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两人睡的那叫一个香甜,可是李县令一家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一家人这一夜过的可真的是煎熬啊,虽说那李福对自己的奶奶爹娘说不怕,可是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岂能不害怕?这不,一整夜就缩在床上,白净的小脸上苍白了几分,就连那黑眼皮都冒出来了。可见也是吓了个不轻……
那老夫人更是,下人伺候着躺下可是没睡多会,就惊醒了。梦中她好像看到自家的的宝贝孙子被人拖到了菜市口给砍了头。那血淋淋的头就那样睁大的眼睛望着她,嘴里还拼命的大口呼吸着看着老夫人挣扎的叫着“奶奶,我疼……”
啊……老夫人吓的大叫,听到老夫人动静的下人们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一头冷汗的老夫人纷纷围着“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怔怔的看着下人的脸,脸上还有未从梦中恢复的神智。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丫鬟的手臂,喃喃的说道“我,我梦见福儿被人砍了头了!好多好多的血,福儿,福儿对着我说疼!”说到这里老夫人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神智哇的一声大声的哭了起来“都是我啊,都是我害了福儿啊!如果不是那么的溺爱,福儿何以至此啊?”说到这里,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贵人说的对啊,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我的纵容,我那可爱的孙子怎么会酿成今日的大错?是我的错啊,如果真要我孙儿的命就拿我这个快要进了棺材的人啊!我错了,我错了啊……”老夫人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错了。那梦中自己的孙儿死的是那么的凄惨,尤其是那双眼眸带着愤怒与恨意望着她,对着她说“奶奶,我疼……”是啊,如果不是他每次犯错,自己都遮掩过去维护着,她的孙儿又岂会走向今日这般地步?是她,她才是凶手啊!老夫人想到这里,更是心痛难耐,竟一个喘气没上来硬生生的晕了过去。这一下可把一屋子的丫鬟们给惊倒了,忙跑去告诉老爷去。
那李县令这一夜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觉,只是坐在书房里呆呆的瞅着那烛火。想着,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忙着公事忽略了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再加上后院那些女人的娇宠竟造成了自己儿子今日这般的地步!如果要说她们有错,自己也推脱不了这责任啊。
子不教,父之过。这的确是他的过啊……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咱们的儿子啊!”李夫人一脸泪水的看着自己的相公。李县令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内有一团聚集起来的怒火,大手一挥把桌上的书籍和茶杯全都扫落在地对着李夫人大吼“想想办法?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你跟娘两个人一起纵容福儿,他会变成今日这样吗?如今闯下大祸,倒是想起让为夫来帮忙了?当初是谁,是谁跑到娘的跟前告状,说我虐@待自己的儿子????”李县令说到这里不解恨,冲到李夫人的面前就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不光把李夫人给打的愣住了,也让李县令自己愣住了。低着头看着刚才打出去的那只手,上面还有微微的痛意!
多少年了,他从未打过她,可是今日竟然破了。李夫人被李县令嘴角打的流出了血,不敢置信的捂着被打的那张脸看着李县令“你,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的福儿都是被你们婆媳给害了!”李老爷气的无处发泄,拿起书房里的东西到处摔。李夫人从未见过李县令发怒的样子,原本还有点责怪,可是这回看着他发狂的样子倒是吓的不敢动了。就连门外听到动静的下人也不敢贸然的跑进来,生怕一个牵连,
白日里跑去给老夫人报信的那人,已经被老爷拖出去杖毙了。还有跟在小少爷身边的平安,竟也是给打残了扔了出去。府内以前那些多少给夫人们当过眼线的,今日里多半都被挨了打赶出了府。哎……他们哪里还有胆子进去?不是存心找死送上门的吗?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远处,就听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跑过来,边跑边喊着。跑到书房外,就看到门外的小厮个个都站着不动,再听着里面的动静,那小丫鬟倒也是聪明的闭了嘴。
“晕过去就去找大夫!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滚……”李县令正在气头上,对着门外就是一阵的乱吼。吓的那个小丫鬟眼睛发红,然后捂着嘴扭头就跑了。
过了一会,李县令算是平息了一下怒火。低头看着吓的不轻的李夫人,什么话也没说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小厮们忙低着头“找人把里面收拾一下!我去看看老夫人……”说着便离开了。
守在门外的丫鬟,看着妇人还瘫坐在地上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去扶“夫人,你身子不好!这天冷了,地上凉快起来!”
李夫人什么也没说,双眼几乎没有焦距的被丫鬟扶起然后走了出去。那小厮看着李夫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摇头叹气,走进去收拾房间去了。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只是真心想不到,在这个边境小镇上还能遇到如此厉害的人,倒也是少见了。只能说少爷运气不好,真的不好啊……
李县令来到老夫人的门外,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一片,心里头更加的烦闷。索性就没有进去,而是去了李福的院子。站在院子里,发现李福房间漆黑一片,想着应该是睡下了。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到底现在说什么都玩了。轻叹一口气,转身又离去……
房内的李福其实并没有睡下,也听到了自家爹在外面的叹气声。他知道自家的爹还有些话想跟自己说,可是现在的他只想让自己静一静,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抱着被子缩在床的角落里,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之前做的种种,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错的那么离谱。总以为自己的爹是个县令,是个大官,自己要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爹帮忙着。就算自家的爹不愿意,可还是有奶奶和娘在旁边帮着,爹一个人总归是势单力薄点。这样自己每次犯错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告诉老夫人,让她帮忙。如果当时自己愿意听着爹的话,改正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想着叹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既然自己是躲不了,那在走之前做件事情吧。想着,就起身去找李县令……
出门没多久,就看到李县令站在后院那棵大槐树下,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听到动静,李县令转头看了一眼,看是自家的儿子李福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福儿,你看着月亮可美?”
李福听着自家的爹话也跟着抬头看,然后点点头“嗯,以前不曾仔细看!今个仔细瞧瞧,的确是很漂亮……”
“那就好好看看吧!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李县令说到这里微微叹一口气“福儿,你可怪爹没用?”
“爹,你能帮孩儿做一件事吗?”李福并没有回答李县令话,只是说出另一个事来。
“只要是爹能做的,爹可以帮你……”李县令点点头。
“孩儿如今生死未定,后院的那些女人还请父亲给他们银子让她们回家吧!那些女人孩儿皆都没有碰过……”李福说到这里的时候,倒是让李县令大大的吃了一惊。
“你没碰过??”这不可能啊!没碰过那些女人要死要活的要进府做什么???
“她们都还是处子之身……”李福点点头。
李老爷这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了,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既然她们都是处子之身,那你当初为什么还愿意把她们弄进府里?败坏你自己的名声?”
“爹,你虽然断案如神,为官清廉!可是这世间还有很多黑暗的事情,就算是当官的都没有办法!孩儿抢的那些女子,多数都是家中爹娘逼良为娼,孩儿看不下去这才有抢了之说!”
李县令一听这话,脚步猛的踉跄几下向后倒去。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自己的儿子,他真的太不懂自己的儿子了。原以为是个混账孩子,想不到他竟,竟不惜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要保护一个女子的清白!这样的儿子岂会是那种贪恋美色的男子呢?
“那,那白日里你为何要迷了那位贵人?”李县令不明白了。
李福听自己的爹这样一问,脸上呈现了一抹红晕低着头“孩儿是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所以想带回来请她住几日!又唯恐她不答应,这才听了平安的话……”
李县令听后不语,怪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老子都有点不懂了。那照儿子这样说,倒是有点情有可原的,可问题是,这原不原谅可不是他说了算的。要看那位夫人的!想着,李老爷有点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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