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一开口，有些不能说出的承认，就会让他知道。
两人就这样在山风中对峙着，直到听到不远处响起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才回神来。
褚心悠整个人定在原地，满脸苍白，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乔禹峥，他怎么会与沈阡雪在一起？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看到她，阡雪更是吓坏了，六神无主的她，奋力地推开了失神的乔禹峥，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空旷的亭子里，顿时只剩下乔禹峥，定定地看着不远处静立着的褚心悠。
褚心悠没有动，那样子根本就是吓坏了，不知所措了。
乔禹峥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地向她走了过去。
他已经平静下来，垂目前看着褚心悠脚下踩断的干树枝，直接地道：“你全都看到了。”
“什么……”褚心悠眼神慌乱地闪动着，隐隐有了泪光，苍白着脸。
她的嘴唇在颤抖着，声音也在颤抖着，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听说你出来了，我……我只是来找你的，刚刚才到而已。时间不早了，我来告诉你一声，我先回家去了。”
她转身急着要走，可是乔禹峥却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他不想再给她逃避的机会，声音沉郁而坚定地道：“很抱歉，我应该早些向你坦白的。”
褚心悠被迫停住了转身面对他，看了他许久，脸上布满了震惊，随即又成了苍白。
她软声心痛地道：“其实，你跟我在一起时，我早就已经发现你总是心不在焉。
我知道这是因为你心里有别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对失踪的乔紫琳念念不忘。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放在心里的那个人，竟然会是阡雪！
乔禹峥，你应该很清楚的，依你和她的身份，你们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我知道。”乔禹峥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
禇心悠沉默地看着眼神执着的他，终是苦笑道：“可是你还是没有控制你自己，还是为她执迷不悟了，对吧。”
“这件事情与阡雪无关，是我硬把她拉下了这趟浑水里的。若是你要责怪，要报复，请冲我一个人来，不要牵连到她。”乔禹峥道。
他那幅坚定维护阡雪的样子，决心一力承担的架势，令褚心悠心里越发冰凉了，也越发绝望了。
“你这是在维护她吧。”褚心悠眼里一片灰暗，质问道：“那我呢？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只是乔叔叔强塞给你接受，而你不得不接受的一个累赘吗？”
“对不起。”乔禹峥只说了这三个字。
“对我，你就只有一句‘对不起’吗？你连多余的解释都没有一句了吗？”褚心悠的绝望变成了悲凉。
痛到了极致，一股怒气顿时从她的心底涌起，她有些激动地道：“若是我把你和阡雪的事情，告诉了乔叔叔，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你不能这么做！”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乔禹峥就用低沉的打断了她。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渐渐地加重了，都让她觉得痛了，他也不松手。
褚心悠看见他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急切来。这全是为了阡雪的担忧。
“你害怕了。你怕会伤害到了阡雪，对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已经伤害到了我！
我一直以为，你忘记不了的那个人是乔紫琳，所以，我告诉自己，安慰自己，没必要和一个不在世的人争。
我安慰自己不要介意你的怀念，至少你人在我身边，所以我才会接受与你交往的事实。
可是，你现在却让我知道，你心里爱的女人是另外一个，活生生在我眼前的人！
乔禹峥，你到底瞒了我多久？从和我开始见面的第一天起，你心里就已经有别人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你的心底，对吗？”褚心悠满眼含着泪水，激动地道。
她现在这幅激动的样子，乔禹峥没办法让她再回乔家告别。
因为，只要她在乔家人面前稍微失控的一句话，就足以令阡雪坠入地狱。
“我送你回家。”乔禹峥拉着她的手，径直地向山下走去。
可褚心悠却不动，站在原地固执地看着他，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乔禹峥沉默了好久，才转身，愧疚地看着她道：“我不想伤害你。”
一听他这话，褚心悠整个人瞬间就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虚弱地向后一倒。
好在乔禹峥拉着她，顺势扶住了她，她才没有倒下去。
一句‘我不想伤害你’，就足以令她明白，他心底不会有她了。他这样平静地给她的残忍，彻底地让她绝望了。
“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再继续骗你。和你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文叔的意思，他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考虑。
我一开始时，不想与他起冲突，所以才顺从他的意思和你在一起。而且，我并不是和你一开始时，心里就有阡雪的。
确切来说，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有她存在的。”乔禹峥扶着她站好，一字一顿地向她坦白道。
“或许，是从你在我画室里，挑了那幅有阡雪的画那天开始的吧。当时，和你一起在小溪里的人，也是她，对吧。
刚刚，你领我去你房间，我看到那幅画，突然间认出画上的人是阡雪时，心里还在困惑。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你是从那时候开始，对她就格外不同了。”褚心悠道。
她联系前后，骤然间完全醒悟了，那种悲凉的感觉越发沉重了。
乔禹峥有些震惊地看向她，没想到她心思竟这样缜密，早就有了察觉。
“你会将你看到的事情，告诉乔家的人？”乔禹峥目前光焦灼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累，我想回家。”此时褚心悠的心乱到了极点，她没有力气去面对这一切了。
良好的教育告诉她，人在情绪极端的时候，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决定，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送你回去。”乔禹峥听着她模棱两可的话，心里顿时一沉，终究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褚心悠举步向前走去，乔禹峥怔了几秒，缓缓地跟了上去。
……
阡雪慌慌张张地跑回家里，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面。六神无主的她一开始想躲起来，可想想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向窗户，一直站在窗户前面，盯着后山回来的路，心都揪紧了，生怕看到褚心悠的身影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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