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过了年之后才到吗?”符二娘见到符贵领着一大家子人进门之后,欣喜的连连问道。
“你这孩子,在汉人的地方呆久了,称呼都变了?”一声黎人装束、风尘仆仆的符贵笑呵呵的对符二娘说道。
“也是多亏了我那乖外孙的名声啊,我们才能够这么快就到了。”符贵随后说道。
李三坚外祖母早逝, 符贵与其子符鼑、符鳞住在一起。
符鼑成婚较早,有一儿一女,而符鳞刚刚接了门亲,是琼台黎人,还没有子女。
符贵等人接到李三坚的书信是在九月间,而赶到东京开封府之时已至十二月。
虽符贵等人为渔民,家中贫寒,没有多少家当,但收拾起来也是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再加上道路遥远,因此整整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赶到开封府。
其实这还算是好的,原因就是目前大宋状元郎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再加上李三坚此时为朝廷六品京官,因此一路之上,各处驿馆对符贵等人照顾有加,最起码没有为难他们,符贵等人一路之上也因此较为顺利。
可即便如此,符贵等人赶到开封府之时已至黄昏,再加上身上的装束较为简朴,因而差点被开封府城门军卒、官差当做流民给收治了,幸好符贵等人报出了李三坚之名,于是官差们才慌忙将符贵等人送到了李三坚的住处。
开封府府衙判官的家人,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为难他们?
“阿爸,瞧你说的。”符二娘搀着符贵说道:“阿爸,二弟、三弟,快进来,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
符二娘简直开心极了,开心得心花路放。
开封府再怎么繁华,但也怎及家乡?符二娘见到符贵等亲人,就像回到琼台一般光景,使得符二娘开心万分。
自符二娘跟随李三坚上京以来,与符贵等人一别就是数年之久,符二娘怎能不想念他们?
“坚儿,雪儿、雯儿来见见阿爸、舅舅们。”符二娘随后对李三坚、蔡绒雪、王雯招手道。
早已迎出门的李三坚闻言与蔡绒雪、王雯一起走到符贵等人面前,跪下磕了个响头道:“孙儿、孙媳给外祖父、舅父磕头了。”
符贵等人到来肯定会给李三坚增加不少麻烦的,但只要是母亲符二娘高兴,李三坚愿意做任何事。
此时李三坚见到母亲一副开心的模样,心中同样也是高兴不已。
符贵见李三坚跪下磕头行大礼,顿时吓得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慌忙扶起了李三坚说道:“乖孙儿,快别这样,你现在可是大官啊,乡野小民,当不得啊。”
李三坚再怎么是符贵的外孙,但此时李三坚可是堂堂大宋六品官员,在符贵等人眼中,那就是像天一般。
以往在琼台儋州小渔村之时,不要说朝廷六品命官,就是一名小吏,要会使符贵等人毕恭毕敬的。
“外公说哪里话?”李三坚就势而起,扶着符贵笑道:“孙儿就是再大的官,但也是外公的外孙不是?所谓长辈如天,孙儿这也是应当应分的嘛。”
父亲李清病故之后,符二娘一个人拖着李三坚,不是符贵等人对符二娘多加照顾,也许符二娘根本就熬不到这一天的,对此李三坚心中是非常清楚的,因此李三坚心中对符贵等人还是较为感激的。
“坚儿,你也知道,我们那里穷得很,没有什么稀罕物。”正在此时,李三坚的二舅符鼑从怀中取出一个红绸布袋后说道:“但我们也不能空手来啊,这是些平日里你外公和舅舅们采撷的珠子,就。。。舅舅不会说话,就当做见面礼吧。”
“见面礼?二舅。。。外公。。。你们这是作甚?自己亲人还需什么见面礼?亲人之间,还需此等俗礼吗?”李三坚接过硬被符鼑塞过来的真珠袋愕然说道。
符贵等人采撷真珠,完全是在以命易珠,并且他们还指望着这些真珠过日子,对于这些李三坚是早已知道,李三坚的大舅就是死在采珠池中。
可他们此时居然被自己带来一袋真珠?
因此李三坚此时是万难接受的。
“坚儿说的对。”符二娘接过真珠袋塞在符鼑怀中后说道:“二弟,你这是干什么?到姐姐这里来,还需要带什么见面礼?快拿回去,要不然姐姐生气了啊。”
“家姐。。。” 符鼑、符鳞看看符贵,有看看符二娘,再看看李三坚,犹豫的说道。
“二娘,这算是阿爸给孙媳妇的见面礼,这总可以了吧?”符贵见状对符二娘说道。
“孙媳妇不敢。”蔡绒雪闻言福了一福后笑道:“外祖父能来此处,孙媳妇就倍感欣喜,怎敢受外祖父之礼?”
李三坚闻言赞许的向蔡绒雪点了点头。
果然大户人家千金出身,一言一行均是极为得体。
“看嘛,媳妇都这么说了,阿爸,快拿回去,你们这是干什么呀?”符二娘说道。
“家姐,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符鳞闻言鼓着腮帮子说道。
“噗!”的一声,符二娘屈起食指在符鳞敲了一记后,瞪着符鳞说道:“你姐姐是这种人吗?”
“哎哟,家姐。。。” 符鳞抱着脑袋,委屈的喊道。
五大三粗一条汉子,在一名娇小妇人面前,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孩童般的,惹得众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符鳞虽是李三坚的三舅父,但只比李三坚大四、五岁,今年也就二十余岁,并且自幼就与二姐符二娘较亲,因此此时再见面之时,两人均感到开心不已,同时自幼两人就是打打闹闹的,早已是习惯了。
不过此时符贵等人仍是不肯罢休,仍是要送给符二娘、李三坚真珠袋。
于是李三坚笑道:“这样好了,珠宝行不是要开张了吗?此珠不如就当做外公、舅父们入股之物如何?”
“入股之物?是什么啊?” 符鼑闻言愕然问道。
“就是做买卖的本钱。”李三坚笑道。
“哦,这样也行吧?”符贵无奈与符鼑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什么行不行的?就按坚儿说的办。”符二娘随后对符贵笑道:“阿爸,你可不知道,现在坚儿每月有好多钱呢,家里什么都不缺,好了,别在这站着了,进屋说话。”
“好,好,进屋,进屋。”符贵笑呵呵的说道。
于是符二娘就搀扶着符贵走向二楼自己的堂屋。
符贵已老,并且常年前往珠池采撷真珠,落下了一身的病,但为了生活是在咬牙坚持。
不过岁月不饶人,近些年来,符贵越来越感到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这也是符二娘想将符贵等人接来京城的原因。
“你们两个孩子过来给姑姑、表兄磕头。”进屋之后,符贵对符鳞之子符炳、符鳞之女符灵儿说道。
符炳今年刚满五岁,而符灵儿却已经是年满十六周岁了,已经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就如黎家山水一般,钟灵毓秀。
“这就是灵儿吗?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符炳、符灵儿磕完头后,符二娘扶起符灵儿后笑说道。
符二娘随后拉着符灵儿坐在床上后问道:“长成大姑娘了,找婆家没有啊?”
“姑姑。。。”符灵儿羞红了脸,看了李三坚一眼后低头说道。
当年在兄台儋州之时,符灵儿差点说过李三坚了,成了“亲上加亲”了,不是符鳞不太乐意,李三坚也不愿意,也许此事就成了。
在这个世上,表兄妹是可以成亲的,此所谓的“亲上加亲”,只不过李三坚为汉人,而符灵儿是黎人,受宋族际婚的限制,是无法成为夫妻的,但符灵儿是可以为李三坚的妾室的。
世人可以接受,但李三坚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符二娘也曾经就此事问过李三坚,于是乎李三坚装傻充愣,含糊此事,久了之后,符二娘也就明白了,李三坚从心中是不愿意的,也就没再提及此事了。
“还没有呢。” 符鳞笑着替符灵儿答道:“这孩子眼光高着呢,说了几门亲,她。。。她就是不愿意啊。”
“哦,这样啊,到了姑姑这里,一定给你寻个好婆家。”符二娘心中暗叹了口气道。
事情到了此时,符二娘怎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符灵儿自幼心中就有了李三坚,有了她的三哥。
可此时李三坚已经成婚,而且不止一个,如此,符二娘又怎能再提及此事?况且李三坚也是不愿意的。
“好了不说孩子们的事了。”符贵随后开口道:“坚儿这孩子就是又孝心,做了官仍是不忘乡里,不过这次来给二娘、坚儿添麻烦了。”
“阿爸你说什么话呀?这是女儿和坚儿应该的。”符二娘随后笑着问向李三坚“坚儿,安排好了没有?”
“娘,外公、舅父等人的住处孩儿已经安排好了。”李三坚闻言答道。
“好,阿爸今日你们就在这里挤一晚上,明日坚儿带你们去你们的新家。”符二娘点头道。
李三坚的住宅太小,根本是住不下这么多人的,于是李三坚早已给符贵等人在开封府租了几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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