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远到这里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
裴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说来就来，借着酒劲她直接给顾景鸿表演了一段，结束时还用两个手指比了个心。
顾景鸿被惊得半晌没说出半个字来，心中盘算着回去应该让张朝宗再给裴妆看看脑子，该不会是上次撞过后留了什么后遗症。
从雅间的窗子可以将楼下的情景一览无余，裴妆趴在窗户边上隐约看见怀王站在人堆里，她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现并不是她眼花，还真是怀王那厮。
“在看什么？”顾景鸿凑了过来。
裴妆赶紧将他的连挡住，拉着他蹲下，这才探出半截脑袋小声道：“瞧见没有，怀王就搁楼下坐着呢。”
如果现在他们下楼去，可不就正好被怀王抓个正着，到时候顾景鸿装病的事情就露馅了。
“不过怀王怎么会来这里呢？”裴妆摸着下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按道理来说，像怀王这般有女人缘的人，连皇后都为他神魂颠倒，没道理还自降身份来逛青楼。
如此看来，他来此处定是有别的阴谋。
顾景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抖了抖衣裳上的褶皱淡淡道：“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想不到大猪蹄子也有跟踪人的癖好。
他们跟着怀王一路来到了五楼，见他停在一间屋子外敲了敲门，里面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来，很快便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
裴妆暗暗惊喜，他们该不会误打误撞直接找到了怀王的老巢吧？
他们趴在房间门口想要偷听里面在说些什么，但是只听见簌簌的衣料声，还有女人的低声呜咽，裴妆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可不就与她撞见皇后与怀王私会时一模一样么！
如此看来，这里面的二人在做些什么也就呼之欲出。
“走吧。”裴妆拍拍顾景鸿的肩膀，他听得倒是认真，不知道还以为在钻研什么研究。
“什么人！”
两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内的人，旋即其他房间的门纷纷打开，从里面跑出许多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是脸上有刺青图案的黑衣人！
秋水给她的图案与眼前这些人脸上的刺青重叠，怪不得秋水说一辈子都忘不掉，裴妆在真正看见他们的时候才发现，她娘的刺青原来是绿色的，比皇上养的那只绿毛龟还要绿。
这群绿毛龟向他们飞奔而来，顾景鸿赶紧拉着裴妆向楼梯跑去，在走到楼梯的时候秦风已经出现，提剑同那些人厮杀在一起。
在下楼的中途，裴妆一把甩开顾景鸿便不管不顾地往回跑，她想告诉秦风一定要留活口，这些人是调查的关键。
“妆儿危险！”顾景鸿也跟了过去。
但是她回去时为时已晚，只怪秦风武艺太过高强，那些黑衣人全部倒地身亡，仅有一个还剩下一口气，未等到裴妆抓起来便服毒自杀了。
“去看看怀王还在不在。”裴妆指着怀王所在的那个房间道。
秦风一脚踹开房门，从里面揪出来一位姑娘，除此之外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
“还是让他给跑了！”裴妆暗自气恼，明明刚才离真相就差一步，要是她早些想到抓住黑衣人就好了。
顾景鸿瞥了一眼那女子，让秦风带回去审问，不过看见裴妆方才不管不顾的样子真是将他吓了一跳，他还从未见过裴妆对一件事如此在乎。
在青楼遇到了刺客，此地自然是不能再留下去，只好提前结束了外出游玩。
一回到璇玑宫，裴妆就将枕头底下的宣纸翻了出来再三确认，这才笃定地看着顾景鸿道：“没错，刚才咱们遇到的刺客脸上的刺青，就是这个图案，那些人和怀王绝对脱不了干系！”
裴妆觉得那个几近是事实的真相令她又愤恨又痛心，也就是说原主被欺骗了十几年，还将杀父仇人当做恩人供着，怀王简直就是顶级畜生。
“可惜没有捉住活口，我们手中没有证据，不足以扳倒怀王。”
顾景鸿见她因为太过激动而身子不自觉发抖，上前将她轻轻搂住，大手安抚地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
感觉到怀中的人情绪稍微平静下来，顾景鸿这才松开了她。
“顾玄枫真是好狠毒的心，他想让最忠于陛下的臣子的女儿，亲手毁了陛下的江山，还要让陛下最在乎的女人，给你下毒。”
裴妆细思极恐，觉得顾疯子一定精神有点问题，不然想不出来这样缺德的阴招。
“当初皇叔一心想要皇位，可惜父皇将位置传给了我，这件事让皇叔很生气，甚至以不来参加朕的登基大典来抗议。”顾景鸿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是很想提及那段日子。
“当时朕还年少，皇叔处处针对朕，还拉拢朝中重臣妄图将朕拉下皇位，若非你父亲和诸位老臣支持，如今朕已经成为怀王的刀下亡魂。朕有时候会埋怨父皇为何离开地那么早，不肯多陪伴朕一些时日。”
是第一次听大猪蹄子说起他家里的事情，裴妆依稀记得先皇离世时还不到四十，就算是放在古代也是英年早逝，现在想来确实颇为蹊跷。
但是为免勾起顾景鸿的伤心回忆，裴妆并未言明。
所以说现在是比谁更惨的环节吗？
这样看来，他们两个好像都挺惨的。
不论如何，有了黑衣人这条线索，接下来再查下去就轻松许多。
裴妆再次复宠这件事在后宫中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本以为自己会有机会的妃嫔再次跌落谷底，之前给璇玑宫找麻烦的内务府主管更是亲自来哭诉道歉，就差没抱着裴妆的大腿喊娘。
要说最生气的当属月妃，毕竟她可是抱着要为皇上诞下龙子的心思，据说连养胎的药她都已经备好了，就等着顾景鸿去临幸。
谁知裴妆一复宠，一盆冷水浇灭了月妃的热情，气得她又跑去太后宫中哭了一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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