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对着流浪汉不断的鞠躬时，不远处几个男人正热络的拥抱。
“好久不见！”
“是啊！要不是这该死的海啸，估计我们哥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见面呢！”
“哈哈哈！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活着的时候见到了！”
“哎！让你老婆照顾好我老婆啊！她矫情，一看不到我就哭！这以后，得自己学会独立了！”
“放心！我老婆贤惠！这两娘们在一起，肯定很多话聊！你说，她们会不会聊到我们？”
“也幸亏没有孩子，哈哈哈！”
男人说到激动处，往后一跳，瞬间撞在一个老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小伙子没事！”
穿军装的老人摆了摆手，扶正胸口的军功章。
“老人家，您怎么回去了？你的家人……”
“都不在了！”老人咧嘴露出光秃秃的牙龈，“就剩我一个了！”
“那您怎么不进去方舱？”
“我都九十八了！进去干什么？我和我的那群老伙计过来就是专门送身份证的！”
老人说着，对远处几名穿军装的老人摆了摆手。
“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只希望那些孩子，替我们好好的活下去！”
“老人家！”
男人蠕了蠕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只是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
老人回礼之后，便杵着拐杖走向自己同样耄耋的战友。
……
有人说，末日最能体现人性的丑恶。
可岁岁看到的，却大多是爱。
越是这样，她越难受。
活下来的人，该怎么面对骨肉分离的痛苦和孤单？
回到家，岁岁瞥了一眼蛋糕。
而后，来到地下室。
尽管司螣再三提醒，等十五天之后再看。
但是，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打开门的瞬间，岁岁惊呆了。
偌大的地下室，挤了满满当当的礼物盒。
拿起其中一个，上面写着９９岁的礼物。
９９岁？
放下之后，岁岁一阵翻找。
越找，心里越发的不安。
从２３岁到二千三百岁的礼物居然都有！
猛然间，她想起了那根x的蜡烛。
x代表无限，司螣为什么给她插一个表示无限数字的蜡烛？
按理说，过几岁就插几的！
不对！
一定有事！
想到这，岁岁赶紧离开。
在破裂的苍穹底下，看到了司螣。
他和墨苍雪以及龙祖，正在死死的抵抗天漏。
“母亲！”
听岁岁呼唤，墨苍雪落地。
寻到一无人之处，岁岁盯住墨苍雪。
“宝贝，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来顶替您的位置，请您立刻寻找五彩石！”
“不用的！来得及！”
“来不及！”岁岁摇头，“妈，您真的知道五彩石在哪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不立刻找来补天，非得让海城数以万计的百姓陪葬！明明能避免死亡，为什么不这么做？”
“宝贝我……”
“妈！你有事瞒着我！”
墨苍雪没有说话，而是将头转向别处。
“是不是你跟爸爸要自我牺牲？”
“不是我和你爸！”墨苍雪脱口。
“那是……”
猛然间，岁岁想到了那对礼物。
心尖，剧烈的紧缩一下。
“是……司螣？”
“孩子，别问！”
“你在帮司螣掩饰什么？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孩子，求你别问！”
“别让我恨你！”
岁岁话毕，转身就走。
“司螣就是五彩石！”
没走出多远，墨苍雪撕心裂肺的出口。
“我们之所以帮你撑着，是给你和司螣时间！因为……因为他一旦变成五彩石补天，就会永远的和苍穹融为一体！而你们将会……永别！”
岁岁蠕了蠕嘴角，咽下喉头的酸涩。
怪不得，司螣说他会永远看着自己。
怪不得，司螣说神和人都要学会取舍。
他终究是……舍下了自己。
“岁岁……”
“妈！别告诉司螣我知道！还有……对不起！”
……
“老公！”
一看到司螣，岁岁便笑眯眯的扑过去。
一头扎进怀里，不停的撒娇。
但很快又抬起头，“还有我的相公和夫君！”
“乖！”
“乖！”
“乖！”
“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粘人？”
“还有两天就是海啸了！”岁岁目不转睛的望着司螣，“我们和其他人一样，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两天，好不好？”
“好！”司螣郑重的点头，“你说什么都依你！”
“走！逛街去！”
牵着司螣，去到街上。
霓虹闪烁间，人来人往。
末日将至，大家都走出了家门。
只有看到其他活着的人，似乎才能感觉到一丝生气。
有人拉着小提琴，有人表演着街舞。
甚至，还有人扎堆在一起喝酒。
他们相互都不认识，却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那样热络。
“老板，来些烤串！”
“好嘞！管够！”
“谢谢老板，快点烤，咱们等着你呢！”
“好嘞！烤羊腿就快好了！”
“好香啊！”岁岁咽了咽口水。
司螣秒懂，立刻拽着她来到烧烤摊。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给你们做不要钱！”
老板说着抬起头，瞬间大吃一惊。
“哎哎！你好眼熟！你好像那个……”
“龙！是龙！”一个正在撸串的男人眼尖的认出了司螣，“你是那条龙吧？”
“正是！”
一改往日的冷酷，司螣点头。
“太幸运了，我们遇到了真龙！一起喝一杯行吗？”
司螣没有做声，而是望向我。
见我轻轻点头，便有些拘谨的坐了过去。
喝酒，撸串，谈笑风生。
大家对于龙，有着莫名的崇敬。
没有问过多的问题，而是纷纷敬酒。
路人认出之后，加入了队伍。
刹那间，人山人海。
司螣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一杯一杯的喝。
岁岁明白，若是以前的司螣绝不会这样的。
现在，只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既然都要死了，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这个姑娘是不是那条半龙？”
突然，一个人望向我。
“不！”司螣红着脸摆手，“她是我的妻子！”
“大嫂啊！”那人举起酒杯，“大嫂我敬！”
“不行！”司螣果断挡住，“有酒冲我来，我来替她喝！”
看来，司螣是真的喝多了。
虽然是条水龙，也扛不住这么灌酒。
等周围倒了一大片，司螣也已经上头了。
“接着喝！”
司螣举起酒杯站起身，可周围的人晕死过去，根本没有人回应。
“岁岁？我头晕！”
突然，司螣将脸靠在岁岁的肩上。
“我要是吐了，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岁岁微笑，“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你会不会搂着我睡？”
“当然啊！”
“那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亲我？”
“已经偷亲了好多次了！”
“好！”司螣蹲下身，“上来我背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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