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血竭!”
石景天摁了摁任元浩的肌肉,鼓胀得像是一团小山丘,在这一情况之下,他不仅是眼瞳,就连耳朵也开始渗出黑血!
“这样下去根本没法下针!得让他放松下来!”
柳芙蕖话音未落,杨凌雪突然靠上前来,如凝脂般的樱唇完全不加思索的便贴在任元浩的嘴唇上。
——想起来,元浩,快想起来,那日你在我家弹奏钢琴的时候,夏日的风徐徐吹过,撩动着攀上窗棂的花卉,那只猫躺在你的脚边,仿佛也沉浸在你的琴声之中,放松下来,你不是经常说,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也不知是杨凌雪的亲吻有了效果,还是老天爷的眷顾,任元浩的肌肉缓缓松弛,柳芙蕖抓紧时间,又是七八根银针入穴!
柳芙蕖和石景天同时眉头紧蹙,或许也只有他们才能明白,16处死穴被扎上银针,是何等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不敢再想,因为她怕自己继续联想下去,就会丧失掉继续扎针的勇气。
而此时的任元浩通体滚热,身体里就像藏着一座几欲喷薄的活火山,柳芙蕖手上又是一阵精确的拨弄,很快36处死穴,已经有22道插上了银针。
众人不忍再看,却又不得不看,将心比心,这种痛苦如果落到他们头上,只怕已经死了不下五六回了,而他们的恩公不知道究竟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竟是撑到了现在。
这一痛苦,只有恍恍惚惚的任元浩能够体会。
当银针下到地30针的时候,任元浩的意识犹如回光返照般重归体内。
杨凌雪的嘴唇一直贴在他的嘴唇上,所以第一个感觉到了任元浩的嘴唇在微微动弹!
她立马红着脸撤开,只听得任元浩嘴唇微启,气若游丝,但是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于是她又倾身向前,把耳朵靠进任元浩的嘴边。
“继续~别停……”
杨凌雪一听任元浩竟是略带着一丝轻浮的意味说出这几个字,脸上又是一片绯红。
“凌雪,元浩他说什么?”沈兰妮见她表情有异,立马问道。
“哼,没想到这小子命悬一线,还想着吃豆腐,我看他精神这么好,该是没什么事儿了吧,哼!”
谁知叶兰神补刀道:“额,凌雪姐,好像,是你,主动,贴上去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的紧绷的弦算是稍稍松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石可心始终看着柳芙蕖和自己的父亲,发现两人不仅没有半点放松,反而将眉头拧得更紧,心头顿时掠过四个很不吉利的字——回光返照。
“你们继续陪他聊着,想尽一切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时间不多了,我争取一下子将所有银针扎入剩下的死穴之中。”
柳芙蕖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因为这最后的六根一旦捅进任元浩体内,便会彻底激发他体内疯狂蹿腾的内息,试想一下,所有的死穴到那时都会像是火山喷发一样涌出体外,痛楚将会达到临界点,如果任元浩一旦有萎靡的迹象,一切努力,也将前功尽弃!
天光疏淡,暗云渐渐笼罩,这个处在盆地的小镇,不时便会迎来又一场瓢泼大雨。
任元浩果真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面色竟是好了一些,眼瞳里仿佛也有了往日的神光。
“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干什么?”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相当清晰。
众人垂下头颅,似乎不想让任元浩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都开心一点,我,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逞强。”
“叶大小姐,看来还是大哥靠谱,把药及时送到,你,你没事了吧?”
叶兰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把眼泪憋回去,可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明明身负着重伤,还来此求药,最后落得这副模样,现在他自己明明痛的要命,竟然还问她有没有事,还在关心着别人,一时眼泪决堤,如梨花带雨,清丽不可方物。
“别哭啊,你又不是眼泪袋子~”
任元浩想要抬手去擦掉叶兰脸颊上挂着的眼泪,可那只手仿佛根本不是属于自己的,刚刚抬起一点点,又垂落下来。
最后还是叶兰主动把脸靠过去,双手紧握任元浩的手,然后贴在自己面颊之上。
柳芙蕖意识到这是最佳的时机,手中银针入雨点般准确无误的捅进任元浩最后的六个死穴之中。
适时,狂风大作,枝桠摇颤,互相交击,竟如惊雷掠过的声音!
众人呼吸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任元浩身上!
噗!!
任元浩起初没有任何动作,可三五秒之后,口中蓦地喷出一大口黑血,皮肤上下鼓动,宛如有活物就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而那只被叶兰紧握的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就像一条枯枝一般,垂落在地。
“元浩!”
叶兰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亲眼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泪眼已然模糊了视线,整片天空仿佛都塌了,耳边充斥着刺耳的哭声,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失掉了所有力量一般,眼看着模糊的世界偏偏崩碎,最后呕出一口鲜血,同任元浩一道,倒在枯枝败叶的坟墓当中。
“还是功亏一篑吗?”石景天抱着自己悲痛欲绝的女儿,仍旧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喂,你、你这个臭小子,你不要吓我,你给我起来,起来!”杨凌雪宛如一头失了理智的母老虎,上前揪着任元浩染血的衣衫,却突然发现,任元浩的身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支撑,柔软得像是一滩烂泥。
“神医,神医,你一定有什么法子对不对,拿我的命去换,怎么样,怎么样!”
土行孙一个劲儿的朝着万念俱灰的柳芙蕖磕头,可柳芙蕖什么也看不见,恍若走失在异世界的孩子,双眼失了所有颜色,满世界都是一片灰败。
所有人里,只有沈兰妮沉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或许是因为她和任元浩认识得最久,所以,她能感受到那具柔软的躯体里,还保留着一丝‘生’的可能!
“叶兰,别哭了!既然是要逼出他体内的气,还有谁能比你我更了解他的内息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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