玉壶忙招呼茉莉、梧桐收拾碎片,香沁打水让元泓净手。
元泓笑道:“今夜朕就宿在凤仪宫。”
收拾碎片的玉壶,端着热水的香沁同时停止了动作。
什么?皇上留宿?
如棠心中一惊,勉强笑道:“皇上方才说奏折还未批阅完,臣妾不敢留皇上……”
“那些奏折,高首辅都拟好了回复,只需要朕画圈,并不会耽误朝政。”元泓的中衣是白色绸缎为底,用乳白丝线绣的云纹,精致大气。
如棠顾不得看这些,婉转道:“听说皇上答应高
贵妃去昭阳宫。”
元泓将玉簪取下,头发遮住了下颌,脸型更加柔和,眼睛也显得更璀璨,温润的气质更像世家翩翩公子:“皇后吃醋了?”
“对呀,皇上的香囊和荷包都是贵妃绣的,臣妾吃醋。”如棠接过元泓取下的青色云纹荷包,假意嗔道,“皇上赶紧去昭阳宫吧。”
赶紧去,别召幸我。
我压根没准备好。
元泓笑了:“那么,朕换上皇后做的荷包。”
如棠将绣了好些日子的藕色云意荷包奉上,挂在元泓的腰带上。
元泓凑近如棠的脸:“朕可以留宿了?”
玉壶心虚笑道:“皇上,皇后娘娘的绿头牌还未准备,恐怕……”
元泓一把打横抱起如棠,放在罗汉床上,回身亲自取下幔帐的金钩:“朕和皇后是结发夫妻,夫妻同床天经地义。”
玉壶眼神:好自为之。
如棠: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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