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大厅,就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防护隔离服的男子走出电梯。
“安医生,少爷怎么样?”管家迎过去。
“少爷只是皮外伤,伴有轻微脑震荡。”安医生瓮声瓮气道,“双手肘关节有些脱位,不过他已经自己复位了。至于洛小姐只是皮外擦伤,但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
说的这,安医生轻笑出声。“按理说皮外出血不至于昏厥才是!”
废话!
她是装的!
这女人的小把戏,我可从小看到大。
明明演技拙劣,可凭着一张清纯的脸和白莲花般的台词骗过了朝暮年这个傻缺。
“那么麻烦安医生顺便给她做个检查!”
管家指了指我,随即转身就走。
“年年?”
刚准备伸舌头,防护服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呼唤。
我盯着模糊的面罩,左看看右看看。
正瞅得起劲的时候,安医生拿下面罩。
“年年,是我!”
面前,出现一张好看的脸。
虽不敌司螣五官的绝美,也不比朝暮年轮廓的俊朗,却胜在青春洋溢,弯弯的笑眼里溢满了和煦的风。
“年岁岁!是我!”安医生指着满是汗水的脸,兴奋的提高音量。“我是二胖!”
“二胖?二胖!”我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安盛?”
“你还记得我的大名?”
安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安盛,我小学时的转校生。
因为体型的原因,被人戏称为二胖。
尽管学习很好,却是人人得而欺之的对象。
于是我们两个自小被欺负惯的人,便自然而然的抱团取暖,直到他初中的时候再次转学。
之后,便没了音信。
没想到小时候那个不起眼的小胖墩,不仅逆袭变成了大帅哥还成为了一名医生。
“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安盛弯弯的眼睛,瞬间无神。
“我每周都给你写信,怕学校的人会截胡,就寄到你家里。但是……你一次也没回过。”
“你给我写过信?”
我咬了咬唇,立刻明白了什么。
想来安盛这些年给我写的信,都被洛萍母女给拦截了。
“你给我写的什么?”
“没什么!现在不重要了,我已经见到你了!”
安盛说到这,突然面色凝重。
“年年,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少爷的看护!”
这句话,让安盛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戴上手套之后,给我详细的检查了一番。
“只是些擦伤,没什么事的!”
说着,安盛拿出棉签给我消毒。
“年年,这些年你还会爬树吗?”
“爬啊!跟猴子一样!”我脱口道。
“院子里紫色的那辆车是我的,待会趁人不注意挂在底盘上。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
安盛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的压低。
低到,只有我才能听到。
从他焦灼的语气听得出,事情很严重。
“你想让我走是不是因为这里危险?”我盯住安盛的眼睛,“危险不但来源于老爷子,更来源于朝暮年是不是?”
我想弄清老爷子非我不可的原因,这样也好见招拆招。
正在涂药的安盛,突然停手。
“年年,你……”
“所有人接近朝暮年全都穿着隔离服?是不是因为他携带了会传染的顽疾?”
“是毒!”
沉默了许久,安盛小声开口。
“毒?”
突然间,我回忆起掉进蛇窟的经历。
“少爷含有剧毒,从娘胎里带的!他母亲不是难产而亡,而是被他毒死的。所以老爷子不得不将他单独圈养,小心谨慎的喂养长大。可纵使这样,这二十八年来还是毒死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我的继父。”
安盛的母亲带着他改嫁了不少人,嫁到哪家就搬到哪。
这,也是他转学的原因。
“我继父是朝家的私人医生,他供养我出国留学。在他去世后,我又顶替了他的位置在朝家工作。”
呵,怪不得!
怪不得老爷子威逼利诱让我照顾朝暮年!
他在赌!
赌我能从万蛇窟全身而退,也能对朝暮年百毒不侵!
这爷孙俩,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年年,跟我走吧!”
走?
去哪?
蛇蛋未除,我能去哪?
朝家这些年一直拿活人祭蛇都没有被发现,证明是黑白通吃有人在背后撑着的。
真的逃得出朝家,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并且,还连累了安盛。
“我不能走!”犹豫片刻,我缓声开口。“安盛谢谢你!”
“年年……”
“检查好了吗?”
安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管家打断。
“好了!”安盛收起脸上的微表情,轻轻点头。“没有大碍!”
“那就请安医生离开吧!”管家不卑不亢的微笑。
安盛点点头,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目送他离开院子,却无意间瞥到一辆卡车。
车身上面,醒目的画着一个被打了红叉的蟑螂。
“管家,那车怎么没见过?”
“那是杀虫大队的专用车,我专门请来去酒窖除虫的。酒窖里都是高档酒,万一损坏了可是不得了。”
哦!
杀虫大队!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酒窖?
杀虫!
不敢多想,我转身狂奔。
一把推开酒窖的门,正好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胖男人正拿着喷雾器胡乱的喷着什么。
“住手!”
我一把推开男人,夺过喷雾器。
男人抬起潮红的脸,眼神呆滞的望向我。
蠕了蠕嘴角,却打了一个酒嗝。
混合着烟味的酒气,熏得我连连倒退。
“消杀大队干活,闲杂人等闪开!”
含糊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男人举起酒壶一饮而尽。
“工作时间喝酒?”我惊诧的提高音量,“这是违规操作!”
“喝上一口酒,能活九十九!再说了我是队长,我想咋干就咋干!”
杀虫队长大着舌头说到这,一把夺过喷雾器,将我狠狠的推开。
就在他拿着喷头,对着酒桶胡喷的时候,蛇王突然探出脑袋。
一人一蛇,四目相对。
“好大一条……”
没等杀虫队长吼完,蛇王张开血盆大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含住男人的脑袋。
而后,扬起脖子。
随着腹部的蠕动,整个吞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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