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念把弟弟卫衣的帽子拉起来,自己也戴着墨镜,打开门就牵着弟弟的手离开了。
姐弟俩一路低头,低调地回到了贺尊夫妇的房间。
勐绣难受地坐在地上哭着。
季靖心疼地抱住她:“小雅,小雅……孩子们只是一时冲动,他们会理解你的,会的。”
而另一边。
温姝念领着贺新进了洗手间:“洗脸!”
贺新难过地看着她:“姐,妈妈要是真的选择留在云南……”
“不会的,”温姝念摘下墨镜,露出红肿却坚定明亮的眸子,看向他:“不管是为了爸爸余生的幸福,还是为了妈妈,亦或者是为了故去的外婆,为了我们,我都不会让妈妈留在云南!”
静……
贺新忽然反应过来:“所以,姐姐你刚才是……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温姝念:“是!”
贺新:“……”
他定定地望着温姝念。
明明他俩是龙凤胎,前后出生只差了几分钟。
如果他当时运气好早点出来,他就成了哥哥,应该要保护好妹妹才是。
可是每到关键时刻,温姝念都比他有用得多。
贺新:“姐,我听你的,我信你。”
温姝念勾了勾唇,揉了揉他的脑袋:“洗脸,然后过来吃饭,我哭的胃都空了。”
贺新噗嗤一笑:“那一会儿多吃点!”
须臾。
到了集合的时候,黎思整理好心情出门,继续工作。
勐绣因为情绪太不稳定,季靖留下照顾她。
原本黎思还有些担心,可一想到,季靖原本就是勐绣的爱人啊,而勐绣现在失去了记忆,再遇到季靖依然会心动,这不就是真爱了吗?
她便放心地离开了。
这一天,黎思算是敬业了。
所有宾客跟着她,在大理古城转悠了一圈。
哪里是大理王府,哪里有什么历史故事,哪里有好吃的手工酸奶……
大家全都通过黎思的介绍而有了深入的了解。
下午两点就全员解散了。
这里的街道简单,大家自己就可以走回各自的客栈。
黎思不放心地往回走,想回去看看勐绣。
可她的手腕很快被罗茨握住。
四目相对,罗茨担忧地望着她:“你今天一直在说话,我感觉你有心事,好像在……难过?”
黎思鼻子一酸,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懂她。
她紧抿着唇,最终将丝绸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塞进他的手心里:“罗茨先生,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们可能缘分不够。”
那枚绝版的帝王绿扳指,安静地躺在罗茨的手心里。
他目光下移,瞥了眼,又抬头看了看她:“为什么?”
黎思:“因为我们不合适。”
罗茨:“你不喜欢我?”
黎思:“……”
她自然是,喜欢的,而且是发自内心地、真诚地喜欢、仰慕着罗茨。
她更做好了要做一个世上最好的继母的准备,打算将贝蒂视如己出带大。
可是……
黎思隐忍而坚定地望着他:“罗茨先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人活在这世上受到很多的限制,不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只嫁自己喜欢的人。还有更多,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以及自己必须躲开的人。我们不合适,就应该及时止步。”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罗茨握紧了扳指,站在原地,胸口微微凌乱地呼吸。
他真的……很喜欢她。
喜欢她知错就改,喜欢她有野心,喜欢她识时务,以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她。
罗茨望着她的背影,缓缓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一手抓过大林,一手抓过保罗:“走,找个小酒吧,咱们喝酒去!”
客栈里。
季靖让祁海出发前,把兢兢业业送来了。
所以勐绣也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因为她要学会照顾小宝宝,照顾她的亲生小外孙们。
季靖微笑着教导她:“先放温水,再放奶粉,你看,就这样。”
勐绣就认认真真地跟着学。
当柔软的小婴儿被勐绣搂在怀里抱着,她只觉得心都化了:“真是太可爱了。”
季靖感慨道:“念念真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她第一次刚生完宝宝,就跟我相认了,她哭着喊我留下,说我没有照顾过她跟小新,就应该留下帮助她照顾朝朝暮暮这对姐弟。现在,她又是刚生完孩子,你又出现了,我也恳请你留下,跟我们一起照顾兢兢业业,让我们这个家能够团圆。”
勐绣哑声道:“我是要就在A市的,只不过,我害怕自己没有地方去。”
季靖擦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痕:“念念跟小新现在住的房子后面,只有二十米,就是我的房子。我的房子还没装修,回去以后,就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一下,然后咱们住在那里养老,既可以离儿子近,也可以离闺女近。贺家都是好人家,他们待念念跟小新都像是亲生的,对亲家也很关照,我们所有人都会善待你的。”
勐绣搂着宝宝,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季靖:“我希望思思能跟我们住在一起,可以吗?至少在她出嫁之前。如果可以,能不能帮思思找一个稳妥的丈夫,最好也距离我近一点。”
季靖笑着建议:“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之后先找到黎思的亲生父母?如果他们都还健在,那黎思是不是应该,给她的父母尽孝?当然,我知道她是你女儿,我也会努力把她当成我的孩子,只是,她未来的去向,应该由她自己以及她原生家庭的现状来决定,不是吗?”
勐绣叹了口气:“真希望我的脑子能想起过去的事情。”
季靖已经给老赵打过电话了。
因为大家今天要游览古城,所以季靖没有立即请老赵过来,但是老赵也说了:“蛊毒这种东西我不大了解,但是我祖辈留下的医书说过,最好能有下蛊人的毒方,对症去解,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云南蛊毒能自成一派,必然是有深厚的历史底蕴的,我一个只会中医的门外汉,不敢擅专。”
季靖是钦佩老赵的。
比如刚来云南的时候,他就帮着贺正庭他们长了脸,把所有老首长们把脉把了一个遍,对症地各开了不少调理的方子。
但凡老赵有把握的,他都会尽心尽力。
而没把握的,他也不会贸然出手。
季靖呢喃:“也不知道当年给你下蛊的那个人还在不在,毕竟这都三十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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