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生坐在那群人旁边的桌子上,随口点了一碗茶。
待老板将茶端上来后,笑眯眯地管他要银子:“客官,五文钱。”
路远生将手放在腰间,随即变了脸色,惊道:“我的钱袋子呢,方才来的时候还在腰上系着,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他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引来旁边那桌暗卫的注意,丢而给他一个鄙夷的白眼。
路远生顺杆往上爬的本事也不差,指着那桌便怒道:“一定是你们偷了我的钱袋子,这里只有你们一桌客人,再没有别人来过。”
“你找死是不是!”暗卫大哥的脾气不是很好,立刻就要拔刀。
“前面就是镇守的住处,你竟敢光天白日行凶,简直目无王法!”
在路远生的一通嚷嚷下,吸引了不少赶路人的注意,都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中下来一红衣女子,热烈似火,面上却冷若冰霜,自她一出现,躲在暗处的秦风便严肃起来。
这些人中,武功最厉害的便是此女子。
“公子说即刻启程,你们几人去衙门同这位小兄弟将事情讲清楚,稍后追上我们。”红衣女子冷冷地吩咐道,却在转身时给其中一人递了个眼神。
所谓去衙门说清楚,无非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路远生给解决。
那人立刻会意,痛快地答应带着同桌的几个弟兄跟路远生一起去衙门说清楚。
马车立刻启程,此时跟着千展雪的只剩下四个人,红衣女子始终在马车里面贴身保护,很难接近。
秦风和裴妆追了上去,见马车拐进了一道盘旋而上的山路,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属下可以争取一炷香的功夫,还请娘娘尽快动手。”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路远生分散一部分人的注意,而秦风负责将剩下的暗卫支开,最后动手杀了千展雪的任务交给裴妆。
秦风手中的飞镖刚好刺中马身,惊得马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整个马车掀翻。
红衣女子急忙从马车中冲出来,一刀将马车和马相连的绳子砍断,还不等她回去,秦风就杀了过来。
没有了马力牵引,马车失控地向身后的方向轱辘下去,裴妆抓准了这个时机追了过去。
马车越跑越快,里面的千展雪忍着剧痛从马车中翻了出来,摔在地上恰好碰到自己的伤口,疼得他又吐了一口血。
当日秦风重击他一掌,让他内力受损,只要运功就会气血混乱。
裴妆走到他面前,看着脚下的人隐忍着怒火道:“千展雪,今日我就要为秋水报仇。”
“秋水?”千展雪艰难地翻身坐了起来,似是想了一会儿嘲讽一笑,“原来是那个和我表弟纠缠不清的傻丫头,若非看在路远生的面子上,她早就死了。”
原来在千展雪的眼中,秋水不过是个毫无关系的人,她的存在仅仅靠着路远生才在他回忆里有那么一瞬出现。
裴妆不禁为秋水感到不值,暗恋这样的男人两年。
“所谓京城少女最想嫁夫君的排行榜,你久居第一,可知何故?”
千展雪对于那个排行榜向来不屑一顾。“自然是那些肤浅的女子,只识男子皮囊,却不看重皮囊背后的修养和内在。”
“放屁!那个排行榜一直都是秋水排的,从始至终她喜欢的人只有你,才会认为你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千展雪忽而想起他去林家救人的那晚,他带着秋水离开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似乎有无数星辰,原来那里面藏着的是喜欢。
“那又如何,我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她的死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凉薄的人,裴妆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冲着他那张迷倒万千姑娘的脸,狠狠抽了一耳光。
如今的千展雪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由着裴妆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见她掏出一个小瓶子,便要往他嘴里面灌药,瞪大了双眼。
“你要给我喝什么!”
“我想过了,直接杀了你未免便宜了你,倒不如让你生不如死,用一辈子记着你做过什么亏心事。这是离魂散,会让你从今以后变成废人,无法直立行走,失去五感六识,不能说不能看不能听,即便是想死都没有任何人能懂。”裴妆在他耳边缓缓说着。
千展雪闻言果然变得惊慌失措,他不敢想象自己变成那副模样,冲她吼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掐着千展雪的下巴,将瓶子里的液体一点点地倒进千展雪口中。
千展雪拼命地挣扎着,渐渐地他的力气小了许多,眼睛也开始变得混沌,连裴妆跟他讲话都没有了反应,如同一具失了魂魄的躯体一般躺在那里。
离魂散,并非真的失去魂魄,而是让中毒人保留着全部的记忆,却再无法与他人道出。
裴妆只研制出来一瓶,她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用上。
她静静地看着千展雪,喃喃着:“秋水你看,杀害你的人已经得到报应,你可以安息了。”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裴妆来到事先约好的大树下等着他俩汇合。
路远生凭着他口若莲花,成功地摆脱了那几个暗卫,很快便赶了过来。反倒是秦风身上挂了彩,胳膊和腿上被砍了好几剑。
裴妆赶紧将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包扎了伤口,又去镇子上套了马车,将秦风安置在马车中,叮嘱路远生将他带回京城好好疗伤。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路远生问她。
“之前答应沈明珠,要帮她和她的情郎在一起,我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路远生为难地看了一眼秦风,他总不能弃一个受伤的人于不顾,只好答应下来。
裴妆独自换成了男子的模样回到沈家,谁知在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进去。瞧着沈家如临大敌的模样,她旁敲侧击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沈家小姐昨日趁乱,竟然离家出走,现下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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