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座的程衍东，拿着手机正在说着工作上的事。
车子开到置地广场附近时，车外突然一阵响雷惊起，刹那间洗刷天地的滂沱大雨随即倾泻到地面。
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交通变得格外的堵塞。
小助理无心在欣赏雨景，悠闲地掏出包里的手机刷了起来。
屏幕一亮，通知中心第一条新闻是十五分钟前的，“阳光男孩季灿在家中自杀，消息正在确认中。”
小助理一颗心渐渐颤抖起来，接着连手也跟着在抖。
她转头看着靠在座位上眉头紧皱、脸色泛白的郑慕慕，一颗颤抖的心抖得更加厉害。
“慕慕姐……”她的声音颤抖，见慕慕没有反应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慕慕姐……”
“嗯。”慕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语气有些有气无力，“到了吗？”
“没。”小助理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于心不忍，怎么说？
她抬起握着手机颤抖的手，说：“姐姐，你看下这个新闻。”
慕慕勉强挤出笑容：“不看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前方，传来驾驶座司机的声音，“这天气，不知道六点前能否到底目的地了。”
程衍东低声回复：“安全第一，我们时间充裕。”
车子在风雨中缓慢地前行着，小助理双手合十放于胸前，低头、闭眼、祈祷：真希望这世界有奇迹。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窗外的风雨声。
司机伸出右手打开车载
收音机，女主持人带着一丝忧伤的语气在电波中传来：“演员季灿确定自杀身亡，年仅26岁！”
这次的痛经多少有点反常，阵发性的下腹痛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腰背痛，月经量是从未有过的少。
慕慕觉得喉咙有点干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她睁开双眼想让小助理把她的保温杯传过来。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伴随着窗外的狂风骤雨向自己侵袭而来，“季灿、自杀、身亡。”
手不受控地颤颤巍巍的发起抖来，她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开口问出那句话。
小助理定定地看着慕慕，她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她的手，乃至她的全身都在不受控地颤抖，她的脸已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过了片刻，她终于看见慕慕艰难地张开她的嘴巴，向自己求证道：“季灿，真的吗？”
小助理右手捂住嘴，把泪生生吞进肚子里，朝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郑慕慕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她们说的事情是真的。
那么，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选择了这一条路。
心如刀绞，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物体从小腹坠落下来。
一道道鲜红的血从穿着的裙子两侧流了出来。
小助理看着被染红了的车坐垫，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慕慕姐，慕慕姐，你怎么呢？”
前排的程衍东听到了后排的动静，慌忙转过身来问道：“怎么啦？”
小助理惊声尖
叫：“血……，好多的血！”
郑慕慕发出微微了细弱的呻吟，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看起来像是正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肚子好痛。”
程衍东回过头对着司机一声令下：“调头，去医院。”
雨刮器不停地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扫刷着，向着雨幕奔驰而去。
小助理双手握着郑慕慕的手，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慕慕姐，我们现在去医院了。
你再坚持下，就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到医院。”
成片成片的雨敲打在车身上，发出杂乱无序的响声。
程衍东在一片混乱中，才想到要打个电话知会下某人。
港城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也就是多伦多的早上五点半。
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个电话会不会成功被接通。
沈博时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这个时间点的电话，多少带着点非比寻常的意味。
“Ken，我是Jerry。我和郑小姐现在在港城，她在我车上，好像生病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们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程衍东的话语带着说不出的焦急，但仍是一鼓作气简短地叙述完。
沈博时越听，表情越凝重。
肺里有种灼烧撕裂般的疼痛感，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就像当年得知妈妈出车祸被送到医院那时一样。
他听到自己语气还算镇定地回了一句：“赶紧送到养和医院。”
就在半晕半醒之间，郑慕慕听了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
我们车就是往养和医院方向开的。Ken，现在港城的天气非常糟糕，倾盆大雨、交通堵塞。”
沈博时眉头皱起来，脸色深沉：“Jerry，麻烦你了。”
程衍东十分精炼的回复道：“放心，我这边都会安排好的。”
挂断电话后，沈博时立马联系了助理通知他，申请飞港城的航线。
思绪好像一下子被打乱了，匆忙收拾完行李后，才发觉要打个电话给林简。
林简是沈家在多伦多的家庭医生，他的同学现在是养和医院的院长，之前翡恩住养和都是他打理的。
沈博时身姿修长挺拔地站在窗旁。
天色刚刚开始发亮，白蓝混在一起，带着朦胧的黑，风阵阵刮过，吹起了地上的落叶。
他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白色烟雾在空气中弥漫。
这一口估计吸得过重，烟雾都吸到了自己肺里，他忍不住咳嗽，咳得眼泪差点都快呛了出来。
抬手揉了揉眉心，凝思片刻，他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敏姨，我是博时。你现在有空吗，想麻烦您去趟养和医院。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生病了，我这边飞机马上也起飞了，您先过去帮我照顾她下。”
敏姨是妈妈的朋友，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阿姨，因为父母养老问题，近些年都住在了港城。
略带沙哑的女性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好，好。孩子，不急，你慢慢来。”
“好的，敏姨。”
一行人匆匆地赶到医
院，医生们仿佛已是等待多时，慕慕第一时间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小助理伸出颤抖的手，拦住一个即将走进病房的医生：“医生，她怎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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