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娘娘虽已还政于陛下,但太后娘娘仍是干预朝政。。。”
宋皇宫勤政殿之中,左司谏陈瓘指名道姓的弹劾太后向氏不肯放权,并纵使家奴为恶等等,使得赵佶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也使得众臣是噤若寒蝉,无人敢接口。
太后向氏此时已经因病还政于赵佶了,已经不再“垂帘听政”了,且也已年老体弱,如此为何陈瓘还揪着向太后不放?
向太后为赵佶的母后,在她的一力主持之下,赵佶方才登上了皇位,此时又还政于赵佶,自己退居慈宁宫养病,赵佶此时心中对向太后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
此时陈瓘看不清楚形势,信口就要弹劾向太后,完全是太幼稚了,太莽撞了,比李三坚还要莽撞。。。,使得曾布等人心中大呼不妙。
果然没过多久,赵佶就极不耐烦的打断了陈瓘的喋喋不休,说道:“此事今后再议吧。”
今日是赵佶第一次亲政,虽不是朝会,但也是正式的廷议,在廷议之上,又是激烈的党争,双方互不相让,争斗得异常激烈,使得赵佶心中极为烦恼,极为厌恶,此时居然又牵扯上了太后向氏。
“元丰”、“元祐”两党自神宗朝就开始争斗,到此时,已经历经三朝,但仍是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了。
“官家歇息了,诸臣请回吧。”乖巧、机灵的梁师成恰到好处的唱道。
诸臣出宫之时,均是离有些落寂的陈瓘远远的,生怕别人认为与他有关系。
陈瓘也因此被一贬再贬,直至客死他乡,再也没有回到开封府。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
送东京开封府李三坚住宅
“怎样?”此时赋闲在家的李三坚焦急的问向蔡绒雪道。
李三坚自魏国公府回家之后,第二日就被朝廷言官弹劾,于是李三坚只好“待罪在家”,等候朝廷,等候皇帝赵佶做最后的裁决。
宋台谏之制就是如此,无论你是多大的官,无论你是否有罪,是否受到冤屈,只要被御史言官弹劾,就必须停止履职,“待罪在家”。
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
宰相尚且如此,更何况李三坚,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府衙判官。
只不过李三坚完全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朝廷御史台群起而攻之。。。
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连上朝议事的资格都没有,居然被御史台“群殴”,使得李三坚是哭笑不得的。
不过随后李三坚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只不过成为了一个借口或者说是媒介,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山水之间也,自己就是酒,而曾布就是山水。
赋闲就赋闲吧,李三坚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反正这段时间以来也将李三坚累得够呛、累得吐血,李三坚都生出了隐退之心了。。。正好此时可以休息一下了,李三坚想到此处,倒是有些欣欣然了。
不过李三坚只欣欣然了片刻,就开始忧心忡忡,开始担心不已。
公孙柔娘自昨日与李三坚说了句话之后,就昏迷不醒,一日一夜,水米未进,使得李三坚异常担心。
刚刚公孙柔娘屋中出来的蔡绒雪闻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三坚又将目光转向了一侧的许叔微。
公孙柔娘此时被李三坚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因她为女子,而这个世上女性郎中是少之又少,宫中倒是有些医女,但宫外却没有,于是李三坚就使略懂些岐黄之术的蔡绒雪照顾公孙柔娘。
许叔微当然也可以医治公孙柔娘,但却无法医治某些隐秘之处的。
“难道有危险吗?”李三坚见两人面呈难色,于是担忧的问道。
“危险倒是没有。”许叔微答道:“不过。。。不过。。。哎。。。他们。。。他们。。。真是一群畜生。”
“官人,最为紧要的是。”蔡绒雪也开口对李三坚说道:“是公孙姑娘她。。。她已心存死志,一个人若怀有死志,任何汤药都是无法能够救得她回心转意的。”
“夫人说的是。”许叔微点头道:“本已受到摧残,可却水米不进,这种情况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哎。。。”
“知道了。。。”李三坚点头道:“现在他已经苏醒了吧?我去看看吧。”
“官人。。。”蔡绒雪见李三坚欲去公孙柔娘的房中,于是拉了拉李三坚的衣袖说道。
“嗯?你有什么话要说?”李三坚转头看着蔡绒雪问道。
“算了,你去吧。”蔡绒雪犹豫片刻后说道。
李三坚点点头,就走向了公孙柔娘的房间。
蔡绒雪本打算问问李三坚想如何待公孙柔娘,但此时此刻,这种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李三坚舆公孙柔娘之间的事情到了此时,蔡绒雪又如何看不出一些端倪?
若李三坚欲将公孙柔娘纳入房中,蔡绒雪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原因就是公孙柔娘的身份。
曾为花街柳巷之人,入李氏之门,岂不是会有辱门风?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可公孙柔娘又遭此不幸,如此的令人怜悯,劝阻之类的话,蔡绒雪根本就说不出口的,就算硬着头皮出口,必将会触怒李三坚的。
因此此时的蔡绒雪感到异常的为难。
“知可,公孙姑娘额上刺字可否能够除去?”李三坚走了几步后回头问向许叔微道。
“李判官,除去不难。”许叔微闻言答道:“不过。。。。不过目前公孙姑娘如此虚弱,是无法行此举的。”
“能除去就好,你着手准备除去她额上的刺字吧。”李三坚长叹了一声后吩咐许叔微道。
真他娘的是该杀的畜生,李三坚边走心中边怒骂道,除去额上的刺字,不但会留下疤痕,毁了容貌,还必将会对公孙柔娘的心灵造成极大的创伤,终身无法消除。
此人为何如此歹毒?简直是丧尽天良,简直。。。。李三坚都无法形容赵沆之毒了。
赵沆行次毒辣之举,无非有两个用意,其一就是表明公孙柔娘为他的奴婢,身份低微,形同牲畜,他可以随意处置公孙柔娘,你李三坚不是带人上门生事,强行要人吗?那么就给你就是,给你一个受尽摧残之人,明显是在向李三坚示威。
赵沆的第二个含义就是公孙柔娘为奴婢,你李三坚同样为皇室家奴,以奴赏奴,此为常有之事的。
赵沆还隐含着欲更加激怒李三坚,从而使李三坚做出更加冲动之举,愈如此,愈对李三坚不利,而对赵沆有利。
。。。。。。。。
“公孙姑娘,你醒了吗?”李三坚看着躺在纱幔之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公孙柔娘,轻轻的问道。
躺在纱幔之中的公孙柔娘,脸几乎都埋进了棉被之中,被外只余青丝缕缕,额头之上缠着一块白布,此应该是心细的蔡绒雪为了遮掩她头上的刺字,有意而为之的。
李三坚问了之后,公孙柔娘似乎是轻轻的动了一下,随后又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了。
“哎。。。这一切都是三坚的错。”李三坚见公孙柔娘没有反应,于是自言自语的、苦恼的说道:“三坚身为开封府府衙之刑官,掌刑讼之事,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让你受此大罪,三坚心中实在是苦痛难忍,实在是痛不欲生,实在是憋闷难当,实在是羞愤难当,三坚为此府衙判官到底有何用?真还不如为一介白丁,也省得如此之多的烦恼。”
公孙柔娘听到“自己的女人”这五个字,终于有了反应,挪开了被子,睁开双眼,怔怔的看着正自怨自艾的李三坚。
李三坚看到了公孙柔娘眼中的愁苦,心中是愈发的不忍,于是接着说道:“三坚此时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姑娘了,但三坚还是要对姑娘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人生在世烦恼无量,人生没有笔直路,需坎坎坷坷过一生。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他计较的少。人生的路很长,烦恼也好多,忘记不愉快的事罢,不愉快的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不要再去想它了,就像黄历你翻过去就不要再翻回来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李三坚啰里啰嗦说了一大串,将本就头晕的公孙柔娘说得是更加的头晕脑胀,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三坚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得性命,方能看到恶贼受到严惩的那一天。”李三坚见公孙柔娘已经开口说话了,顿时心中暗暗欢喜。
“大官人,你真的有办法严惩恶贼吗?”公孙柔娘闻言,早已流干的眼泪此时顿时又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姑娘面前,三坚不敢妄言。”李三坚答道:“三坚目前没有办法将其绳之以法,但三坚始终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此恶贼,老天都不会让他继续存于这个世上的,终有一日,必将会降罪于他的。”
“大官人。。。”公孙柔娘泪如雨下,泣道。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